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先生總算是講完了故事,天也慢慢地亮起來了,日光破曉,辰時將至。
私塾先生碰了碰李長生,道一句:“該醒了?!崩铋L生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看來還沒有緩過神了來,一睜眼,首先映入眼睛的就是私塾先生的面孔。
“老家伙,怎么這么快就早晨了,我可還沒睡夠!”李長生打了個哈欠,從地上爬了起來。
“帶上你的劍,該上路了?!彼桔酉壬选胺病比咏o了李長生,李長生趕緊接著。
“老家伙,你昨晚講的故事可是太無趣了,我聽著都快睡著了。”
私塾先生笑笑,也扇起了手中的折扇,一邊走一邊說:“的確很無趣,沒聽到也好?!?p> 李長生也跟上了私塾先生,緊緊隨在私塾先生的身后,“算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要是醉仙樓的那說書人,肯定講的比你說的有趣?!?p> “或許吧!”
李長生和私塾先生繼續(xù)走在這荒蕪之地,走得似乎比之前慢了一點兒,李長生看著私塾先生,覺得這老家伙似乎有些不同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不同,李長生卻是說不出來??傊?,便是一種感覺吧。
這一天,也沒有走到另一座城,李長生也依舊和私塾先生在這無人之地睡上一晚,不過,私塾先生可沒有什么故事來講給李長生聽了,況且,李長生似乎也不怎么愿聽私塾先生的故事。
又一天來了,未時三刻,李長生終于看到了城門的影子,心里一喜,看周圍也只有私塾先生,本來想說幾句話來抒發(fā)自己的喜悅之情,不過,想了一想,這私塾先生指不定會嘲笑自己一番。
不過,私塾先生可沒這個興致,李長生也明白,九成九的是私塾先生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李長生也就沒有再說了。
但是,李長生想了想,還是打算問問私塾先生,他可對這老家伙不按常理嚇怕了,說不定這老家伙不想進城,還是直接繞開城池,走那般不尋常的路。
“老家伙,你說,我們是進去呢?還是進去?。俊?p> “進哪兒去?那城里?”私塾先生的扇子指向了那座城池,說話聲云淡風輕。
李長生一聽便有些慌了,這老家伙不會真的看到城池也不進去吧?雖然自己對睡在草地上已經(jīng)不是很厭惡了,不過,要是能睡個正經(jīng)的床鋪,李長生倒是也很是向往,雖然草地確實睡得很舒服,不過李長生終究還是沒有睡習慣,他倒是還是比較適應房子里暖和舒適的床鋪,于是不由得問。
“你以為呢?”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對睡在草地上不怎么抵制了吧。”私塾先生說,“不過既然也已經(jīng)到了這,看到了城,進去住一宿也是無妨大礙,那便進去吧?!?p> 說完之后,便是跨出一步,向著城門走去,李長生松了一口氣,沒有停留,很快跟上,心里也慢默默一句:終于能睡上一個好覺。
李長生和私塾先生走進城的時候,那守在城門的守衛(wèi)也似乎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們一下,這里也沒有其他的人,倒是讓李長生覺得這守衛(wèi)可是太不稱職了。大玄王朝的律法可是明確規(guī)定了,每一進城的人都應當受到嚴格的檢查。
不過私塾先生卻知道,這可不是守衛(wèi)的原因,還是私塾先生覺得那守衛(wèi)查來查去倒是太過麻煩,所以略微施展了一個小小的障眼法把這守衛(wèi)給騙過去了。
這障眼法就像李長生剛開始遇到私塾先生的時候?qū)ψ约杭依锏哪莻€家丁施展那法術(shù)是一回事。
李長生和私塾先生順利進入了城池之中,這個城池已經(jīng)不屬于吳定縣管轄,不過卻是還是在南安郡中。
這個城池是屬于遠鶴縣的清寧城,遠鶴縣位處巴蜀郡的東面,與巴蜀郡也僅僅只不過一山之隔。
這里可是要比布豐城繁榮一些,不過依舊是遠遠不及其它郡的城池。
李長生與私塾先生一同走在街市上,李長生雖然額頭上有一個淡藍色印記,可是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別人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們到處閑逛,這里街市的風景倒是和布豐城相差不大,或許是因為同屬一個郡的緣故。
不過李長生還是改不了他那個好奇的性子,看見一些新奇的東西就上前去摸一摸,那些商賈卻也沒有做出什么。
大玄王朝讀書人的地位還是不錯的,雖然在這遠離王城的地方,不過也還是比較敬重讀書人的,這私塾先生的模樣,不就是一個書生模樣,滿是的儒雅氣息,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認為這青年滿腹盡是筆與墨,開口可若懸河水。
當然不會去因為李長生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的幼稚舉動做出什么厭惡之意,這不是會遭這公子的不滿。
日落西山,酉時二刻,夜色也已經(jīng)初顯了,一陣陣漆黑籠罩了清寧城,私塾先生也帶著李長生找了一個旅館,希望在這個客棧借一宿。
