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當囚犯,但沈疏鵬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囚犯,見到賀盛域之前,他們只要能活著,這些人就不會對自己下死手,所以暫時是安全的,更何況他已經(jīng)知道張毅他們一直就跟在后面,只是這一路上還未見到什么繁華的小鎮(zhèn),不適宜動手。
馬車里,平新靠在沈疏鵬的懷里一直不說話,自己在儀國王宮日夜不離的兩個人,衛(wèi)阿強為了不讓他們被黃飛云抓住,死了,張小米事出有因背叛了他們,他們又落到了黃飛云部下的手里,一切看似那么合理,卻不能讓人那么合理的接受,她抬頭,看著沈疏鵬正在思考什么而皺起的眉頭,說道:“二哥哥,咱們這次落到賀盛域手里,會怎么樣?”
“怎樣都可以,不要怕,我會陪你?!鄙蚴棂i低頭輕言安慰。
“二哥哥,賀盛域想要的一直不是我,你知道,我知道,為何單單他不知道,平雅,已經(jīng)死了...即便活著,也不會跟他...”
沈疏鵬沉默了一會,說道:“他想要的,可能也不是平雅,一切都是借口...”
“二哥哥,如果這次我們能平安,我們能不能去夫子說的胡帕島看看,他們誰愛奪天下自管去奪,我們像念亦他父母一樣,去隱居,過簡單的日子?!?p> “好,我覺得我的身子骨,打魚應該不成問題,再不濟,還能給別人看家護院,做個打手...”說完,沈疏鵬就笑了,平新也笑了,一直在一旁裝睡的李軒也笑了。
“李軒,你裝的真好,我就說你怎么能一天睡七八個時辰?!逼叫滦χf。
“唉,不裝不行呀,你倆酸的人牙疼?!崩钴幈唤壷?,不能摸牙,只能在馬車內(nèi)壁上蹭蹭臉。
“我記得李軒之前是不是喜歡平雅的侍女,叫瑩瑩,二哥哥,你還記得嗎?”平新想起以前的事。
“記得,當時我們府周管家的女兒喜歡李軒,逼著周叔跟我母親說,讓母親主婚,李軒就不答應,咬定了要等瑩瑩出宮后娶人家,害的那段時間周叔給我倆出行安排的馬都不是好馬,我可是跟著他被馬尥在路上好幾次?!?p> “嘿嘿,周管家女兒后來不是嫁的也挺好的么,你看孫樹多疼她?!崩钴幠樇t了,局促地說著。孫樹也是沈疏鵬的一個親衛(wèi),沈疏鵬去梁國時,把他留在儀國保護沈府,后來,自然逃不過命運。
“那是我慫恿的孫樹去求親的,不然你以為周叔那么容易放過你?!鄙蚴棂i笑的燦爛。
“哎喲,那我得謝謝大人,你不知道,周叔那個女兒,每次見了我,那個眼神,都恨不得吃了我,看的我汗毛直豎,不過后來對孫樹確實挺好的,可惜了,都死了,瑩瑩應該也死了...”李軒搖了搖頭。
凌水聽見幾人在馬車里聊的開心,對飛電說道:“大哥,我把那幾人嘴巴堵了吧,死到臨頭聊的那么歡,我們倒像他們的馬夫了!”
飛電搖了搖頭:“你不懂,他們說著話,我還能知道他們沒逃,他們要不說話,我心里反倒沒底,這幾個人狡猾的讓人頭疼,等快過集市時再說吧。”
前面,又是眾人熟悉的哈林鎮(zhèn)了,無論對圖國士兵還是梁國使臣來說,都是不詳之地。
飛電在進哈林鎮(zhèn)之前就讓大家做好休整,過鎮(zhèn)不停,又堵上了沈疏鵬、儀平新和李軒的嘴,把綁他們的繩子加固了些,甚至提前演練了走路的姿勢,顯得越普通越邋遢越好。
可是,哈林鎮(zhèn)能成為所有人的“噩夢”,不是沒有理由的,任提前演練多少次,都不能預料當天是卡吉斯國的“情人節(jié)”——滿果節(jié),街上熱鬧非凡,有婚配的人家多會在這一天訂親,成親,小商小販更是會在這一天傾巢而出,飛電看著鎮(zhèn)上這樣的情景,頭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另尋他路幾乎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了。
當飛電等二十多個人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艱難的走到鎮(zhèn)子中央時,一隊成婚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看來是大戶人家的婚禮,一個不留心,他們的隊伍就被分成了兩截,緊接著,張毅就出現(xiàn)在了馬車旁,將駕馬車的人推了下去,進了馬車就刀了看守沈疏鵬三人的圖國士兵,割開了李軒的繩子,然后去對付來車上的圖國士兵去了。李軒替沈疏鵬和儀平新解開了繩索,就出了馬車,牛大陸他們已經(jīng)趕上了飛電的隊伍,看見沈疏鵬,喊了一句:“大人,我們路上遇見沙塵暴,耽誤了,你們沒受苦吧!”
