“疾”
“疾”
“都給余動起來,吾等斟鄩氏、斟灌氏胞人士卒,較之帝丘邑少,若是讓后羿在此時趕了回來,我等唯有一死耳?!?p> 火乙手下的一個十行,手中提著武器,盯著往來帝丘近處二百三十多尺高的山丘的士行們,嘴中不斷地給他們施加壓力。
之前攻北門死了數(shù)人,然后從南門補了過來。
十個十行也就是一個百戍的人,此時都忙碌著從二百多尺的山丘之上,搬石塊,掘土,往濮水之中扔著。
“嘭”
“噗通”
濮水的水面之上,濺起了一層層的漣漪,聲音迅速傳遞到了眾人耳邊。
老百戍火乙望著帝丘,他對這座已經(jīng)數(shù)十年的夏后氏都邑,是有些深厚的感情的。
在十多歲之前的時候,受夏后相之命,將帝丘作為夏后氏都邑,又耗費,同姓族人們不知辛勞多少時日,才修筑而成,之后又作為斟灌氏的族人,成了夏后氏的士卒。
曾追尋帝仲康命下彭伯胤,欲勝后羿,卻遭逢大敗,隨后又跟隨夏后相東巡邳國,東還帝丘,卻為后羿再弒,不得已依附了東方同姓族人斟灌氏,期間多有立功,在斟灌氏籌措多歲,就為伐帝丘,以贖昔日的不堪入目。
帝丘自古就是用兵要地,黃帝勝蚩尤于帝丘北,并埋其首。長子都邑于頓丘(清豐縣),次子筑昌意邑(南樂縣),昌意邑旁聚落,有倉頡造字臺,倉頡祀,倉頡陵丘。
顓頊之世,更是在此打敗了共工氏氏族聯(lián)盟,筑城陽拱衛(wèi)。
及至夏后相,為后羿趁勢所取。
“汝輩是想死麼,若是南門被破,帝丘就很危險了,雖不會致使大軍傷其筋骨。但,夏后歸來之時,就是汝等死的時候了。”
“清明風一方,要加固這城邑?!?p> “景風一方,要增加一些射手”
“至于南門之所,各自守好就行了。”
“唯”
“唯”
“唯”
“謹遵左司馬之命,我等就去安排?!?p> 帝丘邑的南門城頭之上,寒浞正怒氣沖沖,大聲呵責夏后氏、斟鄩氏、以及有窮氏和用其他氏族建立起來的武羅國人所成的士卒們,那些士卒之長的旅率、百戍、十行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措。
寒浞又怎么會知道斟灌氏、斟鄩氏二族,只是想救下夏后相罷了,若是讓帝丘邑南門之外的“二斟”士卒知道了寒浞的想法,肯定會大肆譏笑他想多了。
經(jīng)此一事,三寒浞覺著丟了自己數(shù)次皆勝外寇的榮譽,毀于一旦,哪能不讓他難以釋懷,呵責了起來。
寒浞眺望了一下,帝丘邑的外郭(外垣土墻)之外的寇人,心中暗道,有近八、九百戍的人,還著皮革,執(zhí)弓矢,這應(yīng)該不是河水、江水之內(nèi)的氏族部落、侯伯的人,如此,應(yīng)該是東方夷人或是其邊境的人。
公元前2000多年,在版筑技術(shù)還沒發(fā)明之前,唯有靠摶土作壟,不斷加高,用來防止大水,也就是洪,阻擋野獸的襲擊,又能在其中居住,時日長久,先民們在堆土作障礙的過程中,發(fā)明了城和郭。
帝丘邑內(nèi),南門附近,寒浞讓那些士卒,拿著用來耕種食黍的耒耜,掘著土,一名身著彤弓素路矢的有窮氏士卒,提著泥土往南門城頭之上,清明風一方而去。
寒浞用自己五歲時光握過武器的右手臂,引導(dǎo)著南門后面固守握著弓矢的士卒,一樣向著南門城頭上去,彌補南門城頭上射手不足的地方。
寒浞隨后,讓數(shù)千士卒聽從自己的意思,雖然外郭(土墻長城)已經(jīng)被破,各自固守自己的位置,就沒事了,膽敢違背,就親自將其殺了,或者是罰做奴役勞作的隸、妾。
仲季之間的春意盎然,萬物剛開始復(fù)蘇,此刻帝丘以外的地方,山清水秀,盈耳禽鳴不斷,距離帝丘內(nèi)邑以外數(shù)里的聚落之間,已經(jīng)住的不是原來的人,斟鄩氏、斟灌氏的士卒,給了數(shù)百朋的貝幣,讓他們暫時離開了帝丘南門兩邊,以免受到波及。
一座草廬之中,匯聚了前來帝丘施救夏后相的斟灌氏、斟鄩氏的百戍。
猶如上古黃帝對陣蚩尤,在其行轅召集倉頡、應(yīng)國應(yīng)龍等人商議大事一般。
各自坐在了墩上,茅廬的正堂墻頭,坐著一位歲數(shù)頗大的百戍,眾人攝于他的威望,都列于兩邊。
那名百戍的名字叫做木庚,是斟鄩氏的族長木丁的昆仲兄弟,在他之上還有幾位兄長,自然屈就成了百戍。
“咳咳?!?p> 木庚望著茅廬之內(nèi),不發(fā)一晚的同姓族人百戍們,“咳咳”一聲打破了茅廬之中的靜謐。
看著眾人反應(yīng)不大,接著又道,
“諸位百戍,都是我等同姓的能耐不俗的族人,老百戍火乙說了,讓我們在這南門裝作要奪帝丘,以引其有窮之夏的士卒往此而來,這寒浞穩(wěn)操勝算一般,固守南門,后羿的司馬、右司馬卻不在南門,不知道北門老百戍如何了,諸位有何辦法?”
木庚一看,各百戍沉浸在自己說的言語中思索,已然知曉,自己這話起作用了,也免得眾人尷尬的相處。
靜靜地等著,誰能夠想到一個較為妥當?shù)幕I謀,不至于讓眾人白費氣力。
“木庚百戍,以鄙之見,莫不如先派人去數(shù)里之外的帝丘北門,聞知北門老百戍是否救出夏后相,再做決定也不遲滯。”
一位不過一旬又七八歲的百戍,五官清晰,皮膚黝黑,一臉我這個百戍,不是擺設(shè),不像其余的百戍一般,一言不發(fā)。
略微作揖,卑身地向由眾人、稍費數(shù)日搭起來的茅廬,正堂首位之上的木庚說道。
茅廬中,其他的百戍,仍然是沒有說話。
剎那間,這讓自斟灌氏而來,剛才大義凜然說話的那名百戍,怵立在了茅廬之中,斟灌氏幾個百戍位在的右側(cè)。
坐在茅廬正堂主位的墩上的木庚,橫掃了一下周圍,之前片刻臉上的變化。
在心中暗道,“除了這皮膚黝黑的斟灌氏百戍,能說上一些,難道他們都是怕后羿不在,然寒浞仍在的有窮氏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