這個客棧名字取得也沒什么水準,叫個什么“極好客棧”,名字倒也是極為有趣,不過卻是不知著酒館是否像它的名字一樣極好。
李長生對這客棧的名字也沒有什么興趣,他也沒有對這客棧的名字指指點點,李長生倒也知道,大玄王朝的商人的地位確實不高,凡是讀過一些書的都是不愿從事商賈之業(yè)的,比如自己的父親李旭便是如此,不過要是做得大了,有了不少的銀子,地位也有些上升,畢竟走在這世道上,若是沒有幾個銀子可是活不下去的,那些讀書人倒也是愿意與這些有錢的商人來往。
但是,那些讀書人從心底來說,還是真瞧不上這些商人。若是一些比較窮一些的商人,在大玄王朝,甚至連一個種田的老農(nóng)夫都比不上,任何人都不會正眼看他一會兒。
“掌柜的,一間房!”一聲吆喝在客棧響起,聽起來倒是真不令人舒服。
李長生朝著聲音開始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一個大概有四十多的瘦小男子,身板倒是看起來沒有什么力氣,不過這吆喝的聲音可是大得很。李長生即便是隔了十幾米,不過仍舊是像是在自己耳旁響起的一樣。
“好嘞,客官,一百文一間房,這是鑰匙!”雖然這中年瘦子的話聽著讓人不舒服,不過這掌柜可是笑得燦爛,絲毫沒有做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不過即使這般,那中年瘦子可是一副別人欠了自己幾百兩銀子的木板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隨意丟出一塊細碎的銀子,“趕快的!別耗我時間,爺?shù)臅r間可是寶貴的很,耽誤了,你負擔的起嗎!”
“好的公子,愿您睡得愉快!”這掌柜看到那中年瘦子扔出的碎銀,還是那副嬉皮笑臉,不過卻是更加笑得燦爛,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鑰匙交給了這位中年瘦子,中年瘦子直接接過鑰匙,一聲不吭。似乎在說:真受不了你們這般的模樣。然后便是向樓上走去。
李長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看著那中年瘦子,嘴里小聲地嘀咕了一聲,“這家伙倒是神氣的不知天高地厚,不就是有幾個銀子,好像誰沒有一樣!”
李長生說的這話也確實有一些道理,李長生家之前可是大商,雖然現(xiàn)在沒落,不過銀子依然也不會少的,李長生說這話也確實有一定的底氣。
不過,現(xiàn)在的李長生可沒有這么多的銀子,甚至,說清楚一點兒,李長生的全身也就沒有現(xiàn)成的銀子,他這次出門可是一文錢都沒帶。除了身上的衣物,李長生現(xiàn)在可是身無分文。
現(xiàn)在的李長生說這話倒是有些名不副實了,不過李長生倒覺得私塾先生總該有不少銀子吧,這老家伙就算沒有,也可以變出幾兩銀子的,甚至變出幾兩黃金也是可以的,點石成金對這老家伙可是一定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雖然李長生的說話聲很小,不過卻傳入了中年瘦子的耳中,他止住了走上樓的步伐,轉(zhuǎn)過身去,眼神怒視著李長生,不過看到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
“這倒是誰家的孩子,乳臭未干不說,說話的口氣倒是不小。小孩,我勸你嘴巴放干凈一點,今天爺?shù)男那榭刹皇呛芎?,惹到了爺,就算你是皇帝的兒子,我也一定把你給宰了。如果你跪下來,道個歉,磕幾個響頭,再從我胯下爬過去,我念在你不過是一個小屁孩,也就不與你計較這么多!”
這中年瘦子的話倒是狂傲,似乎不把天子的孩子放在眼里,不過若是真的天子的孩子,他可還是很怕的。
不過這不要說是這個遠鶴縣了,就算是整個南安郡,皇帝雖然在管轄,不過卻是沒有怎么放在心上,要是皇子來了的幾率可是比天上掉下黃金的幾率還要小不少。南安郡的人也大都知道這一點,有些江湖小混混可經(jīng)常把皇帝吊在口中,以顯示自己的能耐。
李長生聽到中年瘦子的那話,頓時就不爽了,也不怕中年瘦子的怒視,就緊緊地也瞪著中年瘦子,“你當你是誰?天王老子嗎?還是地府閻王?我李長生跪天跪地跪父母,從不跪那些不相干的人,尤其是那這種江湖的渣滓,九州的敗類!”
“好好好!這小孩子倒是有幾分底氣,這正是郭某人所佩服的!”一位自稱郭某人的叫到。
不過也有人暗自惋惜,搖了搖頭,“這孩子膽氣倒是不少,不過卻是鋒芒太露,不知過剛易折之理,該低頭是還是要低頭啊?!?p> “江湖中有些事情可不是銀子就能解決的,即使這孩子家里確實有不少銀子,不過惹到這些江湖混混,終歸還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場的!”
寧惹君子,莫惹小人,這是江湖之中經(jīng)常被說起的話。
果然,那個中年瘦子可是受不了李長生那樣的話語,或許實在很憤怒,“小東西,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宰了你!”
于是朝著李長生一拳打過去,私塾先生卻是靜靜地看著,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