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女抓住唐堯的手,一把將他拉上了巖石。
陳煬發(fā)聲示警的話沒來得及喊出,唐堯已經(jīng)站在了巖石上。
呼!
還好!
陳煬松了一口氣。
唐堯蹲下來,道:“陳煬,我拉你?!?p> 陳煬此時半個身子已經(jīng)爬上了石頭,遂道:“沒事,我上來了。你站過去點,別站在邊上?!?p> 就在這時,陳煬瞳孔陡然收縮。
因為他看到唐堯身后的貓頭女,臉色露出詭異的微笑。
貓頭女站在唐堯身后,彎腰撤腿,右腳猛地飛起,一腳踢在唐堯的屁股上。
??!
唐堯一聲慘呼,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yīng),身子就飛跌出去,滴溜溜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你妹!”
陳煬怒火中燒,飛撲而上,朝著貓頭女打去。
貓頭女身影閃動,猶如翩飛的蝴蝶,陳煬又哪里打得到他?
“為什么?我們都已經(jīng)上來了,為何要這樣?”陳煬喝問道。
貓頭女道:“有二十五人上了山,為了比賽,我只好親自動手淘汰一個了?!?p> “你!”陳煬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
回看山坡上,一條大狗在灌木叢中找到了昏迷的唐堯,已經(jīng)將他拖出來帶去營地治療了。
陳烊將拳頭捏得咔咔響,琢磨著找機會修理一下可惡的貓頭女。
試煉考核已經(jīng)結(jié)束。
山頂上剩下的二十四人,有男有女,都是可以參加秘契儀式的合格者了。
秘契儀式是在這座山的山腹中。
為了保密,進入山腹的洞窟前,每個人都要蒙上眼睛,由管理人員帶著走。
天黑以后,根據(jù)抽簽的結(jié)果,每四人一個洞窟,黃扇老人會親自給大家主持儀式。
陳煬蒙著眼睛,手里牽根棍子,跟在管理人員身后,走在一路向下的石階上,朝山腹深處走去。
石階隧道陰森森的,萬籟俱寂中只聽得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剁剁剁剁響著,讓人覺得莫名恐懼。
“到了,進去吧?!?p>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后說道。
陳煬還沒解下蒙在眼睛上的布,后背就被人啪地拍了一掌。
陳煬猝不及防摔了出去,一扇門在后面嘭地關(guān)上了。
“什么垃圾服務(wù)?回去一定要投訴黃扇老人的管理。”
陳煬恨得牙癢癢,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的土。
真不敢相信,這是市場上口碑最好的秘契儀式服務(wù)商?!
陳煬走進洞窟時,發(fā)現(xiàn)洞里已經(jīng)有三人先到了。兩男一女,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模樣。
三個人分別站在洞窟的不同方位,相互間離得有些遠,相互戒備。
顯然三人間互不認識。
離洞口最近的一個少年抬頭看了陳煬一眼,忍不住輕咦一聲。
陳煬也看清了少年的臉。
“寧冕?!?p> “陳煬?!?p> 兩人都輕呼一聲,警惕地各往后退了一步。
洞窟里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寧冕是陳煬大學的同學,家里頗為豪富。在陳煬只能騎著破單車的時候,寧冕已經(jīng)開著跑車帶著女孩四處拉風了。
三年前,陳煬剛穿越過來,有一天在廁所蹲坑里蹲著發(fā)呆。
突然,寧冕的一個小弟沖進來,讓陳煬趕緊滾出去。
“為什么?。俊标悷环鈫柕?。
“因為老大上廁所,不喜歡旁邊有人?!崩碛珊芷孑?。
陳煬繼續(xù)蹲著不動。
這時,寧冕進來了,看到陳煬他怒火中燒,一腳踢開隔門,抓住陳煬的頭發(fā)就要將他拖出去。
陳煬也是有脾氣的。他拿起手邊的廢紙簍就扣在寧冕頭上,兩人野獸般抱著扭打起來。寧冕的小弟們沖上來朝著陳煬一頓猛打。
那一戰(zhàn),陳煬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兩周,但寧冕顯然也沒落到好,鼻梁被陳煬打斷了。
兩人從此再沒正面沖撞過,沒想到竟會今夜在這里遇見。
“小子,又是你?!睂幟嵋а赖馈?p> “是爺爺。是不是還想再來一架?這次你小弟沒跟過來???”陳煬對他一直懷恨在心。此番見了,自然分外眼紅,拳頭關(guān)節(jié)捏得咔咔響。
寧冕上下不屑地看了看陳煬:“喲,窮鬼也有財力來這里,真是想不到??!這次想必是下了血本吧?家里那頭老牛也賣了?”
“這就不勞你關(guān)心了?!?p> “且住,現(xiàn)在不是鬧事的時候,”旁邊那個陌生男孩見兩人神色不對,走過來居中勸阻道,“儀式之前,最好平心靜氣,莫起爭執(zhí)之心。否則易起心魔,失控爆體?!?p> 陳煬見他雙眸清澈,眉宇干凈,對其頗有好感,遂點頭道:“你倒是好心,謝了?!?p> “我叫李星瞳?!?p> “我叫陳煬,幸會幸會?!?p> 兩人互相拱拱手,各自站到一旁。寧冕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女孩,抬頭警惕地看了陳煬一眼,然后眼神轉(zhuǎn)到一旁,低聲道:“你好,我叫周新苒?!薄?p>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陳煬。”
此時月上中天,應(yīng)該已到了子夜。一道月光通過縫隙,射進了洞里。
陳煬問女孩:“啥時候開始?”
周新苒看了看黑乎乎洞窟深處,搖頭道:“不知。之前有聲音說讓我們等著,應(yīng)該是快了?!?p> 就在這時,洞里驟起狂風,只聽得風聲呼嘯,吹得臉皮生疼。
等到風勢漸緩,大家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眼前已經(jīng)站著一個手提黃扇的干癟老頭了。
老者眉發(fā)灰白,渾身干癟如枯葉,臉上深深的褶皺隨著表情起伏不定,如波瀾內(nèi)蘊的深海。
“跟我來。”
黃扇老者看了四人一眼,轉(zhuǎn)身向著西側(cè)的一個洞口行去。
洞口狹小,轉(zhuǎn)過一道影壁,一個空闊的空間頓時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上百盞油燈將洞內(nèi)照得通明,四口漆黑的棺材放在石窟正中。
四人都是一驚。
陳煬看到寧冕和周新苒的手都有些顫抖,唯李星瞳神色不變,不由得暗暗佩服。
“站過去。寧冕、李星瞳、周新苒、陳煬,按順序站好?!崩险哒Z氣泠然,帶著令人不得不順服的威壓。
四人依次站到一口口棺材的側(cè)面。
棺材四面皆黑,唯兩頭漆成刺目的深紅,散發(fā)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陳煬心中惶惑。
為什么會在這種堪稱恐怖的環(huán)境里完成儀式?
老頭也絲毫不介紹一下環(huán)境和流程,直接冷冷下令:
“開棺!”
四人面面相覷,猶豫著伸手按到棺材板蓋的邊緣。
棺材觸手冰涼,掌心感覺到棺材內(nèi)部傳來的微微顫動,似乎是棺材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