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哥,怎么辦?”唐堯看著漸漸逼近的冰湖,焦急問道。
陳煬看到冰湖已經(jīng)距離自己只有五米遠(yuǎn),再不做決定就來不及了。
要到達(dá)對面山頂,必須通過冰湖,眼前已沒有其它道路可選,只有咬著牙硬上了。
陳煬沉著道:“你會游泳嗎?”
唐堯點點頭:“會。我小時候在海邊長大,水性不錯。”
陳煬道:“那就好辦了。冰面一直在變化,咱們掉進(jìn)湖里的概率極大。一會如果掉入湖中,千萬別出來,水里的溫度應(yīng)該沒那么低,咱們就在湖中游到山腳再出來。爬出冰面,反而會速凍住?!?p> 唐堯咧嘴道:“一口氣潛泳?我肺活量恐怕堅持不住。”
陳煬道:“你看那冰面,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窟窿或裂縫,在水下看得更清楚,可以從那換氣呼吸?!?p> 陳煬將書包背帶收緊,牢牢背在身上。
現(xiàn)在也來不及做滑板,兩人將手里長長的木棍橫放胸前。
“走,跑起來!”
“走!”
兩人沖向冰面,沿著前人走過的足跡奔跑不停,腳下發(fā)出嘎吱嘎吱冰層裂開的聲音。
在他們后面,許多少年也有樣學(xué)樣,拿著木棍追了上來。
冰湖上的窟窿分布不均,有的冰層明明看著很厚,踩上去時發(fā)現(xiàn)只有薄薄一層。
有三次,陳煬差點墮入冰窟中,幸虧有木棍橫拿,才避免了落入湖中。
但陳煬的褲子已被水打濕了,褲子很快結(jié)冰,后面連跑步都變得滯澀起來。
“唐堯,我不行了,你走吧?!标悷?dāng)機(jī)立斷停了下來。
唐堯急道:“我怎么能拋下你不管?”
陳煬指了指冰面:“我從下面走,你從上面走。咱們山腳會和?!?p> 唐堯撓了撓頭:“煬哥,這不好吧?要游泳就游泳,還是一起走放心些?!?p> 陳煬拒絕:“別說傻話。游泳是下下之策,太耗體力了。特別是到了山腳,破冰出湖后,恐怕一點力氣也沒了。到時,我恐怕還需要你的接應(yīng)。對了,在水下時,根據(jù)光影的濃淡,看得到冰層的厚薄。我會朝著有冰窟的地方游,你避開我的路線,走旁邊的地方,應(yīng)該會比較安全?!?p> “也是,那山腳見。煬哥,保重??!”唐堯不再堅持,眼睛微紅。
陳煬做了個噓聲的嘴型,朝前走了兩步,然后驚呼一聲,墮入了冰窟中。
唐堯也配合著驚叫道:“救命啊,有人掉湖里了。”
后方趕上來的少年們,嘿嘿笑了兩聲,繞開冰窟,繼續(xù)朝前跑去。
一個鼻頭上有個紅點的青年,看了唐堯一眼,笑道:“小子,你最好就在這打住。要是不聽勸,到了山腳,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能勸退一個是一個!
唐堯當(dāng)然知道這些人的競爭心理,所以也不理會,拿著長棍,穩(wěn)穩(wěn)朝前走去。
透過冰層,隱隱能看到陳煬在水下滑過的身影。
唐堯心中默默記著陳煬的路線,避開冰窟,穩(wěn)健一步步前行。
果然,這樣一路走下來,都沒有踩入冰窟或裂縫中。反倒是前面那些疾走的少年,已經(jīng)有大半掉入了冰湖中,驚慌失措爬上來,立馬被凍僵成了冰人。
跟在別人身后前進(jìn)也是沒用的。冰層在不斷變化,厚的過一會就變薄,薄的也會變厚。
所以,那些跟在唐堯身后試圖占便宜的,也紛紛有人墜湖。
不得不說,這個考核真的很嚴(yán)酷??简炛橇?,也考驗體力。
難怪黃扇老人在黑市能闖出這樣大名頭!因為他夠暴利,也夠暴力。
經(jīng)過他層層篩選后的少年,天賦體力各方面都極為優(yōu)異,自然成功率也會很高。
陳煬在冰層下的冰湖中潛泳,每過一百米,他浮出水面在冰窟處呼吸一次。然后立馬潛入水中,朝前游去。
他發(fā)現(xiàn)湖水雖然涼,但游久了之后,渾身竟有了暖洋洋的感覺。
這不是一種幻覺,而是真正的溫暖,他手臂裸露的皮膚甚至都有些發(fā)紅。
這大概就是冬泳的樂趣?!陳煬苦中作樂地想到。
突然,陳煬感到脊背發(fā)緊,似乎有人在暗處窺探著自己。
他扭頭看向左側(cè),只見兩只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在后方不遠(yuǎn)處緊緊盯著他的后腦勺。
冰層晦暗的光線下,陳煬隱約能看出后方跟著自己的也是一個人,正保持著穩(wěn)定的速度,綴在自己后方。
陳煬暗暗提高了警惕。
發(fā)現(xiàn)了這條通道的人,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
陳煬加快了速度,三公里的冰湖,游了將近二十五分鐘,堪堪接近山腳。
陳煬從一個冰窟中露出頭來,守在附近的唐堯立馬跑過來,搭手將陳煬拖出。
“快跑起來,別停下!”
陳煬剛在冰上站穩(wěn),唐堯就拉著他,朝山坡上跑去。
這樣一來可以避免衣服和身體被凍住,二來離冰湖越遠(yuǎn),氣溫越高。
跑出去五百來米,這里的氣溫已接近18°,正是秋冬季節(jié)的常溫天氣。
陳煬將衣服脫下來,甩干身上的冰水。唐堯?qū)⒆约簳锏母稍镆路昧艘惶捉o陳煬換上。
“你還帶了換洗衣服?”陳煬不得不佩服唐堯的先見之明。
“我媽放進(jìn)去的?!碧茍蛭Φ馈?p> 后方的冰湖上,哀嚎呼叫聲不斷,更多的人落進(jìn)湖中,結(jié)束了本次試煉考核,能通過的人應(yīng)該不多了。
陳煬想到冰層下跟在自己身后的那雙眼睛,他回頭去看時,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從冰窟里出來。
難不成是水鬼嗎?
陳煬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通過了考核就好。
后面上山一路順?biāo)?,只是地勢稍微險峻一些。有的地方?jīng)]有路,只能沿著懸崖攀爬而上,或者鉆過尖刺重重的荊棘叢。
這廢了不少功夫,一整個下午,都在疲憊不堪地攀爬。
兩人接近山頂?shù)臅r候,已是臨近黃昏。
“真險!”兩人異口同聲道。
他們不是最先到的,也不是最后到的,能走到這一步的都不會太差。
山頂上此時已經(jīng)站著二十來個人。
陳煬和唐堯距離山頂還有一步之遙,要翻過一塊1.5米高的石頭,才能真正登上封頂。
一個戴著貓頭面具的女人,看到兩人精疲力竭,主動迎了上來:“來,把手給我。我拉你們上來!”
陳煬微覺奇怪,心道:“這些戴面具的家伙向來傲慢,為何此時會突然變成了好人?只怕有詐。”
陳煬搖搖頭道:“沒事,我自己可以爬?!?p> 但唐堯卻朝著貓頭女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