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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材顧不全

第十六章 連環(huán)奪命針(十)

天生我材顧不全 韓雪霏 2160 2023-01-27 09:00:00

  朱府大院中,顧不全與凌岸兩人盯著那枚毒針的確已有多時,順著光逆著光左看右看,時而還相互對看一眼,仍是兩臉懵懵然。

  “這么細的針,是如何扎進我爹眉心的?”朱元寶看看凌岸,又看看顧不全,終于按捺不住嚷嚷起來。

  眾人亦如夢初醒一般,議論聲紛起。

  這個問題,也正是顧不全與凌岸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如果說巧兒姑娘喉間肌膚柔嫩尚可理解,但太常老爺?shù)拿夹目删褪且话牙瞎穷^了,沒有一定的功力是不可能將毒針完全扎沒一個人的眉心。

  “眉心扎針,疼痛是必然,總要掙扎輾轉(zhuǎn)幾時,何至于一聲未喊便立時斃命?”賓客中有人提出了疑惑。

  “不是說了針有毒的嘛?!?p>  “何以見得針有毒?光憑一個傻蛋一個棺材女兩張嘴說說?”

  一個傻蛋一個棺材女口說無憑,的確無以服眾,顧不全想了想,道:“朱元寶,去捉幾只螞蟻來?!?p>  “捉螞蟻做甚?”

  朱元寶對于顧不全向來對他直喚其名早已習以為常,但捉螞蟻?

  “去。”凌岸只一個字。

  朱元寶沒奈何,只得吩咐家丁去做,很快家丁拿了只碗裝了幾只大螞蟻過來。

  顧不全又讓人往碗里添了些水,螞蟻在水中掙扎但并無大礙,隨后她將毒針丟入碗中,凌岸用手里的鑲金拐杖攪了攪。

  朱元寶愈加困惑,也沒見他二人打商量,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怎么就配合得如此嫻熟默契?

  還有,他爹的寶貝鑲金拐杖,在他手里咋就成了根不值錢的棒槌?

  由不得朱元寶多想,只一眨眼的功夫,只見碗里的螞蟻全部浮起,已然全部斃命。

  “好毒的針。”

  眾人驚呼著向后退去,都道怪不得太常老爺不哼不唧就倒下了,毒針入眉心比毒酒入肚腸見效來得快得多。

  陸羊突然一拍前額:“我想起來了,我們老爺敬酒的時候,太常老爺突然一哆嗦,象被蚊子叮一下似的,還用手指按了按眉心。當時大家都顧著那叫四喜的瘋子,就沒太在意?!?p>  凌岸察看了一下太常老爺?shù)氖种?,果然有兩個細小的黑色針眼,想必就是按壓眉心時扎破了手指,又因喝了酒,眉心與手指的毒同時爆發(fā),眾人手忙腳亂抬走時,有毒的血液又倒灌全身,立時斃命。

  唯有朱丁一臉滿不在乎地湊近了瞧了又瞧,回頭道:“縣太爺加害我家老爺?shù)氖聦嵰咽置髁耍褪撬镁淳浦畽C,往我們老爺眉心扎毒針的??蓱z我的老爺呀……你還我老爺?shù)拿鼇怼?p>  哭嚎著朝陸縣令撲去,幸得陸羊手快將他攔住了,陸縣令方才得以脫身,但那份狼狽肉眼可見。

  “你這惡仆如此構(gòu)陷本官,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你謀害了自家老爺,著急著脫身?那也尋個小家雀當替罪羊吧,一再與本官過不去是不是缺心眼?”

  顧不全的目光從陸縣令的臉上,移到了朱丁的臉上。

  這朱丁主仆情深為太常老爺鳴冤情有可原,但他從一開始便逮著陸縣令不放就令人十分費解。

  人之常情最不想惹的就是人命官司,尤其不想與官家扯上是非,太常老爺突然暴斃,對于朱府來說,最想要的便是官家的庇護,而朱府管家卻在無憑無據(jù)的情況下,為何一口咬定是陸縣令所為?

  他二人之間有什么私人恩怨嗎?

