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鵬看著卡吉斯女人裝扮的儀平新,在月色的襯托下,美艷的不可方物,雖說臉上的那條疤還未完全恢復(fù),但一點(diǎn)不掩她的傾城麗色,有時候,美不是僅僅流于表面的皮囊,還有平新周身無法忽視的謫仙氣質(zhì)。
“二哥哥,咱們這算私奔了吧!”平新騎在馬上,笑嘻嘻的看著沈疏鵬,沈疏鵬跳到了平新的馬上,從背后抱緊平新,貼在平新的頸窩,說道:“是!終于把那群礙眼的小子們?nèi)酉铝?。”“礙眼的小子們”自然就是牛大陸他們了。
平新“撲哧”一笑,說道:“二哥哥,你還是趕緊想想怎么吸引另一群礙眼的小子來追咱們吧?!逼叫抡f的“礙眼的小子”自然就是飛電他們了。
“不急,新兒,咱們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二哥哥自有辦法!”沈疏鵬將平新抱的更緊,在儀平新的頸窩狠狠親了幾下,就將馬駕到了哈林鎮(zhèn)出城口的一個客棧,要了一間窗戶臨街的房間。
這天晚上,店小二只記得那位出手闊綽的“老板”要了好多桶的熱水說要清洗,雖然有些折騰人,但奈何他給的小費(fèi)實(shí)在太多了。
第二天中午,沈疏鵬在窗戶上看到了牛大陸他們慢悠悠的出了城,輕輕吻醒了還在睡著的儀平新:“好新兒,昨晚辛苦啦,但咱們得收拾一下,該咱們出場了。”
飛電看著牛大陸的隊(duì)伍大搖大擺的出了哈林鎮(zhèn),正要去追,身后響起了沈疏鵬的聲音:“飛電,他們?nèi)鄠€人呢,我們只有兩個人,還是追我們比較合算,你說呢!”
飛電看著沈疏鵬和儀平新各騎一匹馬,如同神仙眷侶般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詐。
“飛電,我們要去圖國玩玩,咱們一起吧!”沈疏鵬笑著對飛電說到,見飛電還是不動,又問道:“怎么,難道你還想再砍我一刀嗎?”
“你不來,我們就走了哦!看咱們誰先到圖國。走,二哥哥!”平新率先駕馬跑向相反的方向,沈疏鵬策馬追上。
飛電還是怕有詐,叫凌水帶著幾個人去跟著牛大陸他們,他帶著人去追沈疏鵬和儀平新。
沈疏鵬和儀平新帶著飛電他們圍著哈林鎮(zhèn)繞了整整一天,確定牛大陸他們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然后才開始往前走。飛電堅(jiān)信他倆有詐,只是跟著,不愿輕舉妄動。
飛電的疑心病正好讓沈疏鵬和儀平新得腳步不用那么急,一路上白天如同游山玩水般的趕路,晚上抱在一起踏實(shí)的睡覺親昵,甚至從飛電手上要來了那盒格日勒送給平新的祛疤用的珍珠膏,每當(dāng)飛電開始有所懷疑時,沈疏鵬就在前面路上弄點(diǎn)小埋伏,雇幾個“群眾演員”,因?yàn)樵趧e國境內(nèi),飛電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飛電更沒辦法理解的是,沈疏鵬和儀平新最后居然來到了圖國和卡吉斯國的必經(jīng)之路——瑞云鎮(zhèn),甚至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圖國,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倆人已不見了蹤影。
要去原儀國,得先穿過原圖國,甩了飛電之后,沈疏鵬和儀平新又換了圖國百姓的裝束開始趕路。
這天,倆人來到一處驛管歇腳,突然一隊(duì)士兵闖了進(jìn)來,手里拿著畫像,開始一個一個對著找,沈疏鵬瞥到畫像上面就是他和平新,對平新使了個眼色,倆人就打算偷偷的溜走。但店小二看到畫像,立刻就將頭轉(zhuǎn)了過來,被幾個士兵看了個正著。
好不容易從驛管脫身,路上追捕他們士兵開始多了起來,無奈之下,沈疏鵬帶著平新闖進(jìn)了一個院子挺大的農(nóng)戶家里,這家人現(xiàn)在不在,倆人躲在農(nóng)戶家的牛棚里,直到天黑,外面搜查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兩人正打算出來,卻聽見農(nóng)戶和他妻子推門進(jìn)來,農(nóng)戶放下小車,直奔牛棚,抱著牛的脖子親了又親,邊親邊說:“牛哥,我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平新和沈疏鵬聽著聲音甚是熟悉,探出頭來,正好和農(nóng)戶對上了眼,農(nóng)戶被嚇的一激靈,“啊”的喊了起來,農(nóng)戶的妻子趕緊拿上鋤頭沖了過來。
“朱春節(jié),別叫了!”沈疏鵬從牛棚出來,堵上了農(nóng)戶的嘴,那農(nóng)戶正是朱春節(jié),他們的舊識玩伴,曾經(jīng)儀國長信侯的獨(dú)子。
朱春節(jié)聽到沈疏鵬的聲音后,立即閉了嘴,仔細(xì)看了看沈疏鵬的臉,說到:“沈二哥!真是你!”
