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傅教完徒弟宗門絕學(xué)以后,徒弟久久不能忘懷。
難道這就是修仙的魅力嗎?真的是有夠好笑的呢。
但是,李清把師傅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里,若是敵人在他打出十招之前就把自己干碎了,這招法就不是“無敵九劍”,而是“虛比九劍”了。
看來要加強自己的自衛(wèi)能力,這是當(dāng)務(wù)之急......李清想。身體若是一周能承受一次......重傷!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dāng)晚李清徹夜未眠。
翌日,旭日順著東面山巒緩緩升起,籠罩大地,暖風(fēng)從玄玄城外游歷至此。等到一大早天才剛亮,李清就敲他師傅的房門去了。
“師傅,我想過了?!?p> “你想過什么了?”
“我想要離開宗門。”
“什么玩意兒?”
“我要帶藝另投師,比如我可以拜入佛門學(xué)習(xí)佛家金鐘罩鐵布衫這種防身功夫,不然我覺得我保護(hù)不了自己?!?p> 李清知道這是傷天害理的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認(rèn)定了師傅再叛離就是一次惡意的褻瀆。這種辣雞,好像在宗門是要吃幾天豬食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毫無邏輯,也不知道他具體會承擔(dān)怎樣的后果,但他就是知道他師傅總不會放過他的。
“阿清呀......”
“是......師傅,您責(zé)罰我吧。”
李清不敢直視一直養(yǎng)育他到成年的養(yǎng)育他,更看不清他師傅的臉色。
他不知道師傅聽了他的話以后,竟微微頷首,嘴角洋溢著不易察覺的微笑。
“阿清呀......你真的是個......”
“師傅......”李清漸漸有了哭腔,他就快要蚌埠住了。
“奇才!”
“???”
“哦不,天才!哦不,你就是我爹!要不咱倆現(xiàn)在各論各的,你叫我?guī)煾?,我叫你爹。嗨喲,我怎么就沒有想過當(dāng)和尚呢,當(dāng)和尚不就能成為無敵的存在,再迎娶山腳的尼姑,最后走向人生巔峰了嗎?!”
“???”
李清聽師傅既然轉(zhuǎn)憂為喜,也立刻放松心態(tài),繼而大放厥詞:
“行,就聽您的,師傅,那咱倆就各論各的。不過師傅,無論是和尚和尼姑雖然都是出家人,但和尚是不能娶尼姑的,您知道嗎?您不要再胡鬧了?!?p> “聽不見,聽不見。略略略?!?p> “???”
“不過師傅,和尚是要剃度的。”李清提醒道。
“......”
師傅突然猶豫了。
“阿清呀,為師覺得,這當(dāng)和尚的事,要不還是就此作罷了吧......做了和尚畢竟還是要承擔(dān)著復(fù)興佛門和傳承佛家傳承的責(zé)任的;這太重要了,我怕我無法承擔(dān)起這如天般高,如海般廣的責(zé)任。畢竟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為師我能力不足,理應(yīng)退居二線?!?p> 師傅默默起身,從已經(jīng)捂熱乎了的坐墊上離開,徑直走到李清身邊,輕輕拍了他的后背,繼續(xù)說道,“這些都是為師的摯友,蜘蛛真人說的。我那日聽了之后呢,驚為天人、備受感動,那是當(dāng)場感激流涕,哭得死去活來。我自那一刻便懂得了一個道理......
“我們這些所謂的什么道士,修仙者什么的,真的,別來沾邊,死得很快。真的和尚永遠(yuǎn)都是真的,假的和尚永遠(yuǎn)都是假的?!?p> “你說得對師傅,和尚還要有齋戒的,他們不食葷腥,出門在外餓了還得去要飯......哦不,化緣的?!?p> “是呀,所以當(dāng)和尚這事就就此作罷吧。對了,我的好徒弟,你說這話之前說了什么來著?”
“哦師傅,我說‘咱倆就各論各的?!医心鷰煾?,您叫我爹,我們不能亂了輩分。師傅,您說話算話的呀,畢竟君子就是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肚量!”
師傅沉穩(wěn)地說:“那是為師一時的氣話,不作數(shù)的,和肚量無關(guān)。你再說一遍你之前說的話......”
“咱倆各論各的,我叫您師傅,您叫我爹?”
“不是這句,另一句,就那個你之前說的......”
“雖然是和尚,但是也不能娶尼姑?”
“也不是這句,就......就最前面那句?!?p> “師傅我想要離開師門?”
“對對對!就這句!”
師傅這時氣沉丹田,大吼一聲,“來人!把這個逆徒帶下去,可要伺候好了呢!”
“得嘞,師傅?!?p> 一道敏捷勤快的身影出現(xiàn),猶如一道閃電降臨在李清面前。
這師傅最忠實的狗腿子小師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這小師弟就那個三年前稱呼李清‘八哥’的那個。
李清很記仇,對于小師弟隨意稱呼他師兄的惡行,他記了三年。
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的嗎!李清這樣想。
“師傅,八哥犯什么事了?”
