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夜被抓住以后,所有人都默默地等待著。
沒有一個人敢輕易妄為,因為抓住他的不是他們而是這間寺廟的方丈大師。
所以只有方丈大師有資格決定如何處置蕭雨夜。
此時的蕭雨夜被人緊緊地綁在石柱上,面容平靜,眼神也恢復(fù)了曾經(jīng)的清明。
雖然他看上去十分無害,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去試試他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么溫和。
一切的一切都要等方丈大師他老人家開口。
過了一會兒,一位年輕的僧人走了過來,雙手合十,說道:“各位武林同道,就在剛才,方丈大師決定了如何處置蕭施主?!?p> 眾人聽到這話,連忙問道:“方丈大師有沒有說蕭雨夜手中的寶藏該怎么處理?”
年輕僧人搖了搖頭,說道:“方丈大師之所以出手,是因為蕭施主危害武林,至于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他不會多加干涉?!?p> “蕭施主人生中接下來的二十年將會留在本寺面壁思過,二十年之后,他自然能夠恢復(fù)自由,重新做人?!蹦贻p僧人接著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各異,但是心思卻是相同的。
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蕭雨夜就這么走了,必須要問出寶藏的下落。
可是即便他們這么想,但是明面上卻不能這么做。
因為這里是方丈大師的地盤,他們可不敢輕易造次。
就在他們一臉糾結(jié)不知該不該冒著得罪方丈大師的風(fēng)險強行逼問蕭雨夜的時候。
另一個僧人從遠處走來,為他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噩耗。
就在剛才,方丈大師圓寂了。
年輕僧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悲痛欲絕,他雙手合十,說道:“方丈大師舍身成仁,實在是令人感慨?!?p> 一群武林人士也紛紛假模假樣地說道:“方丈大師的精神真是值得我們所有人學(xué)習(xí)?!?p> 甚至有些人還裝模作樣地擠出幾滴眼淚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傷心。
其實這些人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方丈大師一死,還有誰能夠阻止他們盡情地施行他們的“正義”?
年輕僧人從悲傷之中恢復(fù)過來之后,便要為蕭雨夜松綁,并且?guī)е巴姹谥帯?p> 可是就在他接近蕭雨夜的時候,所有人都一擁而上,將他攔住。
年輕僧人一臉疑惑地問道:“各位施主這是什么意思?”
“蕭雨夜是武林公敵,應(yīng)該交給我們審判?!币蝗艘荒樇嵉卣f道。
“是啊,他犯下累累血案,不能就這么繞過他?!绷硪蝗送瑯討嵟卣f道。
頓時場面完全失控,所有人都嚷嚷著要殺之以泄心頭之恨。
就在這個時候,楊三爺走了出來,他溫和地對所有人說道:“各位武林同道,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一定想要蕭雨夜死,可是就算他死了,你們失去的親人,朋友,兄弟他們就能活過來嗎?”
“那難道那些被他殘忍殺害的人就這么白死了嗎?”一人面色痛苦地說道。
“當(dāng)然不是,死去的人已經(jīng)死去了,活著的人應(yīng)該得到補償?!睏畈暧挠牡卣f道。
此話一出,激動的人群頓時冷靜下來了。
他們之中,又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為了寶藏而來,只有少數(shù)人是為了報仇而來的。
現(xiàn)在他們必須要讓蕭雨夜活著,只有蕭雨夜活著他們才能得到寶藏,得到所謂的補償。
于是,他們不再吵著讓蕭雨夜以血還血,以命償命。
而是異口同聲地讓蕭雨夜交出寶藏來。
蕭雨夜在這個時候才開口說道:“在我交出寶藏以前,我要問你們一個問題?!?p> 眾人面色激動地說道:“只要你愿意交出寶藏,什么問題都可以?!?p> 蕭雨夜聽到這話笑了,他幽幽地說道:“請問在場的各位,你們都有親人或者朋友死在我的手上嗎?”
聽到這話,眾人沉默了。
但這份沉默只持續(xù)了片刻,下一刻所有人都昂首挺胸,一臉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當(dāng)然,不然我們?yōu)楹螘竭@里來?”
他們這么說,有些人頓時不樂意了。
因為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為了報仇而來的人。
他們開始紛紛質(zhì)疑起周圍的人。
“何老三,你明明是個孤兒,也沒有什么朋友,你有什么資格分享寶藏?”一人指著一個大漢質(zhì)問道。
那大漢被這話問得滿臉通紅,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好東西自然是大家一起分享,要不是我們出力,你們能拿到寶藏?”