隨后,看著沈疏鵬從牛棚里親昵拉出來的儀平新,嘴巴張的更大,拉住了沖過來的妻子,說到:“媳婦別慌,去燒水做飯,這倆人咱認(rèn)識!”
朱春節(jié)點(diǎn)了燈,把兩人瞧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不相信,沈疏鵬和儀平新被他瞧的渾身不自在,沈疏鵬將朱春節(jié)按在凳子上,說到:“朱春節(jié),瞧了這么久,確認(rèn)是我們了嗎?”
朱春節(jié)坐到凳子上,喝了一口水,說到:“確認(rèn)了,但就是不敢相信,你倆,就你們倆怎么...什么...”
沈疏鵬笑著說到:“就你看到的那樣,新兒現(xiàn)在是我夫人,懂了嗎?”
相對于沈疏鵬這么直白的承認(rèn),平新感到一絲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曾經(jīng)算是沈疏鵬的“嫂子”,放在梁國也罷,無人認(rèn)識,但突然在兒時的玩伴面前被這樣公布出來,平新再怎么裝,也無法像沈疏鵬那么坦然。
朱春節(jié)捂住了張開的大嘴,似乎還是不相信:“你們,哦,你們一直都挺般配,好,好!”這時,朱春節(jié)的妻子端了飯菜過來,朱春節(jié)一邊招呼,一邊說:“來來來,嘗嘗我媳婦做的紅燒肉,香的很,我一碗,你們仨一碗!”
待沈疏鵬把他們?yōu)楹蝸淼膱D國說清楚后,朱春節(jié)也把一碗紅燒肉吃了個底朝天,朱春節(jié)的妻子也說了怎樣在路邊撿到昏倒的朱春節(jié),怎樣招他做了夫婿,倆人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很踏實(shí),沈疏鵬和平新聽著嘴角都揚(yáng)起了笑意。
朱春節(jié)在他們這些兒時的伙伴中一直都是“搗蛋鬼”一般的存在,學(xué)習(xí)不努力,練功不努力,還有所有紈绔子弟都有的惡習(xí),天天被他父親長信侯追著打,沈疏鵬他們這些人的“生理衛(wèi)生課”,也都是從朱春節(jié)那里聽來的,再看現(xiàn)在,雖說日子過的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語,但這小子還是一副幸福滿足的樣子。
晚上,平新都睡了,朱春節(jié)還和沈疏鵬在院子里說話,久別重逢,倆人的生活和境遇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陣唏噓。
其實(shí)朱春節(jié)從一開始,有件事就一直在糾結(jié)著該不該告訴沈疏鵬,最后,朱春節(jié)看著沈疏鵬一直瞧向平新房里溫柔的眼神時,沒有再說話。
沈疏鵬的原配妻子柳兒在儀國城破被殺時,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沈疏鵬的骨肉,只是沈疏鵬當(dāng)時不在儀國,不知道,當(dāng)時他們一眾王親貴族被賀盛域的人抓在一起即將被殺時,柳兒的貼身丫鬟哭著求放過柳兒時說的,不過柳兒不屑于哭求,還是被殺了。后來,朱春節(jié)裝死,逃過了屠殺,一路流落到此,被現(xiàn)在的媳婦救了。
回到房里后,朱春節(jié)打了自己一巴掌,說到:“糾結(jié)什么!過去的都過去了,現(xiàn)在生活多好呀!”朱春節(jié)抱著和他一樣肉肉的媳婦,滿意的想著:“現(xiàn)在這樣,挺不錯的!”