沈疏鵬搖搖頭,喊道:“一會董西安的醫(yī)館集合!”
沈疏鵬和李軒的腿受了傷,又不是太熟悉路線,三人到醫(yī)館時,大部分人都到了。沈疏鵬環(huán)顧一周,看到了熊川,十七歲的少年好像一夜間長大,臉上的稚氣褪的人猝不及防。
眾人一起祭拜了一路上死去的李敏、胡瑞文和周小雪等人,心里對賀盛域和他的手下恨意更濃。
“沈大人,現(xiàn)在我們要平安回到大梁,還很危險,畢竟咱們離大梁太遠了,在卡吉斯國可能還要走十七八天,賀盛域派人到卡吉斯國截咱們很容易,咱們得想想辦法?!迸4箨懼澜酉聛淼穆凡⒉缓米摺?p> “確實,咱們在古玉做的那些事,賀盛域估計恨毒了。石頭可能在小雪的墓那里,咱們先在這里休整一下,天黑了,去找石頭。”沈疏鵬皺著眉頭,說到:“我還有一個想法...”
平新從醫(yī)館里取了金瘡藥,給沈疏鵬和李軒包扎傷口,大家都在等著沈疏鵬接著說下去,沈疏鵬卻突然不說話了,看著平新給他包扎,待包扎好,平新想去給李軒包扎時,沈疏鵬突然起身,拉起平新跑進了里屋,眾人面面相覷。
平新莫名其妙的被拽到里屋,看著沈疏鵬,剛想問他怎么了,沈疏鵬就抱住了平新,好一會兒,沈疏鵬問了一句:“新兒,你想回儀國看看嗎?二哥哥帶你去?!?p> 儀平新愣了一下,隨即抱沈疏鵬更緊了些:“好,我們?nèi)?!?p> 回儀國,不就是去圖國嗎!他們這些人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從古玉活著回來,現(xiàn)在,卻可能連梁國也回不去,沈疏鵬說去儀國的意思,平新懂,無非就是和平新另辟險路,去吸引賀盛域的火力,好讓牛大陸他們平安的回到大梁,反正,只要抓住了沈疏鵬和儀平新,其他人對賀盛域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
沈疏鵬和儀平新從里屋出來,眾人一齊望向他們,沈疏鵬笑著說:“沒事,諸位,今天熱鬧,咱們在哈林鎮(zhèn)期間,都是安全的,賀盛域的人之前在這里犯了事,應該沒膽子再在這里動手了,好好休息!門口商販多,張毅,出去買些好菜小吃,咱們體驗體驗卡吉斯國的風土人情,順便再給這醫(yī)館里買點生活用品,董西安和小米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就當咱們借住這里的謝禮了,不過記住,不許買酒哦!”
眾人更加奇怪,張毅沒心沒肺,高興的拉了段越和葉小樓出了門,不一會,就滿載而歸,在美食和外面音樂的加持下,大家很快放松了下來。
牛大陸走到沈疏鵬面前,問道:“大人,您說有一個想法,什么想法?”
“就是,先休息好,再說?!鄙蚴棂i笑著喝了一口葡萄汁。
牛大陸覺得心里怪怪的,但也說不上來哪里怪。
天快亮的時候,石頭回來了,眾人欣喜,急忙去報告沈疏鵬,但房間里已經(jīng)沒了人影,只有一封留給牛大陸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