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瘦子拳頭快挨到李長生臉上,私塾先生可是絲毫不為所動,他的心里可是這般想著:這才像個破軍的樣子,以前見一個人怕一個可不是我知曉的破軍。
雖然私塾先生沒有替李長生擋下這一拳,不過李長生自己倒是得做出反應,正準備伸出手攔下這一拳的時候,發(fā)現自己卻是伸不出雙手,好像被誰壓著手一樣,根本使不上勁,李長生有些驚慌了。
這時候的私塾先生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長生,不過李長生可沒有看到私塾先生這副表情,不然的話,一看便知道,自己這般情景是私塾先生搞得鬼了。
不過中年瘦子的拳頭可是依舊沒有落下,在半路被另一雙手攔了下來,李長生輕輕松了一口氣,心里有些感謝這個出手相助之人,轉過頭去,李長生愣住了,這個出手相助的人可是一個熟悉的面孔,見李長生看過來,也看著李長生,對他微微一笑。
不過李長生更是注意到了這熟悉面孔的后面,那私塾先生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沒有來得及感謝,頓時明白當時的一切,就跑到私塾先生的身前,手指指著私塾先生,“好你個老家伙,不幫我也就罷了,倒是幫起別人來了!”
私塾先生沒有回答李長生,不過卻是對救下李長生的那個熟悉面孔說道:“好巧,又見面了,魏小子。”
這個救下李長生的熟悉面孔,可不就是在醉仙樓的那個說書青年魏長風!
魏長風笑了笑,也道:“說巧不巧,不巧也巧,確實很巧,幾天不見先生,魏小子甚是想念,葉先生,近來可好?”
私塾先生這時也還是繼續(xù)扇著扇子,隨意回答道:“說好不好,不好也好,確實不錯,比你要好,過得安好?!?p> 李長生倒是對私塾先生和魏長風的這一般“好好巧巧”之云說得迷迷糊糊,不知他們在說什么。
這時,中年瘦子已經浮想聯(lián)翩,剛剛他可是使出了不少的力氣,可是已經被那個青年給輕易擋下,中年瘦子也對這幫人抱有一些猜測。
他們可能是幾個修武者,不過他也有一些底氣,自己也是認識幾個修武者的,話已經放出不能收回,他也還是要面子的,對著魏長風說道:“哼!閣下的本領我見過了,看在閣下的面子上,那我也不做太多追究了,不過既然他出言不遜,還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你剛才似乎說自己很銀子不少,那給我十兩銀子這件事也就不做計較了,就此揭過如何!”
魏長風笑了笑,“好?。 ?p> 李長生可是對魏長風的話說不明白,小聲嘀咕了一句:“魏大哥,我可沒有銀子帶在身上!況且,您可比那家伙厲害,直接把他揍上一頓不就得了,還給什么銀子!”
“銀子我倒是有不少,能用銀子解決的事為什么還要動手,我可不想動手?!蔽洪L風對李長生也笑了笑。
隨后魏長風拿出十兩銀子,“輕輕”放到中年瘦子的手上。
李長生只是見到中年瘦子的嘴角抽噎了一下,不過沒有發(fā)出聲音,中年瘦子拿著銀子便快速走了。
李長生倒是很奇怪,疑惑地看向魏長風,魏長風沒有說話,私塾先生也沒有說話。不過周圍的人可是很是疑惑,這江湖混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這時的中年瘦子已經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口中氣憤地念叨:“這幾個人,不就占著自己修了幾年武,雖然我打不過他們,難道還沒有人打得過他們不成!我不殺他們!誓不為人!還有那小屁孩,狗仗人勢,到時候叫上大哥把他們揍得連親媽都不認識!啊!我的手!”
中年瘦子的手在魏長風把“銀子”拿給他的時候已經被魏長風捏碎了骨頭,可是中年瘦子敢怒不敢言,自己現在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時,中年瘦子把目光投向魏長風給的“銀子”上,這十兩銀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變成了一些石頭,中年瘦子不禁臭罵一聲,“娘皮!見鬼了!這兩個家伙竟然還敢騙我!”不過中年瘦子深知自己現在碰上他們討不到一點兒好處,也沒有自找不快,最終還是把脾氣壓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十倍還之!
私塾先生和魏長風自然也不是不知道那個中年瘦子到底在房間里說了什么,不過都沒有發(fā)表什么評論,只是笑了一笑,私塾先生還扇了扇扇子,對此絲毫沒有一點感覺。
魏長風走向掌柜,掌柜嬉皮笑臉,對魏長風說道:“大人,您需要什么盡管開口?!钡故呛苡幸环⒄樂畛兄?,不過魏長風也沒有多管。
“一間房,一百文是吧?!蔽洪L風隨手一摸,拿出了一百文銅錢,砸在柜桌上,令掌柜一陣。
不過掌柜也沒有說什么,畢竟雖然自己普通一個,也招待過不少修武者,也是有些鎮(zhèn)定,不過也知道自己還是放低身來比較好,“銀兩這種東西就不用了,公子能來小客棧,是小客棧的榮幸!”