容光煥發(fā)的師傅淡淡道:“你八哥要離開宗門?!?p> “懂了嗷,師傅?!?,他清了清嗓子,沖著窗外大吼一聲,“給八哥他最愛吃的豬飼料!”
“得嘞?!边h(yuǎn)方傳來一個聲音,他認(rèn)不出那是何人,但李清可以再多記恨個三年的。
但李清當(dāng)下是來不及記仇的,他連忙補救道:“等等師傅,我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
“我依稀記得浸豬籠是搞破鞋的才有的待遇?!?p> “徒兒,何為‘搞破鞋’呀?”
“就是比我犯下的錯還要重的罪?!?p> “倫理的?”
“對?!?p> “就山腳的師太找了別的男人這種對吧?”
“對對對!師傅您真的是足智多謀、謀財害命!”
“阿清你這成語接龍的習(xí)慣要改。算了,不和你鬧了,你出去吧,你說的事為師會考慮的。你就先去和你三師兄打掃宗門后山的山麓山路吧?!?p> 師傅又對小師弟說道:
“小豆子,你也出去吧,不用懲罰你師哥了?!?p> “行吧?!?p> 小豆子意猶未盡地出門去。小豆子是小師弟的小名,他很聽他師傅的話,也只聽師傅的話。
李清見小豆子先出去,臉上忽然露出怪笑。
“師傅我還有一事相告......”
“你說吧?!?p> “我聽別人說,去當(dāng)和尚,其實也可以當(dāng)俗家子弟的。佛門俗家子弟就不用剃度,而且尼姑嫁不了如意郎君,但可以還俗呀!”
“喲呵!徒弟,你......此話甚是中聽那?!?p> “而且?guī)煾?,?dāng)和尚,會和山腳下尼姑庵走得很近,會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您心上人的?!?p> “阿清呀,你平時說話注意點,要叫你師太為師母?!睅煾涤峙d奮起來,“我決定了!即日起我將暫時離開宗門,轉(zhuǎn)而投去宗門西邊的玄玄寺,到那里暫時當(dāng)個平常佛門俗家子弟?!?p> “師傅,這......”
“重鑄佛門昔日榮光,吾輩義不容辭!”師傅義憤填膺道。
“這不合適吧,師傅。”
師傅淡淡說道:“我覺得,這世上有我們不該做的,但更有我們應(yīng)該做的。我不做,總有人要去做;而這時這已經(jīng)是我必須做的了。
他接著說道:“在那一年的方圓大陸中,佛道之爭的結(jié)果是佛門慘敗。我看見佛門前輩明智上人跪在跪墊上泣不成聲,那一刻我就在想若是我以后機緣巧合地拜入佛門,我一定要贏下所有。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必須考慮這是不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眼前都是自己曾經(jīng)不畏強權(quán)的壓迫的樣子,哪算什么年少輕狂,他只懂得勝者為王。到了現(xiàn)在,終于想起他是時候該在肩上扛起一架名為責(zé)任的擔(dān)子了。
“重鑄!”
“行、行......行了師傅,我懂了?!崩钋暹B忙打斷道。
“除了這些,我們的‘玄玄劍宗藏書閣’里可少了幾本佛門秘籍呢?!?p> “......”李清完全看不穿眼前的師傅時怎么想的,只是回道,“但是,師傅您想過沒有,您走了之后我們玄玄劍總宗可就群龍無首了呀?!?p> “這你擔(dān)心什么,你們不是還有你敬愛大師兄嗎?”
“哦,那確實,是我多慮了。師傅慢走不送,我這去跟師兄弟們說您要走了這件事?!?p> “那就麻煩清寶兒了?!?p> ……
李清從師傅的臥室出來,太陽升起才剛剛掛在半山腰。四面崇山峻嶺,巍峨高聳。還是清晨,李清并沒有在師傅那里耽擱太久,宗門的山上還云霧彌漫。
“八哥,剛剛忘了跟你說了,大師兄找你?!?p> 宗門唯一跑腿aka傳話太監(jiān)小豆子見李清出來,同他說道。
“大師兄?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
“他很急嗎?”
“他不急,八哥?!?p> “唉,那我也不急?!?p> 一路上李清閑庭信步,還在想著怎么把師傅暫時要去玄玄寺當(dāng)長發(fā)和尚的決定告訴各位師兄弟們,毫不在意大師兄已經(jīng)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了。
“這師弟怎么這般慢?”
從山頭走到大師兄住處要花不少時間,李清也是兩步并作三步走,等太陽終于升到與山同高時他才到他師兄那里。
“大師兄,你找我?”他又說,“對了,師兄你這里有點心不?我早上沒吃東西。”
“桌上的核桃酥你拿走罷。”
“謝了師兄,你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p> “???”