  越看越覺得朱丁的形跡可疑。

  賣棺材這么多年,見過的靈堂無數(shù),在她的印象中,哭得最大聲表現(xiàn)最哀傷的,往往是對死者最不好,對死死最心懷怨恨的那一位,甚至有可能就是兇手。

  顧不全將目光從朱丁身上收回,轉(zhuǎn)而看向凌岸,這傻蛋一手拿著鑲金拐杖,埋頭盯著碗里的毒針,到現(xiàn)在還沒有抬起頭來。

  “傻蛋?!彼龁玖艘宦?,抬手正要拍凌岸的腦袋,卻突如其來地被花搖鈴搶先了一步。

  花搖鈴的手搭著凌岸的肩膀,回頭朝著顧不全嫵媚一笑,明擺著宣示她對于傻蛋的主權(quán),顧不全只得退后了一步,擺了擺手回給她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凌岸終于將腦袋從碗里抬起來,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地將花搖鈴的手從肩膀上拂開去,咕嚕了一聲:“男女授受不親。”又將頭埋進碗去。

  顧不全笑彎了兩道柳眉:“花搖鈴,自重喲。”

  “哎我說傻蛋你啥意思?”花搖鈴將凌岸的頭硬生生抬了起來,“當日在海邊,我救你的時候,可沒說男女授受不親,這會兒倒與我擺臉裝什么大尾巴狼?”

  凌岸抬起頭來看著花搖鈴,鑲金拐杖指著顧不全:“她救的?!?p>  顧不全心中一跳,原來這傻蛋心中明鏡似的,他什么都一清二楚。

  花搖鈴惱羞成怒,踢了凌岸一腳,罵道,“明明是我收留了你,你這沒良心的,在楓葉班少了你吃的還是少了你喝的?我每日為幾碗粥與班主斗智斗勇的,還都不是為了你?哦,你吃飽了肚子放下碗跟我說男女授受不親?”

  凌岸頓時脹紅了臉,手足無措。

  顧不全乘著花搖鈴教訓凌岸之際,也將臉埋進碗去,盯著那枚毒針瞧,拇指與食指不停地在毒針上方比比劃劃。

  花搖鈴又氣咻咻地罵:“比什么比,也不怕扎了手,毒死你個棺材女?!?p>  “扎手?”顧不全猛然抬起頭來,凌岸則奔回來盯著碗里的毒針。

  鐵針兩頭尖,并且喂過劇毒,若要上手只能捏著針腹,那樣無論兇手的功夫多深內(nèi)力多厚,都不可能將針直接扎進人的眉心里去。

  唯一的可能,便是借助外力。

  那必須是類似于弓弩之類的器具。

  什么樣的外力可以將一枚細小的針扎進一個人的喉間與眉心?

  介于毒針細微,同時酒席上人多眼雜,兇手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太可能拿著個弓弩當眾射殺新娘與太常老爺吧?

  那么,這個類似于弓弩之類的器具,也必定是小而精不易為人所覺察的。

  顧不全抬眼,正遇上凌岸投向她的目光,也瞧見了他眼中分明寫著的疑惑。

  今日原本太常老爺娶親,賓客盈門,上有縣太爺,下有鎮(zhèn)里蜂擁而來看熱鬧搶喜糖的百姓,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身藏兇器,要從這么多人中間找出元兇,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而今針是有了,針盒呢?

  針盒?

  事發(fā)之時,顧不全正被斗篷人的身影吸引至門外,對于酒席上的情況并不知情,但據(jù)各位客人所述,縣太爺向太常老爺敬酒的時候,身旁陪酒奉承的人也不少。

  試想,縣太爺就算是有那本事,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將一枚毒針扎入太常老爺?shù)拿夹膯幔?p>  而站在太常老爺身旁的人,也不太可能做到將針扎到正面眉心位置。

  那么,這個兇手所處的位置,應(yīng)是與太常老爺正對面,也就是與縣太爺比肩而立,或者是他的身后。

  “請問,縣太爺敬酒之時,都有誰在場?”

  顧不全冷不丁地一句問話,全場立即鴉雀無聲,沒有人承認,因為誰也不想惹事上身。

  她只得將目光投向朱?。骸按蠊芗?,您在嗎?”

  朱丁連忙搖頭撇清自己:“不在,我不在。”

  顧不全逼近了追問:“那您在哪?”

  朱丁不耐煩道:“當時因為新娘子出了事,掃了各位賓客的興,我來來回回伺候各位客人吃好喝好,忙著呢。”

  各位賓客也上來替朱丁做證,酒席上除了朱元寶興奮地滿場飛之外,最忙碌的就是朱丁了,又要忙著替老爺招呼客人,又要兼顧著那邊楓葉班跳大神的,腳不停歇地在院子里來回穿梭。

  “來回跑,就可能有那么一刻,你是站在縣太爺?shù)纳砗蟮?,也就不能排除你的嫌疑?!鳖櫜蝗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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