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的四周只有潺潺的流水聲傳來。
蕭雨夜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望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都被鐵鎖緊緊鎖住了。
而在他的四周正盤坐著四個年老的僧人。
他們都面對著蕭雨夜,雙目微瞇,雙拳緊握??瓷先ヒ桓眹?yán)陣以待的樣子。
蕭雨夜淡淡地問道:“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呢?”
一個老僧緩緩開口說道:“他們已經(jīng)走了?!?p> 蕭雨夜臉上帶著一絲震驚,連忙說道:“沒有得到寶藏,他們能夠善罷甘休?”
老僧笑了,說道:“無妨,即便是他們不愿意離開也好,反正他們永遠(yuǎn)都不會找到我們?!?p> 蕭雨夜聽到這話,四處看了看,悠然說道:“這里倒是個不錯的地方,挺適合隱居的?!?p> 另一個面色冷凝的老僧說道:“隱居?你未免想得太美了?!?p> “蕭施主犯下滔天罪行,現(xiàn)在是在贖罪?!崩仙淅涞卣f道。
“隱居也好,贖罪也罷,對我來說都沒有什么區(qū)別,只要我在這里待滿二十年,你們就會放我走對不對?”蕭雨夜一臉輕松地說道。
四位老僧面面相窺,然后其中一人說道:“看來蕭施主還不知道,你在這里贖罪不是二十年,而是永遠(yuǎn)。”
“你心魔未除,而且還輕易動怒,你根本沒有把方丈大師的話放在心里?!绷硪晃焕仙f道。
“而且方丈大師為了給你除去心魔,已經(jīng)圓寂了,可你不但不感恩,還放出假消息,讓那群武林人士把整個寒山大佛寺弄得烏煙瘴氣。你如此行徑,若是方丈大師泉下有知,也會同意我們四個老家伙的自作主張?!崩仙f道。
“我沒有說謊,寶藏的確就藏在寒山大佛寺之中。”蕭雨夜辯解道。
“無妨了,現(xiàn)在無論事實(shí)到底是怎樣都沒有關(guān)系了,你的余生將在這里和我們這幾個老家伙一起度過?!崩仙f道。
“你們以為我逃不出去嗎?”蕭雨夜忍耐著心中的怒火和抑制不住的魔氣說道。
“這里是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只能進(jìn)不能出?!崩仙挠牡卣f道。
“即便是我們四人用盡全身的功力也不能打破這里的禁錮,更不用說你一個不能自由活動的犯人了。”另一個老僧緩緩說道。
“所以老衲勸施主還是放棄逃跑的心思吧,安心留在這里,靜思己過。”老僧說道。
蕭雨夜聽到這些話,低下了頭不再言語,而在他的身體上不斷涌起一股淡淡的血霧。
他雙眼通紅地抬起頭來,說道:“我只問你們最后一個問題,那個坑里的女人,還活著嗎?”
看著他這副樣子,四位老僧知道已經(jīng)不能再刺激他了。
所以盡管出家人不打妄語,他們還對蕭雨夜說謊了。
“那位女施主已經(jīng)被人救走了,你的兩個孩子也安然無恙?!崩仙f道。
蕭雨夜的神情變得有些欣慰,他很同情這個可憐的女人,聽到她沒事,心里的愧疚才消散了幾分。
可是當(dāng)他想起自己的女兒還在楊伯年的手中的時候,他那原本平復(fù)下來的心情再度變得焦急起來。
圍繞在他身邊的血霧的顏色也變得濃郁起來。
時間回到昨天。
當(dāng)寒山大佛寺中一片亂象的時候。
血衣教三大殺神終于帶著少主沖出了重圍。
而教主蕭雨夜也在這個時候有了發(fā)狂的跡象。
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候,方丈大師的四位高徒終于出手。
他們將蕭雨夜鎮(zhèn)壓住,然后將他打暈,并將他帶到了一個位于寒山大佛寺底部的天外洞天。
等到那些人發(fā)現(xiàn)蕭雨夜不見了,已經(jīng)太遲了。
他們發(fā)瘋一樣地在整個寺廟中找了起來,直到晚上,他們才一個個不甘心地離開了。
等到這些人來到山下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弓箭手們無情的利箭。
即便是能夠躲過密密麻麻的箭陣,他們也難逃一擁而上的士兵。
最后,蕭雨夜消失在寒山大佛寺的消息還是被朝廷的人知道了。
他們當(dāng)然不會就輕易地罷休,同樣的,官兵們也將整個寒山大佛寺里里外外仔仔細(xì)細(xì)地搜了一遍。
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
對于這個結(jié)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是皇長孫,而感到憂愁的是燕王。
因?yàn)閺囊婚_始,這就是一場賭局。
賭注是蕭雨夜手中的寶藏。
只要燕王能夠取得寶藏,那么皇位就是他的。
可以說這個賭局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不公平的。
皇長孫不需要為了皇位而搶奪寶藏,他只要保證燕王不能得到寶藏就可以了。
所以當(dāng)他得到蕭雨夜已經(jīng)失蹤的消息之后,他松了一口氣,然后笑著對燕王說道:“看來四叔沒辦法繼承皇位了。”
燕王故作輕松地說道:“沒關(guān)系,皇位本來就是你的,更何況你我都是朱家的人,誰做皇帝都一樣?!?p> 皇長孫深深地看了燕王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希望四叔心里真的是這么想的?!?p> 說完,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四叔,我要是做了皇帝,你當(dāng)如何?”
