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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夏

第二十九章 北門之上的內(nèi)亂

代夏 駱宗山 2144 2018-04-10 17:53:36

  木庚望著茅廬之中的眾人,心里早已了然于胸,知道了眾人心思,暗自沉吟,心中念叨,僅有斟灌氏那皮膚黝黑的百戍,能夠讓自己寬慰一點,而其余眾人,一言不發(fā),著實讓他覺著不是很滿意。

  理了理自己的頭緒,木庚直立了起來,略微深思的容貌,讓其余的百戍,贊嘆不已,都認為他是一個智謀之士。

  思來想去,木庚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妥當(dāng),只好將自己思索的說出來。

  “諸位,盡然如此,那就先依著這位同族的意思,先派人去帝丘邑北門?!?p>  木庚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那名斟灌氏百戍,從容說道。

  不到一刻,木庚從自己一百戍的人里,派了一個士卒,迅速地往帝丘邑北門而去。

  帝丘分內(nèi)邑(城)和外郭(土垣),像呂駱與吳賀所在,就是帝丘內(nèi)邑之外,土墻之內(nèi)。在帝丘邑之外垣,就是各種聚落,散落在四方,人數(shù)分散。

  帝丘邑北邊的濮水岸邊,老百戍火乙親自動手,與同族士卒一般無二,手中握著六尺有余的耒耜,藉著山丘之上的泥石,投入濮水,將水流隔斷,形成一座小丘。

  小丘,也就是將泥土石頭堆積的小山丘。

  火乙望著越來越碩大的小丘,心中煞是高興,連著手和穿著的獸皮續(xù)著麻葛的衣上面的泥土都顧不上了,面色喜悅,臉上露出了自然的微笑。

  “諸位,濮水很快就能夠為我等所筑小丘所斷流,此事系大功啊!若能成功救出夏后相,當(dāng)要賞賜汝輩?!?p>  “若是成事不足,就唯汝輩是問,以謝帝丘邑南門死去的族人們,乃至活下來的洶涌者?!?p>  火乙在高興之余,也不忘給正在撅著泥土石頭的百余人,施壓給那些斟灌氏的士卒,

  那些士卒還在忙碌著,撅著泥土石頭,旁邊放著的濮水打來的水,身上流著汗液,手腳都已經(jīng)臟亂,臉上還有些淤積的黑土,手上都已經(jīng)讓草鋸子割有一條一條的紅印,腿和膝蓋之上,有抱石頭摩擦的痕跡。

  此刻,他們的耳畔傳來了老百戍火乙的聲音,自然高興,知道做不長了,顯得更為賣力撅著泥土石頭,將濮水分割開來。

  濮水源自濟水,最寬處有十多步之巨,最窄之處也有六步之寬,河水平緩,清澈見底,自西南向東北曲折流行,長有五十里之多。在夏朝的地圖上,由豫州往青、兗二州,彎彎曲曲像是一只虵。

  帝丘邑北門城頭之上,五個百戍各自數(shù)十步,就佇立一個百戍,城上城下,共有五百士卒,死了十多個士卒,有夏后氏,姒姓同族斟灌氏、斟灌氏、費氏等族的降人,也有由河洛遷徙到衡水澤建立武羅國的諸國亡人。

  五名后羿麾下的百戍,各自損失了幾名士卒,自是不在意。

  位于北門最左側(cè)的百戍,望著外郭之外,那條清澈的濮水,心中暗想,“若是天下大雨,則勢必會水淹這北門。所幸,這里居住的隸、妾、乃至我有窮氏的人都不多?!?p>  其余四個百戍,相當(dāng)于副職,其余幾人都歸附于帝丘邑北門最左百戍統(tǒng)率。

