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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第四十九章 木村之死

我在諸天當體驗員 海盜四十二 2077 2021-07-27 11:17:43

  所謂殺手,無他,唯手熟爾。

  為了完成一個簡單的動作,我要將動作重復成千上萬次。

  為了減少一毫米的偏差,我要反復操練不計時日。

  劉琛的惶恐讓武士放心。

  木村弦一揚手止住武士的呵斥:“來吃燒鳥,都是普通人,沒有誰比別人高高在上。”

  直接來到劉琛旁邊,有些意外,又帶著欣賞,“先生也是深得風月的妙人,不如共飲一杯?”

  兩只酒杯落在兩人面前,護衛(wèi)取出清酒,為兩人斟酒。

  “月清清,照亮海邊銀一片,游行多艱辛。”

  木村吟出自己最喜歡的俳句,期待劉琛的回應。

  很多漂泊的人都有這種感覺,流浪在外,忽然聽到了特有的方言,哪怕是一句當?shù)夭庞械牧R人臟話,也會變得激動,想湊上去聊兩句。

  木村看劉琛,就有這種感覺。

  路邊攤一樣的燒鳥,遇上文人才會在乎的俳句。

  讓他隱隱覺得遇到了知己。

  然而劉琛卻沒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反而像遇見了天敵,更加惶恐。

  “實在對不起,木村大人。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會恰巧來這里,在您面前班門弄斧。我現(xiàn)在就離開,不打擾您用餐了?!?p>  話說完,連桌上還沒吃完的肉串也不顧,直接給了錢,貼著門墻快步離開了。

  像極了給東瀛人當狗的漢奸奴才。

  誠惶誠恐,唯唯諾諾。

  “這小子,興許是今天又被老板訓斥了。弄得他看到東瀛貴人就怕。”

  木村是這家店的???,店長自然不會惶恐,就像待其他客人一樣。一邊接待木村,一邊笑著替劉琛解釋。

  “哈哈哈,也許這就是知音難覓吧?!蹦敬迮e起酒杯,一口飲盡。他想到了那句俗語,“高處不勝寒”。

  “也就店長先生您把我當個普通的東瀛漂泊者了。來吧,店長先生,我敬你一杯?!?p>  木村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輕笑著將給劉琛準備的那杯酒端給店長。

  “那我就不客氣啦。木村君,今晚還是照舊?”

  “嗯,還是那些??炜焐蟻?,讓我大快朵頤吧?!?p>  忘掉匆匆離開的劉琛,享受普通人的美食。

  鹽烤雞肉串,本味之余又有些寡淡。

  在這片土地生活了12年,木村的嘴也習慣了豐富的滋味。

  撒上七味粉,以辣椒為基底,輔以店長秘制的六種香辛料。落在炙熱的油花上,迸發(fā)出更為復雜的香氣。

  這是他還在東瀛時,最喜歡的美食。

  “章魚在陶罐,猶自沉醉黃粱夢,夏夜月滿天?!?p>  又飲了幾杯酒,木村詩興大發(fā),吟唱起記憶中的俳句。

  灑滿七味粉的肉串,大口咀嚼。

  “古池塘,青蛙跳——”

  有一首還未念完,木村忽然面部潮紅,腹部劇痛,從座椅上摔倒下來。

  “木村君!”

  “木村少佐!”

  “木村大人!”

  店長最先察覺到木村弦一的異樣,大聲驚呼。護衛(wèi)和那名武士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快,是中毒!趕緊送去醫(yī)院!”

  武士迅速恢復判斷,發(fā)出指令。

  木村感覺自己像喝了過量的酒,整個人頭暈目眩,心臟像蒸汽火車的鍋爐一般高速悸動,忽然又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令他無法呼吸。

  剛想抬起手按住無法呼吸的咽喉,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面部潮紅、腹痛、心悸、呼吸困難、休克。

  典型的雙硫侖樣反應。

  在現(xiàn)實中,有一種典型的行為會導致這種反應。

  吃頭孢還飲酒。

  頭孢自然是來自劉琛,他在鹽瓶中放了大半瓶頭孢。

  加上木村接連飲了過量的酒。

  放在此處,只有一個字。

  死!

  短暫的休克過后,心臟像被水泥封住了,驟然停止。

  呼吸也完全消失。

  還沒等醫(yī)生來,武士便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木村弦一,死了。

  “去!你們幾個,趕緊去追剛才那個人!要活的!”

  武士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他不知道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但冥冥之中,他感覺到剛才的那個人一定和這事有關系。

  “還有店長先生!你也哪都別去?!?p>  店長早已不知所措,呆若木雞。木木的點頭,高舉雙手抱頭,原地不敢動。

  “和我沒關系,我什么也不知道啊?!?p>  他心里已經涼如死灰,一名少佐死在自己店,再怎么也沒辦法逃過這一劫了。

  武士拔出腰間的利刃,戒備著四周。

  護衛(wèi)帶著醫(yī)生趕到,帶上車,準備送往醫(yī)院做沒有希望的救助。

  他可以是死亡了,但搶救的流程必須要有。

  “店長先生,你也跟我們一起走?!?p>  武士本想留下來等待東瀛警察的到來,但他又必須陪同中村弦一一起去醫(yī)院。

  只能帶走店長,在汽車的呼嘯中,駛離甲子園燒鳥店。

  悶熱梅雨天,沒有蟬鳴,帶著寂靜的壓抑。

  劃拉——

  木質門板滑過軌道的輕響,將一束月光泄進了屋子。

  只是缺了一塊,被人影占據(jù)。

  那人踏月而來,帶著手套,踱步向前。

  沒有絲毫聲音,就像皮影在幕布上變換身形。

  來到木村弦一剛才的位置,從懷中取出兩個鹽瓶。

  一個是空的,一個裝著店長的七味粉。

  小心翼翼捏住木村使用過的鹽瓶,將里面的頭孢七味粉混合物倒入空鹽瓶。

  再從腰間取出工具,細膩地清除每一點藥劑的痕跡。

  再倒回店長的秘制七味粉。

  恢復原狀。

  再利用同樣的手法,清除肉串上混合蘸料的痕跡,撒上七味粉。

  收尾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留下破綻。

  門板再度滑過木質軌道,將一片月光邀進屋子。

  人形黑幕逐漸小去,給月光留下登場的舞臺。

  無聲無息,像沒有背景音樂的皮影戲,又像曇花在黑夜悄然綻放凋零。

  梅雨天悶熱,蟬鳴禁絕,壓抑著夏日將至的寂靜。

  殺手需要特定的心態(tài),執(zhí)行任務,解決指定目標。

  扣動扳機很容易,當街殺人也不難,但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才是最完美的。

  1931年后,流傳著一則傳說。

  似乎有這樣一位殺手,神鬼莫測,無跡可尋,暗殺過不少東瀛官員。

  之所以是傳說,蓋因沒人說得清,那些人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暗殺。

  直到類似的太多,才有人推測,或許是有這樣一個殺手。

  因那人最早是在北地行事,便得了名號。

  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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