燕王面不改色地說道:“本王自然是回到燕京,安享晚年。”
“四叔這話說得可是言不由衷,您尚在盛年,能守得住心嗎?”皇長孫幽幽地說道。
“不滿你說,你四嬸快要生了,本王也要趕著回去才行?!毖嗤趺娌桓纳卣f道。
“那就恭喜四叔了,希望皇天保佑四嬸能夠早日誕下麟兒,好為四叔你開枝散葉。”皇長孫說道。
“其實(shí)本王更想要一個女兒。”燕王笑著說道。
皇長孫聽到這話,表情變得溫和起來,同樣笑著說道:“女兒好,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也少了幾分勾心斗角,多了幾分親人間的溫情?!?p> “是啊,身在皇家有時候?qū)嵲谑巧聿挥杉??!毖嗤醺锌馈?p> “四叔你放心,我若是做了皇帝一定保你一世榮華。”皇長孫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你不用擔(dān)心四叔,四叔能夠照顧好自己的家人,倒是你,做了皇帝以后,要好好對待百姓,千萬不要像以前一樣任意妄為。”燕王用長輩的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允炆謹(jǐn)記四叔教誨?!被书L孫一臉恭敬地說道。
在這一刻,他們就像普通的叔侄一樣,說著在平常不過的對話。
只是誰知道下一刻,他們會不會為了皇位而翻臉。
畢竟皇家的事情總是變化莫測,難以預(yù)料。
燕王帶著手下的人馬離開了寒山,三寶太監(jiān)緊隨其后,他一臉難過地問道:“王爺,我們以后該怎么辦?”
燕王嘆了口氣,說道:“回燕王府吧,以后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其他的不要多想?!?p> 三寶太監(jiān)聽到這話,一臉的黯然,但也只能放棄了心中的野望。
另一邊,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文士朝著皇長孫走了過去。
他一臉焦急地對皇長孫說道:“參見殿下,不知情況如何?”
皇長孫笑著說道:“蕭雨夜失蹤了,看來四叔是沒辦法得到皇位了?!?p> “那就好,那就好?!眮砣丝偹闶欠畔铝艘恢睉抑男?。
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一次前來寒山,雙方都帶來了各自的人馬。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兵戎相見的架勢。
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明顯要利于皇長孫這邊,也就避免了兩邊大動干戈的情況發(fā)生。
可是盡管是這樣,來人還是不肯罷休。
他一臉陰沉地對皇長孫說道:“殿下,臣以為,現(xiàn)在正是燕王最放松,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不如我們趁其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p> “不行,他始終是我的叔父,也是我的長輩,曾經(jīng)他就像我的父親一樣?!被书L孫一臉懷念地說道。
來人卻氣急敗壞地說道:“殿下啊殿下,你可知道你這位四叔不是等閑之輩,現(xiàn)在是你出手的最好時機(jī),若是放虎歸山,恐怕他日他奪得帝位,絕不會放過你啊?!?p> “愛卿不必多言,我只有打算?!被书L孫搖了搖頭說道。
來人見狀只能長嘆一聲,并在心中祈禱,望上天能夠保佑皇長孫殿下順利繼承帝位。
而燕王這邊,所有人雖然看上去一副輕松散漫的樣子,其實(shí)實(shí)際上都暗自提防著來自暗處的襲擊。
這是燕王秘密吩咐的,他知道即便是他那溫文儒雅的侄兒不會對他出手,他身邊的黃子澄等人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截殺他。
他沒有想錯,就在他嚴(yán)陣以待的時候。
兩旁的山崖上忽然滾下了無數(shù)落石。
即便是早有準(zhǔn)備的眾人,也被這忽如其來的陷阱弄得個措手不及。
就在燕王軍隊(duì)大亂的時候,一群死士沖了出來,手中長劍直取燕王命門所在。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只見一片金光閃爍。
那些死士還沒有接近燕王,就紛紛被一把金色的軟劍收割掉了性命。
而在這些死士全部失去氣息之后,那些拿著金色軟劍的人紛紛收起軟劍跪在地上,大聲地對著燕王說道:“皇家暗探參見燕王殿下。”
處變不驚的燕王看著這些皇家暗探,心中不禁豪氣干云,他一揮衣袖,大聲說道:“好,很好,本王有你們這些肱股之臣效命,他日若能取得天下,定與你們共享榮華富貴?!?p> 下跪諸人連忙說道:“愿隨殿下征戰(zhàn)沙場,助殿下取得皇位?!?p> 燕王笑著將他們扶了起來,并且來到了為首之人的面前。
他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燕愛卿,雖然奪取寶藏一事你失敗了,但是你救了本王性命,本王向你保證,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取你性命。”
燕鳴天面無表情地說道:“為朝廷效命本來就是皇家暗探的指責(zé)所在,王爺不必多言?!?p> 燕王滿意地看著他,說道:“你們隨本王回燕京吧,到了那里,就是我們的地盤,即便是允炆想要取孤的性命,也是鞭長莫及?!?p> “臣等愿意追隨王爺?!被始野堤絺凖R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