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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我靠虐渣逆襲成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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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要一起運(yùn)糧了,咱們是不是也一起去見見那位陸公子,也好給程兄弟撐個場面?!崩钆T捠沁@么說,但心里打什么算盤大家都明白。

  光讓程曦帶著林家人去,運(yùn)糧的事情豈不全得聽他們說了算了?怎么也出了一條船,李牛可不甘心就這么交權(quán)。

  程曦還沒開口,孫二郎先皺眉訓(xùn)斥道:“這事是付公子談下來的,你插什么手?”

  這話李牛不愛聽,哼了一聲:“若是沒船,還運(yùn)個什么糧?再說了,這不是碰巧遇上冤大頭了嗎,哪能是一個人的功勞?”

  孫二郎冷冷道:“若是讓你碰上,會選七折的糧價嗎?更甚者,你會選擇進(jìn)糧鋪買糧嗎?”

  這話讓李牛一噎,有點(diǎn)被問住了。的確,若是讓他來選,是萬萬不會舍棄那一百五十兩銀子,反倒花心思談個七折,分潤給旁人。

  同樣,他也不會想到運(yùn)糧回去,就地發(fā)賣,賺那個差價。若不是這姓程的小子,確實(shí)碰不上這樣的好事。

  可是讓他徹底放權(quán),聽任個少年郎差遣,李牛又不甘心?,F(xiàn)在林家、孫家都對這小子唯命是從,他若不再強(qiáng)硬點(diǎn),整個船隊就要被人占了??!

  這幅不情不愿的模樣落在程曦眼底,她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兩位跟去也無妨,運(yùn)糧本就是三家聯(lián)手,你們也該知道內(nèi)情。然而談買賣最忌內(nèi)訌,一旦讓人瞧出吾等心思不齊,說不定就要生變。因而你們不能擅自開口,更不能露出不滿,有什么問題哪怕回來說,也萬萬不能在外人面前壞了船隊的名頭?!?p>  這話讓李牛眼前一亮:“看你說的,咱們也是做慣了生意,哪能不知輕重?只要能跟去,我定然閉緊了嘴,一個字都不亂說!”

  孫二郎深知這李家掌舵人的脾性,還有些憂心,林猛卻覺得問題不大:“反正到了也是恩公才能跟陸公子談,咱們只要聽著就好?!?p>  見眾人都答應(yīng)了,孫二郎皺了皺眉,也不再廢話。按理說大家該即刻動身,誰料程曦卻先讓人去了陸氏糧鋪,問問他們的東家在不在鋪?zhàn)永铩?p>  沒過多久,陸氏的掌柜跟著一起回來了,見到程曦就笑道:“未承想程小郎回來的如此快,我家主人如今不在碼頭,可否請您過府一敘?”

  “煩勞掌柜了。”程曦答得利落。她就猜到那位陸公子不會守在間小鋪?zhàn)永?,而對方掌柜親自來請,也給足了臉面,哪有不去的道理。

  程曦答得淡定,林猛也不覺得有多奇怪,剩下兩位船長可就有些吃驚了。

  怎么還要登門拜訪,這鋪?zhàn)拥闹魅艘蔡么罅税桑窟@是做生意的樣子嗎?

  只是人家來都來,還專門配了馬車,不去也有些不妥的樣子。李牛低聲道:“那咱們要不要帶些人過去?”

  “咱們是談生意的,又不是去打架,帶那么多人做什么,只四人過去即可。”程曦微微一笑,渾不在意。

  見他如此有把握的樣子,李牛抓了抓腦袋,也不吭氣了,四人直接上了馬車。

  陸府的馬車并不奢華,內(nèi)里卻是十分寬敞,還擺著食盒的小桌。

  不過此刻誰也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李牛的眼睛飄來飄去,時不時看看外面再看看眾人,孫二郎則半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曦可不管這些人,只挑開車簾辨認(rèn)道路,觀察來往行人。

  路上人并不多,大多都灰頭土臉,衣不蔽體,也有些騾車或是牛車,但是馬車極少,他們坐的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見到的行人都紛紛閃避。

  看來這地方不富裕啊,跟番禺城簡直是天壤之別。合浦畢竟不是法定的通商口岸,沒了朝廷支持,所謂的港口城市也不過是個大點(diǎn)的漁村罷了。

  而走私得來的利益,是永遠(yuǎn)沒法在正經(jīng)的渠道流通的,只會導(dǎo)致更嚴(yán)重的市場衰敗和兩極分化,富者越富,窮者越窮,就如她眼前所見。

  程曦心頭感嘆,卻也沒有多言。就這么走了近一小時,馬車才抵達(dá)了此行的目的地。當(dāng)看到那粉墻黛瓦的大宅時,李牛眼都直了,吞了口唾液,小聲道:“不是個糧鋪主人嗎,怎地宅子這么大?”