  濮水幾十里之長,故那百戍雖然意識到,如果下了大雨,勢必有大水淹城的危險,此時太陽懸空,夜間太陰高懸,所以他認為不會有大雨,心中不著急。

  這位權(quán)勢較重的百戍,不是別人,正是寒浞提拔起來的伯明水。

  寒浞親自守南門,就把伯明水打發(fā)到了北門,自認伯明水雖然略有差池,倒也不至于輕易把自己提拔的人又讓他做回普通的族人士卒。

  過了半刻,相當(dāng)于后世七分鐘多點,一位身著夏后氏衣裳的百戍,緩慢地朝伯明水走了過來,頃刻之間就已經(jīng)到了伯明水的身旁,映入伯明水眼眸之中的夏后氏士行,上衣是鐫刻著云紋修飾邊角的大禹治水圖,其裳則是浸著深黃色的黃裳,象征不忘祖宗禹,亦不忘號有崇氏以來治理水土的事跡。

  此人姓姒姓夏后氏,名開,是能守邑的好手,故寒浞也把他爭取了過來,任為百戍。

  夏朝的軍制,最低是士行,也就是士卒、卒人、兵。往上十行統(tǒng)率十人,百戍統(tǒng)率百人,再到旅率統(tǒng)率千人,上面就是諸卿,各自有左中右三旅率,也可以叫做司馬,分左(中)右司馬,歸最高的夏后統(tǒng)率。這就是構(gòu)成整個夏后氏天下的軍事制度,平時進行田獵訓(xùn)練,貴族子嗣還有稱為校的學(xué)校學(xué)習(xí)上古知識。

  寒浞令其為百戍,也已經(jīng)不低了。

  那名百戍深知自己是降人,知道伯明水是寒浞提拔起來的,也是一方士行之中,占據(jù)中等軍旅之率的重臣。

  這時還沒有后世的以低軍事長官代掌上司軍權(quán)的習(xí)慣。

  不免以自己卑賤鄙人的姿態(tài),仰視著伯明水,一番深思熟慮之后,面向伯明水道,“伯明水百戍,以鄙的看法,此時定有寇人,于濮水高處,截取水流,以淹歿我帝丘北門。還望伯明水百戍,不可不防啊!”

  姒開想要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剛徙步過來的另外三個百戍之中,

  著斟灌氏衣裳的百戍首先出聲打斷了,在他們眼中諂媚于伯明水的聲音,嗆道,

  “姒開百戍,汝是想多了吧!這仲春以來,天雖有寒氣,已有時日不曾下雨了,天不降下雨,又怎么來的大水奪北門,你莫不是為先前的寇襲嚇怕了?”

  “斟灌氏的這位百戍伯兄說的極是,料那不過一百戍,也想不到這法子。”

  另外一個斟鄩氏降人百戍,出口諷刺道。

  另一個自稱新立武羅國族人的百戍,也挖苦道,“姒開,你是想如同二度梅開一般,在此恫嚇我等,想要復(fù)歸斟灌氏否,我觀那一百戍,就是汝斟灌氏人。”

  這三人打了一個姒開措手不及,讓姒開不知道如何反駁。

  姒開有下過一次城去,琢磨濮水,偶然間看到濮水越來越細流,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看到四人如此模樣,只有在心中怒罵道,“我姒開,如何就沒有逃回斟灌氏,怎么與如此蠢笨的族人,還有其余三個愚不可及的人同為舍臣,真是氣死我了。”

  姒開自言自語道,

  “若是有命茍活在世,就不往此處佇立為百戍?!?p>  就在他們各自拌嘴的時候,濮水那方的斟灌氏人已經(jīng)給他們籌備好了一份重物,在等候著他們。

  

駱宗山

耒耜(leisi)為先秦時期的主要農(nóng)耕工具。耒為木制的雙齒掘土工具,起源甚早。《周易·系辭》說神農(nóng)氏“揉木為耒”,而《世本》則以為黃帝時人■“始作耒”。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遺址中,已發(fā)現(xiàn)有保留于黃土上的耒痕。甲骨文中耒字作方,刻畫出商代木耒的大致形象。雙齒之上有一橫木,表明使用時以腳踏之,以利于耒齒扎入土中,也即古人所說的“跖耒而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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