第二日一早,沈疏鵬和儀平新就告別了朱春節(jié)夫婦,繼續(xù)出發(fā)了。
一路躲躲藏藏,逃逃跑跑,倒也均是有驚無險。
很快,沈疏鵬和儀平新到了圖國都城永安城郊,要去原儀國,穿城而過是最快的,但他倆沒那么冒險,打算繞城而過,可還沒開始繞,就被黃飛云的隊(duì)伍堵了個結(jié)實(shí)。
黃飛云也沒想到,他“奉命”出來打個獵,居然能遇上自己“朝思暮想”的兩個人。
“哎,新兒姐姐,沈哥哥,你們也在呀!正好,一起打獵去!”突然從黃飛云身后冒出的韓念亦讓沈疏鵬和儀平新有些猝不及防。念亦跳下馬,就向沈疏鵬和儀平新跑去。
“小公子,快回來!”黃飛云見念亦突然跑向了沈疏鵬,一陣心驚,趕緊去拉,但還是慢了一步,念亦被沈疏鵬的刀抵住了脖子。
“沈疏鵬,別跟一個孩子過不去!放了他,我可以放了你們!”黃飛云看見念亦被挾持,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韓念亦自從被黃飛云從科爾沃草原帶回大圖后,就被賀盛域認(rèn)定了親外甥的身份,俗話說的“外甥像舅”,這句話一點(diǎn)也不假,韓念亦也莫名的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舅舅沒有生疏感,以至于賀盛域高興的連飛電沒看住沈疏鵬和儀平新這件事也沒有怪罪,只是加派了人手搜查。賀盛域今天本來想親自帶念亦出來打獵,但丞相盧仲凱突然有事同賀盛域說,便派了黃飛云先帶了念亦出來,哪知一出城就遇到了這樣的事,一喜一驚之間,即便黃飛云,也出了一身冷汗。
“沈哥哥,你怎么了,我是念亦呀!你不認(rèn)識我了!”念亦被沈疏鵬挾持住也是一陣心驚,儀平新湊在念亦耳邊悄悄說到:“念亦,別亂動,我們不會傷害你!”念亦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黃飛云因?yàn)槟钜啾粧冻?,不敢輕易靠近,眼睜睜地看著他倆帶著念亦騎上了馬往林子深處去了。黃飛云怕傷著念亦,吩咐所有人不得亂放箭。
跑了大半天,直到傍晚,確認(rèn)出了黃飛云視線后,沈疏鵬將念亦放下了馬,問道:“你怎么會和黃飛云在一起,你爹呢?”
念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悻悻的說到:“我爹來了這邊就去拜訪舊友了,黃飛云是那天我和哈克、拉姆一起在草原放馬的時候遇見的,見了我非要去我家討碗水喝,后來見了我爹,說和我爹是舊識,他還說他在我舅舅手下當(dāng)官,這次就是專門出來找我的,我沒見過舅舅,就想見見,然后就和我爹跟著黃飛云來了。新兒姐姐,你知道嗎?我舅舅可威風(fēng)了,對我可好了,給了我好多好多東西,還要帶我出來打獵,只是突然有公事,就讓我先出來了。”
“念亦,黃飛云和我們不太對付,我們要走了,你不要告訴黃飛云我們的方向,好不好?”儀平新不敢耽誤太長時間,哄著念亦給他們打掩護(hù)。
念亦點(diǎn)點(diǎn)頭:“我看出來了,黃飛云和你們關(guān)系不好,你們走吧,我不會亂說的?!?p> 哪知沒走兩步,一支冷箭就飛了過來,射在了儀平新的右肩上,平新摔下了馬,沈疏鵬驚的趕緊抱住了平新,黃飛云又團(tuán)團(tuán)將兩人圍住,念亦擋在兩人面前,沖著黃飛云喊道:“你要做什么!”
“小公子,這兩人對你舅舅非常重要,我必須帶他們回去,以后再跟你解釋,你們幾個,把小公子先帶走!”黃飛云說著就派幾人將念亦架走了,念亦不停的拳打腳踢:“黃飛云!你敢傷我漂亮姐姐,我跟你決斗!”
黃飛云的箭上似乎涂了什么毒,儀平新只覺肩上除了貫穿而過的箭傷帶給她的劇痛,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灼痛,似乎要將她生生融化掉一樣,儀平新看著沈疏鵬疼惜的眼神和圍過來的黃飛云的部下,似乎有什么預(yù)感,緊緊抓著沈疏鵬的胳膊,吃力的說著:“二哥哥,沒事,別擔(dān)心...我一點(diǎn)也不疼...好可惜...我們可能...又回不去儀國了...二哥哥,答應(yīng)我...我們不要分開好嗎...我不想和你分開...”沈疏鵬看著因疼痛而蒼白抽搐的儀平新,將她抱的緊緊的。
念亦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力氣卻很大,掙脫了三個架著他的士兵,又跑了過來,推開了要碰向兩人的士兵,護(hù)在兩人身前,怒目圓睜:“我看你們誰敢!”