此話一出,引起了很多原本就是為了寶藏而來的人的共鳴。
大家紛紛開始為自己的臉上貼金。
什么為了正義,什么大公無私。
反正是什么好聽說什么。
明明是一心想要圖謀寶藏,卻被他們說成了天經(jīng)地義,為國為民的好事。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結(jié)果能使他們滿意。
一種是所有人都能獲得一部分寶藏。
另外一種就是所有人都得不到寶藏。
當(dāng)然,所有人都會趨向于前者。
畢竟空手套白狼,哪里會嫌少。
自然是有多少算多少。
這樣一想,大家也不再爭執(zhí)了。
所有人都開始團結(jié)起來,他們只為一個目的,那就是取得寶藏。
但是蕭雨夜此時卻不愿意了,因為他的本意是拿出寶藏的一部分補償那些親人朋友被害的人,但現(xiàn)在看著架勢,他們是想全部都要。
這可不行,這寶藏本來就是歷代契丹族人辛辛苦苦攢積的錢財,是用來為族人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國家的。
現(xiàn)在他們居然要明目張膽地全部奪走,他豈能同意這荒唐至極的事情?
于是,不管人們怎么逼問他,他也不愿意說出寶藏的下落。
漸漸的,人們的耐心被蕭雨夜的態(tài)度磨光了。
他們不再堅守底線,決定做出一些喪心病狂的舉動來。
幾個壯漢開始在蕭雨夜面前的空地上挖坑。
蕭雨夜見狀,不由得笑道:“難道你們想挖個坑把我埋了?”
“當(dāng)然不是,你想死沒那么容易?!币蝗四樕珢憾镜卣f道。
就在他們?nèi)挛宄诔隽艘粋€又大又深的大坑時,一個婦人和兩個孩子被人連拖帶拽地帶到了那個大坑的旁邊。
蕭雨夜看到他們以后,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他冷聲問道:“你們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那些挾持著婦人孩子的人冷冷地說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們就只有采取一點行動來逼你說?!?p> 說完,他準(zhǔn)備一腳將那婦人踹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jǐn)r住了他。
只見一個賊眉鼠眼,一臉猥瑣的男人說道:“兄弟且慢?!?p> “怎么了?難道你心軟了?”那人問道。
“不不不,我不是心軟了,只是。。。。。?!彼f這話的時候,眼珠子一直再往那婦人的身上瞟。
那人見狀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或許在這一刻,他才想起來,原來這個被他們挾持的女人曾經(jīng)是武林第一美人月云珠,即便是在她生下兩個孩子以后,她的美麗依舊能夠讓人動容。
但是對于那人來說,寶藏的誘惑要遠遠大于美人的誘惑。
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人也不會允許此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那人冷笑一聲用力地推開那個猥瑣的男人,一臉不屑的說道:“你簡直是丟了我們正道人士的臉,你不配與我們?yōu)槲椤!?p> 周圍的人也開始紛紛起哄,大家一起把那個猥瑣的男人轟了出去。
這一下,正道人士們更加歡快了,他們趕走了一個敗類,還阻止了一個企圖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的壞家伙,他們的正義感更加的滿足了。
于是,接下來,他們要繼續(xù)秉著正義之名做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來。
那人再次伸出腳準(zhǔn)備將月云珠一腳踢下去。
就在此時,又有一只手?jǐn)r住了他。
這一次攔住他的不再是什么起了歪心思的人,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君子。
此人正是玄虛觀曾經(jīng)的代掌門常風(fēng)。
現(xiàn)在他一臉憤怒地對那人說道:“你們這么做與曾經(jīng)的蕭雨夜有何分別?”