  這橫豎都瞧不到邊的院墻,就算不是在城里,也是個豪宅了啊。

  這位真的是做糧食生意的,而不是走私鹽的嗎?

  “陸公子可能有些背景,你們說話小心點(diǎn)?!边@座宅子并沒有讓程曦感到意外。

  實(shí)際上,她已經(jīng)預(yù)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上次見面時,她對陸儉來說只是個送信的小角色,這次卻要成為長期合作的伙伴了。

  能這么快在危機(jī)四伏的海上走一趟,無論從情理上還是實(shí)際上都得重視,試探和威懾也是難免的。在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里,擺出階級身份最能震懾人,這樣的下馬威完全在她的預(yù)料之中。

  看到這少年面不改色,一旁的掌柜心中有些驚訝,壓下好奇心,他客氣地帶著幾人進(jìn)了大宅。

  既然是豪宅,自然不會在裝潢上吝嗇,但這宅子卻修得素雅,沒有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反而曲徑通幽,移步換景,頗有江南園林的風(fēng)味。

  三位船長此刻已經(jīng)不敢大聲喘氣,連走路都有些別扭。他們欣賞不了這種風(fēng)雅,但再沒有銅臭味的雅致,也是用錢堆出來的。

  這種深入骨髓的“貴氣”,反而讓他們心中忐忑,沒了底氣。這哪是富豪的宅子啊,不會是某個世家公子的府邸吧?

  就這樣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主院,進(jìn)了廳堂,見到座上主人時,李牛簡直后悔跟來了。這家主哪像個商人?分明是個貴人啊!

  陸儉笑著請眾人落座,讓仆役奉上茶水,這才說道:“賢弟回來得這么快,倒是讓我吃了一驚?!?p>  不像其他三人畏畏縮縮的樣子,程曦坦然取出了木匣:“信已送到,幸不辱命。這里是楊掌柜的回信,請陸公子查驗?!?p>  仆從立刻接過匣子,遞到陸儉手邊。他也不在乎有外人在場,拆了泥封掃了一眼,笑著放下:“賢弟幫了大忙,愚兄感激不盡?!?p>  “陸公子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順路,不過是舉手之勞?!背剃靥谷坏?。

  再怎么順路,肯定也有些波折,海盜橫在中間,風(fēng)險自不必說。

  偏偏那少年沒有一絲居功的神色,就像真的只是“舉手之勞”一般。

  陸儉笑了:“這份情,陸某還是要承的。這次賢弟來合浦,準(zhǔn)備運(yùn)多少米糧回去?”

  “大約二千石,不知鋪里可有現(xiàn)貨?”程曦問道。

  這么多糧食,能裝四五條船了,陸儉微微挑眉:“賢弟是打算一次運(yùn)回去嗎?”

  “不錯,這次船隊一共來了四條船,我那條還是雙桅的,其他三位船長也隨我一同來了?!边@時,程曦才向陸儉介紹起眾人。

  互相引薦其實(shí)是見面時就應(yīng)該做的,但兩人都沒有遵循禮儀,此刻再提,倒有些像介紹手下了。

  偏偏程曦舉止自然,似乎毫無察覺,這讓陸儉多看了那三人一眼。然而再怎么觀察,陸儉也沒在三人臉上發(fā)現(xiàn)任何不悅,反而顯得誠惶誠恐,忐忑不安。

  明明是一樣的衣著打扮,最年輕的那個非但沒有拘謹(jǐn),還能讓這些跑海的漢子們馬首是瞻,其中的意味值得深思。

  看著那比自己還俊俏許多,稱得上“貌若好女”的少年,陸儉唇邊的笑容更深了些:“既然賢弟想要,我這邊自然能湊齊,價錢就按每石三錢五算好了?!?p>  五錢的七折,可不就是三錢五嗎?明明是說好的事情,但聽到這話,李牛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二千石啊,也肯給七折?這一口氣就讓了三百兩,對方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真是豪氣沖天??!

  孫二郎和林猛也有些動容,程曦只微微點(diǎn)頭:“我們還要幾天時間清倉,可以先簽了契,等準(zhǔn)備好了再付款提貨?!?p>  這少年還是把契書放在前面,陸儉含笑點(diǎn)頭:“自無不可?!?p>  有管事代勞,兩份商契很快寫好,陸儉提筆簽押,程曦也取出了鵝毛筆簽名。

  看到她手里的鵝毛筆,李牛都驚了,不斷朝孫二郎使眼色,眼睛里明擺著一串問號。

  程小哥還識字?這筆瞧著挺貴啊,也不是毛筆,莫不是西洋來的寶貝?