黃飛云指著儀平新對念亦說:“小公子,我是帶你姐姐去治傷呢,你看她傷口流了好多血,再不治會死的!”
念亦回頭,看了看面色蒼白的儀平新,有些猶豫。
沈疏鵬知道今天必定跑不了了,又看著血流如注,快疼昏過去的平新,最終似是下了決心,對念亦說:“念亦,你好好照顧姐姐,除了大夫,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姐姐,尤其是你舅舅,你舅舅和姐姐家有仇,姐姐最怕你舅舅了。”平新聽著沈疏鵬的話,將他抓的更緊,不斷地?fù)u頭,他知道沈疏鵬的意思,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沈疏鵬接著對念亦說:“還有,我猜你來了圖國肯定沒怎么見你爹,見了你舅舅,問問他把你爹關(guān)在哪里!”
自從來了圖國,念亦確實(shí)沒怎么見過他爹韓云崢,舅舅只說爹去拜訪舊友了,這幾天他又天天接觸新鮮的玩意,小孩天性,沒見爹也不覺得想念,只是不知道沈疏鵬為何會知道,而且,為何說“關(guān)”。
儀平新終于堅(jiān)持不了,暈了過去...
賀盛域趕來時,念亦正看著醫(yī)女給平新包扎傷口。賀盛域不讓通報,走到了床邊,看到了平新蒼白的臉,這張臉,無論如何都讓賀盛域無法放下,無論何時,都能讓他的心瘋狂的跳動,黃飛云之前說不小心毀了儀平新的臉,但此刻看,似乎并沒有損了什么。
念亦感覺到賀盛域的靠近,連忙擋在了儀平新身前,說道:“舅舅,姐姐還沒醒。”
賀盛域不禁問道:“你認(rèn)識她?”
念亦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認(rèn)識新兒姐姐,我很喜歡新兒姐姐?!蹦钜嘤浿蚴棂i的話,擋在平新身邊就是不讓賀盛域靠近,賀盛域笑著說:“念亦,我特地命人給你抓了幾只鷹隼,剛才送進(jìn)宮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念亦的眼睛立刻放了光,但還是搖了搖頭:“改日再看,我等著姐姐醒來,我答應(yīng)了沈哥哥,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shù)!”
賀盛域笑著說:“舅舅也不行?”
念亦思考了一會,說:“舅舅可以,但是是黃飛云弄傷的姐姐...現(xiàn)在姐姐還沒醒,所以,舅舅雖然可以,但現(xiàn)在還不行。”
賀盛域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念亦確實(shí)是個男子漢,你好好照顧她,等她醒了,派人告訴舅舅好嗎?”
念亦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賀盛域便走出了韓念亦的寶相殿。
深夜,賀盛域又來了,同樣,沒有叫人通報,看著外間睡得熱火朝天的念亦,賀盛域幫他蓋好了被子,然后走到里間,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平新的床。
平新似乎在做噩夢,眉頭緊鎖,額頭的細(xì)汗不斷的滲出,賀盛域想看看她的傷,卻不想,平新在這時醒了過來,當(dāng)給她無限噩夢的賀盛域的臉在她面前慢慢的清晰起來,平新臉上的驚恐也越來越明顯,她努力的坐起來想往后靠,卻挪不動身子,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驚懼之下,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賀盛域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靜靜的看了一會儀平新,打算起身離開,平新強(qiáng)忍起懼意和恨意,張開嘶啞的嗓子說出了一句:“你放了二哥哥!”
賀盛域又轉(zhuǎn)身看向儀平新,搖曳的燭光把賀盛域原本就高大的身形無限放大,將平新困在小小的空間里,無處可逃。
“條件呢?”賀盛域終于開口了。
平新不說話了,此刻是什么感覺呢?絕望吧,她知道賀盛域說的條件是什么,但她不會答應(yīng)。
這次被賀盛域抓住和上次被賀盛域抓住的情形不一樣,感情真的是非常奇怪的東西,儀平新和沈疏鵬在一起時,可以心安坦然的共同面對生死,但一旦分離,在不知道對方是什么狀況的時候,卻只想讓對方安全,但如果非要那個條件才能讓對方平安,雙方都會生不如死,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
賀盛域轉(zhuǎn)身又要走,平新嘶啞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賀盛域,你看清楚,我不是平雅,我是平新,儀平新!”
賀盛域沒有再停頓,走出了寶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