不是我叫你來的嗎?怎么師弟你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走了?臉都不要了?
“師弟先別走,大師兄這里還有點事找你。”
“你說,大師兄,這里就咱們兩人,別磨磨唧唧的,把自己當(dāng)外人?!?p> 我自然不是外人,這是我的住處!大師兄心情亂似萬馬奔騰。
“那......師弟呀,你最近有沒有疏于練功呀?”
李清聽大師兄這樣問,不禁面露苦色。
“沒想到師兄看出來了,這兩天師弟的確是疏于修煉了,唉,師兄教訓(xùn)的是......教訓(xùn)的是......”
“那就對了,我知道師弟一直都是最刻苦......等等?你剛剛說你這兩天疏于修煉?”
“對,這兩天我和師兄弟們一起修煉完就沒有修煉了?!?p> “那你這幾天除了修煉還干什么了?”
“我每天都做兩百個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對了還有在宗門跑步,從玄玄山西邊跑到東邊再跑回來,每天跑了四個來回?!?p> “師弟,何為‘俯臥撐’,又何為‘仰臥起坐’呀?”
“凡人鍛煉肉身的把戲罷了?!崩钋宕鸬馈?p> “你這幾天怎么又琢磨起凡人磨煉肉身的技法了?”
“師兄,師弟只是在另謀出路。師弟覺得自己與修仙無緣,因此以及轉(zhuǎn)而投入練武的懷抱了。”
李清也沒有再多說,只是一臉正經(jīng)地又問道:“所以師兄,我是廢物嗎?”
“師弟你不是廢物?!?p> “那師兄,我修煉速度這么慢......”
“這不能怪你......”
“歐耶!nice!我是廢物!”
“???“
大師兄汗顏,心道自己的師弟還真是心寬。
“師弟不必自怨自艾。話說......師弟你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了?”
“稟告師兄,師弟現(xiàn)在剛剛步入筑基初期,擺脫煉氣期就剛好是昨天晚上的事?!?p> “有這么慢?師弟,你是不是藏拙了?”
“沒有師兄,師弟句句實屬!你師弟是廢物!哈哈哈哈哈!”
大師兄看師弟這樣,以為他因為接受不了他是廢物這件事,已經(jīng)瘋掉了。
他完全不知道他可愛師弟此刻在想什么。
好家伙,太對味兒了!重生三要素:廢柴、外掛、婚約,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做實兩個了,現(xiàn)在就差個婚約了!
大師兄也不太在意師弟都在期待什么,只是跟李清說道:
“師弟,要不這樣,你改日與我切磋一番,我好知道你的修煉進(jìn)度。”
“誒,我記得我們好像有切磋過一次......那次你還說你收力了,結(jié)果我剛上那個擂臺就被師兄干碎了?!?p> “那不能怪師弟,那只能說師兄我學(xué)藝不精,控制不住力道?!?p> “嗷,那就是師傅教得不好唄?”
誒,師弟這話可不能亂說!
“胡鬧!我可沒有這樣想過。你不要瞎說,我警告你,你這可是誹謗!”
李清自然地攤手,用肢體語言宣示著:這事與他無關(guān)。
大師兄語重心長地跟李清說:“阿清呀,要不這樣,我這兩天安排個局,讓你和你三師兄切磋兩下。他修仙雖不及你大師兄我這么久這么強,但他對力道的控制能力極為驚人,非常懂得切磋的分寸的。”
“師兄,我覺得這事大可不必,我是不是廢物你還不清楚?”
“那沒辦法了,你不想和你三師弟練,那就只能讓你的大師兄我勉為其難地和你練兩下了?!?p> 李清聽罷,背后一寒,連忙阻止道:“師兄你這話說的多傷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嘛。我覺得三師兄他吧......是最好不過的人選了。從我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宗門不遇的天才,我若是和他切磋定能學(xué)到很多的!”
大師兄頷首,在身旁記事的本子上用筆寫下這場約戰(zhàn)的細(xì)節(jié)。
這場李清和他三師兄的約戰(zhàn)就這么草率地定下來了。
……
“師兄,師弟有個問題。”
“你說。”
“師弟我可曾與任何人有過婚約?”
“有啊,師弟你還和三個人小時候定了娃娃親了呢。”
豁,還真有!
“那師兄可知道我那三個娃娃親的親家身份?!?p>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問師傅,這些娃娃親都是師傅以前做的主。不過我倒是知道你這三個娃娃親都有婚書為證?!?p> 呦!婚書?對對對!
就在李清知道他還真的有婚約的這一刻,他已經(jīng)決定莫欺少年窮了。若是有機會,他要去一一退掉,臨離開親家他們家前,還要把內(nèi)婚書甩她們家地上。
除非,和李清有婚約的妹子若是長得真挺好的,那這婚,不退也罷!
味兒太對了呀!三要素可以這么齊的呀?!李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