  當(dāng)然,這番急切心思孫二郎全沒看懂,只狠狠瞪了回去,讓這家伙消停一點(diǎn)。

  簽了契書,事情也就談完了,陸儉又問道:“有了米糧壓艙,程賢弟還準(zhǔn)備買些什么?說不定愚兄也能幫忙牽個線?!?p>  這二千石米,不過七百兩銀,他們的船隊可是有四條船,只要沒有空倉,就絕不止這點(diǎn)本錢。

  程曦道:“還沒想好,我打算先看看胡椒行情?!?p>  船都是有載重的,這兩千石的糧食足夠裝滿四條船了,剩下也只能買些輕便不占地方的東西。

  別的貨物程曦不會分辨,胡椒卻是經(jīng)常吃,也能嘗出好壞。

  就算沒法賣出十五兩的高價,總也是搶手的好貨。再說了,買得多了,說不定還能便宜呢。

  誰料聽到這話,陸儉卻訝然道:“賢弟居然打胡椒的主意,不怕惹上長鯨幫嗎?”

  聽到“長鯨幫”三字,李牛、孫二郎和林猛三人齊齊變了臉色,程曦卻沒露出任何困惑或驚愕的表情,只正色問道:“小弟孤陋寡聞,還望陸兄賜教?!?p>  見他神色,陸儉頓生好奇。像長鯨幫這樣的海上大豪,別說是跑海的船長了,就算是海邊小兒也該有所耳聞,聽他提起,該表現(xiàn)得跟那三位船長一樣又驚又懼才對。

  偏偏這少年毫無訝色,也不畏懼,反倒認(rèn)真求教。

  難道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那他究竟來自哪里,又是如何當(dāng)上一支船隊的主人呢?

  思緒飛快在心底掠過,陸儉面上未變,笑著解釋道:“長鯨幫在海上縱橫十載,是一等一的大豪,兇殘成性,殺人無算。也是邱大都督到來,才把他趕去了南洋。

  結(jié)果不知怎地,讓他們搶下了胡椒的通路,如今合浦的大宗買賣都是其一手操控,若想染指,恐怕會被盯上?!?p>  這就不只是海盜了,還兼任商幫,程曦微微皺眉:“胡椒可是大宗買賣,只一個匪幫就能壟斷?”

  這可是常用的調(diào)味料了,要多大規(guī)模的船隊才能徹底把控來源?

  “壟斷自然談不上,亦有商隊會前往南洋運(yùn)貨,只是他們不會在合浦停留,一般都直接?xùn)|行了?!标憙€解釋道。

  這下程曦徹底明白了,合浦算是長鯨幫的勢力范圍,在這邊進(jìn)行胡椒貿(mào)易,都要受他掌控。買個十斤二十斤可能沒人過問,但真要按“石”來進(jìn)貨,恐怕就要被盯上了。

  這樣想來,當(dāng)初自己在番禺賣胡椒時,那個楊掌柜的表情就有些古怪,怕也是知道其中緣由吧。

  只是林猛、李牛這等沿海小船長從未接觸過香料生意,沒人提點(diǎn)這些彎彎繞繞,她才會疏忽了。

  心中明了,程曦道:“多謝陸兄提醒。那若是想買香料,選哪種更好呢?”

  他竟然大大方方來問自己,陸儉唇邊笑容更深:“丁香、肉豆蔻皆被番商控制,就算合浦價格也不低,安息香或是沉香倒是可以考慮。若不選香料,換成樟腦、蟲膠也是不差的?!?p>  番商?是西方商隊嗎?他們竟然已經(jīng)控制了丁香和肉豆蔻的渠道,那么距離掌控海峽,乃至前往這邊開展貿(mào)易還要多久呢?

  然而思緒剛剛升起,就被程曦壓了下來。這世界畢竟不是她所知的,更不清楚歷史發(fā)展和地理環(huán)境,眼前的生存和發(fā)展才是關(guān)鍵。

  輕輕吐了口氣,她點(diǎn)頭道:“小子受教了。若無陸兄指點(diǎn),怕是要走些彎路?!?p>  他這表情,不像是打算全聽自己的。陸儉也不戳破,只道:“既然跑海,這些賢弟遲早也會知道,倒是我好為人師了?!?p>  這一番客套,正事也算全部說完了,程曦起身拱手:“既然如此,吾等就不攪擾陸兄了。若是再有書信,送去碼頭即可。”

  陸儉訝然:“怎地要走,不留下用個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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