那人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心安理得地說道:“這是為了正義。”
“為了正義,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無辜的婦孺?那這正義是多么令人惡心的正義!”常風(fēng)說道。
那人頓時有些退縮,但他還是不甘心地說道:“這女人是蕭雨夜的妻子,這孩子是蕭雨夜的兒子,他們都應(yīng)該為蕭雨夜欠下的血債付出代價?!?p> “即便是江湖恩怨,大家難道忘了有一句話叫做禍不及妻兒嗎?”常風(fēng)接著說道。
那人略作思索了一番,然后又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蕭雨夜不愿意說出寶藏的下落,我們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p> “是啊,都是蕭雨夜的錯,我們沒有錯。”另一人說道。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鼓勵。
頓時,即便是常風(fēng),他們也不給面子。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把抱著孩子的月云珠一腳踹了下去。
好在月云珠的武功雖然不怎么樣,但是輕功還算不錯。
她身形輕盈的抱著孩子落了下去,裙擺沒有沾染上一絲泥土。
即便是落在坑里,她的臉色也是平靜的,因此她在賭氣,她在賭楊伯年一定會來救她。
想到這里,她不禁笑了,那笑容甜蜜而充滿了期待。
坑上面負責(zé)填土的人被這莫名的笑容晃了眼睛,他稍微愣了愣神,又頓時恢復(fù)了。
蕭雨夜看到他們的所作所為,心里雖然有幾分不忍,但還是不愿意交出寶藏。
畢竟這坑里的女人孩子都是別人的妻子兒子,按理說是與他沒有關(guān)系的。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只是這一眼,他心里原本被濃郁的佛家正氣壓制下去的魔氣就又有了幾分死而復(fù)生的跡象。
只見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女嬰,這個女嬰是被楊伯年抱在懷里的。
楊伯年一邊輕輕地搖晃著女嬰,一邊朝著蕭雨夜走了過去。
就在蕭雨夜圓睜著雙目,一臉憤怒的時候。
楊伯年抱著孩子,笑著說道:“蕭賢侄,你看,我的女兒她可愛不可愛?”
蕭雨夜一臉痛苦地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么可愛的女兒,要是不小心夭折了,那多可惜啊,你說是吧?!睏畈暌馕渡铋L地說道。
說完,他朝著坑里的女人和孩子看了一眼。
蕭雨夜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聽著女兒近在咫尺的哭聲,看著那張和她母親極為相似的容顏,他的內(nèi)心頓時矛盾極了。
一方面,他很想交出寶藏,換回自己的女兒。
一方面,他又想犧牲女兒,保全族人的未來。
女兒是自己的,但寶藏是大家的。
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出賣所有的族人。
但他又不能放棄自己的女兒。
思來想去,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出兩全的抉擇。
而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那些手拿鐵鏟的大漢已經(jīng)開始往坑里填土了。
沙土順著鐵鏟落在了坑里人的身上。
這個坑很深,所以蕭雨夜有很多時間來思考。
但是坑里的人能等,他的女兒卻等不了。
嬰兒的哭聲越發(fā)的無力,這是因為她已經(jīng)有整整一天沒有進過食。
再加上此時的她又渾身發(fā)燒,楊伯年一邊搖晃著她,一邊用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然后一臉夸張地說道:“你看看,她渾身都發(fā)燙,若是再不醫(yī)治,恐怕就要病死了?!?p> 蕭雨夜緊閉著雙眼,心里痛苦極了。
他很想逼自己說出寶藏的下落,可是他又無法說服自己。
就在他痛苦萬分的時候,他那被抑制住的魔氣又一次涌了出來。
眾人看著一絲淡淡的血霧開始彌漫在蕭雨夜的身邊的時候,頓時有些畏懼起來。
因為他們是見識過蕭雨夜的武功的。
也知道蕭雨夜最厲害的就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那股血霧。
此時,他們眼見蕭雨夜再次涌起血霧,心里哪能不著急。
好在方丈大師臨死之前在他體內(nèi)留下的真氣似乎起到了作用。
每當(dāng)他的魔氣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那股真氣就壓制住魔氣,使血霧再度消失不見。
那些人松了一口氣,守在坑邊上的人也開始繼續(xù)挖土填坑。
而此時,楊伯年懷里的嬰兒開始逐漸停止了哭泣。
她渾身上下的皮膚通紅,氣息也漸漸虛弱了起來。
蕭雨夜在這一刻終于忍不住了,他大聲地說道:“寶藏就在江陵城南,寒山大佛寺!”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句話吸引了。
他們開始暴動起來,所有的僧人都無法阻擋兩眼通紅的他們。
這群人就像一群野獸一樣,四處在禪院里搜刮。
即便是填土的人也扔下了鐵鏟,加入了搜刮的行列之中。
就在他們決心要將整個寒山寺翻過來一遍的時候,在遠處觀望著的常風(fēng)快速地來到了坑邊上,然后一個縱身跳了進去。
就在他想帶著婦人孩子一起上去的時候。
月云珠卻緊緊抱著孩子不愿意上去。
常風(fēng)萬分無奈地說道:“現(xiàn)在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才能帶你們走,要是等一會兒他們找不到寶藏,你們就沒救了。”
月云珠聽到這話,眼神恍惚地說道:“沒關(guān)系,孩子的父親會來救我們的,不需要你多管閑事?!?p> 常風(fēng)聽到這話,連忙說道:“蕭雨夜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哪來的功夫救你們?”