魏長風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可不想落下個住客棧不給銀子的名頭,這不是我希望的?!?p> 這客棧的掌柜也知道,一百文銅錢對于他們這般人不過是九牛一毛,絲毫不抵事,也就沒有推卻,若是繼續(xù)推脫倒是會引起這公子的不滿。
掌柜的收下了銅錢以后,便是把鑰匙給了魏長風,魏長風也收下了,不過卻也沒有著急著去房間。
這時,一聲音傳出來,便是激起了李長生的好奇心,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一伙計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給“請”了出來,掌柜也走了過去,“都住了十幾天了,還是沒有給一個銀子,天天欠著,早該把你攆出去了!”
這個乞丐本來就是睡在客棧外面,不知怎的就跑到客棧里面,對掌柜說要睡房間里,不過掌柜開始也沒有答應,但是那個乞丐卻是賴著不走了,掌柜沒有辦法,看著客棧也沒有多少生意,沒有一天是住滿的,總是空著幾間房,于是無奈之下還是把乞丐扔進了一個破舊的房間。
那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拍了拍身上披著的布上的灰塵,看向掌柜的,“就讓我再住上幾天,你肯定不會后悔的?!?p> 那伙計看到這乞丐說這句話,輕蔑地笑了:“你不就一乞丐,讓你住上幾天是我們掌柜的慷慨,要是換作別的客棧,你第一天都不會進得來!你就知足吧,世上可沒有白來的東西!”
掌柜也沒有多說什么,甩了甩手,伙計一看便是意會了掌柜的意思,點了點頭,于是就把那個乞丐給攆走,可是那個乞丐還是不愿走,就叫了幾個伙計一起去把乞丐拖走。
掌柜也看都沒看伙計和乞丐,自個又回到了柜臺,準備招待其他客人。
乞丐可是還是沒有放棄,即使被幾個人拖著,不過還是回頭看向掌柜,大聲叫喊,“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你不該這樣!”
不過掌柜也沒有正眼看這乞丐一下,聽到聲音,只是搖了搖頭。
魏長風看到這一幕,摸著下巴,微微頷首,輕輕一笑:“這倒是有趣,像這樣的老板可是已經不多了,反正我活了這么久,可是只看到過這么一個!”
“葉先生,可問您見到過幾個像這樣的掌柜?”
私塾先生只是扇著自己的扇子,沒有回答對魏長風的問題。
“也對,貴人多忘事!您怎么會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蔽洪L風把一只手背在后頭,另一只手將客房鑰匙拋起來又接住,“我倒見過很多來客棧的,千奇百怪,總結下來,也就只有三種人罷了?!?p> “有的人來到這一旅店,或許是忘了帶銀子還是如何,還未住下便是離開了。有的人呢,帶的銀子多了,自然也是住得久一點,他們有錢嘛!還有的人呢,住下了,死活也不肯離開,一直在那拖著欠著,掙扎著,旅店的老板也拿他們沒辦法,不過最終還是要被趕出去的,這種呢,我才剛剛見到過一次。您說是吧?葉先生?不知您帶夠銀子了沒有。”
私塾先生搖了搖頭,合上了扇子,“雖然我可是沒有帶一枚銅錢,不過我也能住下的?!?p> 魏長風平淡一笑,撓了撓頭,“葉先生這話說的,倒好似要住霸王房似的,這可有損葉先生的名聲??!”
“我可沒有什么名聲,你要是去問問,這世間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名字?!辈恢醯?,私塾先生的扇子已經不知所蹤,李長生也沒有仔細看私塾先生到底是怎么把這扇子給變沒的。
不過這已經成了常態(tài),李長生也就不覺得有什么大問題,不過李長生看著魏長風,似乎他對私塾先生的這般舉動毫不在意。
“世間是沒有一個人知曉您的名字,即使是我也不知道。”
私塾先生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一驚,這青年可是似乎連那個公子可都是恭恭敬敬的,自己不知他要做什么。
“一間房,二人的,他交銀子?!彼桔酉壬脑捄芷降?。
掌柜沒有猶豫的一般,把一間二人客房的鑰匙交給了私塾先生,也沒有對私塾先生說出客房的價格。
“長生小家伙,不要愣著,跟上!”
李長生聽到私塾先生的話便跟上了,沒有一刻地猶豫。
魏長風也跟上了私塾先生,路過柜臺的時候,隨手扔了一塊銀子,掌柜接住了,魏長風頭也不回。
直到私塾先生走過來的時候,掌柜迷迷糊糊的,直到魏長風走了之后,才清醒過來,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記不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手中多了一塊銀子。
“唉?這可是哪個大人給的,出手真是闊綽。最近有些迷迷糊糊,記東西都不清不楚了,看來是老了!”掌柜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