月云珠緊抱著孩子,不再說話。
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常云也顧不上男女之防,強行從她的懷里搶過一個嬰兒。
然后他連忙帶著那個嬰兒從坑里飛身上去,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寶藏上的時候,他帶著嬰孩離開了寒山大佛寺。
而就在他自以為無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楊伯年卻遠遠地看了他一眼,他也看見了常云手中的嬰孩。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而蕭雨夜一臉憤怒地說道:“快救我的女兒,快救我的女兒?!?p> 楊伯年聽到這話,揚了揚眉,然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將里面的藥水倒進了女嬰的口中。
不過片刻,那女嬰的臉色就變得紅潤起來,體溫也恢復(fù)了正常。
“你放心好了,我的女兒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對了你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她叫做楊雪瑩,你覺得好聽嗎?”楊伯年笑著說道。
看著楊伯年懷里熟睡的嬰兒,蕭雨夜此時萬般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陷入瘋狂之中的正道人士即便是找遍寒山大佛寺所有的地方,也沒有發(fā)現(xiàn)寶藏的蹤影。
所以他們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他們被蕭雨夜耍了。
頓時,所有憤怒的人開始集中到坑邊,準(zhǔn)備一起往坑里填土,他們要用坑里女人和孩子的血來逼蕭雨夜說出寶藏的所在。
蕭雨夜見到這一幕,無奈地說道:“我告訴他們寶藏所在,是他們自己找不到?!?p> “看來,寶藏的確就在寒山大佛寺。”楊伯年幽幽地說道。
“你的妻子和兒子快要被活埋了,難道你不著急嗎?”蕭雨夜嗤笑著說道。
楊伯年笑了笑,說道:“我當(dāng)然不著急,算算時間,他們也應(yīng)該來了?!?p> 話音剛落,一群身穿紅衣的血衣教眾沖了進來。
為首的就是三大殺神。
血衣教眾不是不愿意離開,只是山下的守軍不肯放他們走而已。
而沒有教主和三大殺神在,他們就是一盤散沙,無論如何也無法突圍出去。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上山,支援教主。
就在血衣教眾和正道人士廝殺在一起的時候。
三大殺神也來到了坑里面。
月云珠的目光依舊呆滯,完全無視了他們。
胡三太爺幽幽地說道:“夫人,是三爺讓我們來救你的,請吧?!?p> 月云珠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騙人,他一定會自己來救我,他最喜歡我了?!?p> 說完,她癡癡地笑了笑,然后將懷里的嬰兒抱得更加的用力了。
幾人朝著月云珠的懷中一看,立馬有些疑惑起來,因為按理說應(yīng)該有兩個孩子,而限制夫人的懷里只有一個。
但是他們也來不及多想,唯恐夜長夢多,他們必須先搶過這個孩子。
胡三太爺猛地出手將孩子搶了過來,就在這個時候,月云珠忽然發(fā)難,用出全身的力氣打向了胡三太爺手中的嬰孩。
胡三太爺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的孩子出手,閃躲不及,讓她打中了那孩子的雙腳。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骨頭折斷的聲音,幾人的心里頓時慌了神。
胡三太爺陰沉著臉說道:“我們趕快出去,找大夫醫(yī)治,遲了就來不及了?!?p> 幾人點了點頭,紛紛飛身上去。
只留下月云珠一人還愣在原地,一邊流著淚,一邊喃喃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最后她絕望地笑了笑,用力地朝著周圍的墻壁上狠狠一撞,然后頭上帶著鮮血,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
三大殺神一邊在人群中突圍,一邊觀望著楊伯年的方向。
楊伯年也看到了他們,笑著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幾人無奈,現(xiàn)在這混亂的場景,他們也不能及時將這個噩耗告訴給楊三爺。
只能盡快殺出去,為這孩子醫(yī)治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