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花草水之后,厲顯身上的傷口有很大程度的收斂,血都止住了,只是一些傷口必須清創(chuàng)縫合。
他要去段三家一趟,許糯攔著不讓他走。
她急的臉頰鼓起,活脫脫像一只又白又萌的小糯米團子,生氣的剁腳:“你不要命了,一身傷還到處亂跑?!?p> 厲顯怕她踢到門檻,伸手把她拉過來:“沒事,我去通知段三來處理一下?!?p> 他指了指角落那頭山豹子。
許糯知道花草水的強大,但厲顯實在傷的太重了,她嘟著嘴,跟他商量:“那我?guī)湍闳フf?!?p> 厲顯搖頭:“不行,你不能去?!?p> 小糯米團子拽了拽他的衣袖,聲音軟綿綿的:“我去嘛,我認識路的?!?p> 厲顯還是搖頭。
怎么都說不通,許糯氣的瞪他,著實想在他傷口上再拍一掌,又聽到他無奈的聲音:“那條路不好走?!?p> 許糯的大眼睛迷茫的眨了眨,才想起來原主好像就是為了去找羅晨,在段三家附近摔的。
厲顯走上來,蹲下身子看她眼睛:“我很快回來。”
見勸不動,她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也不管他了,噔噔跑到廚房里去喝水。
厲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抿著唇飛快的去了段三家。
厲顯一走,許糯想了想,咬著牙又往水杯里擠了幾滴花草水,這一次拼命的凝水,也只流了幾滴。
手心就徹底凝不出水了。
她將杯子蓋上,頭暈?zāi)垦5呐吭谧郎?,不一會睡著了?p> 厲顯回來的時候她還沒醒,一小團的趴在桌上。
他腳步一頓,在門口停了一下,輕手輕腳的拿了衣服進去,想蓋在她身上,可衣服一搭上她肩膀,人就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許糯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你回來啦?!?p> 她睡得沉,臉上壓了一道紅印子,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扇個不停。
突然,她皺了眉,抱著手臂嚶嚶嚶的哼哼:“唔,手手手…”
麻了。
厲顯眸子一暗,指尖狠狠地搓捻了一下,后退一步。
卻在看見她皺起的眉頭時,沉默的伸手,將她舉著的手臂扶住,在她手臂上輕輕的揉捏了兩下。
許糯剛睡醒的腦子總還帶著幾分迷糊,格外的嬌氣和軟綿,瞇著眼睛舒服的哼哼:“唔,輕點嘛?!?p> 他手一顫,放輕了。
…
拖拉機磨磨蹭蹭到兩點多才到,師傅要卸化肥和農(nóng)苗,因此很是耽誤了些時間。
兩人坐上拖拉機進城的時候,已經(jīng)三點多了。
許糯小臉煞白的爬上車,抱著自己的小書包坐下,今天已經(jīng)用了太多花草水,再凝不出多余的可用。
厲顯把后斗的兩只麻袋堆起來,對她說:“坐這?!?p> 許糯挪過去,縮成一小團,又見他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又白又細的兩截小腿上。
見許糯看過去,厲顯微往后仰了一下,緊張的說:“有風(fēng)?!?p> 是有風(fēng)。
許糯看他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服,問他:“不冷嗎?”
他搖頭,在她右側(cè)坐下。
拖拉機搖搖晃晃的行駛,許糯暈的七葷八素,好幾次都想跳下車走回去,但今天用了太多花草水,到現(xiàn)在身體還覺得軟綿無力。
許糯昏沉的頭不知何時靠上厲顯的肩膀,他坐的直挺,時不時側(cè)頭看她。
她白皙的小臉一會慘白,一會緋紅,雙眉難受的緊蹙。
他的眉頭緊蹙,嘆了口氣,手伸過去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焦急又擔(dān)心的聲音落在她耳邊:“還難受嗎?”
許糯沒抬頭,軟綿綿的哼了一聲,沒敢開口,怕自己一張嘴忍不住想吐,另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突然車一顛,許糯小臉一白,連忙捂住嘴,難受的哭哼溢出,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厲顯瞧見了,目光一顫,回頭喊了一聲:“牛師傅,停一下?!?p> 車慢慢停下。
厲顯將她扶靠在車斗上,指腹在她緊閉的眼睛上輕柔的一抹,指尖那滴濕熱被他揉進了掌心。
糯米團子可憐兮兮的攥住他的手指,軟著聲問他:“怎么了?!?p> 他的手掌順了一下她的發(fā)頂,低聲說:“我去一下?!?p> 翻身跳下車,到前面說了什么,厲顯走回來,對她說:“我們不坐車了?!?p> 許糯睜眼,迷迷糊糊的看他:“?。俊?p> 聲音帶著哭腔,軟糯的讓人心口一顫。
厲顯重復(fù)說:“不坐車了?!?p> 許糯此時難受的厲害,頭暈?zāi)X脹不說,胃里更像是海浪反應(yīng)一樣,一聽不坐車,呆呆的就朝他點頭。
只是她身體無力,半晌沒站起來。
厲顯伸手撐在她腋下,將人提抱了下來。
許糯軟綿綿的被他摟著,還記得他有傷,小聲道:“你有傷?!?p> “沒事?!彼麑⑺陌妥约旱耐馓啄孟聛恚牧伺能嚿?,車就開走了。
車子啟動,車屁股帶出了一陣汽油味,又是一陣反胃的干嘔,厲顯將她抱到路邊,低聲道:“吐出來?!?p> 許糯哭哼著搖頭,半晌才問他:“我們怎么回去啊?!?p> 厲顯看了一下四周:“走山路?!?p> 什么?走回去?
她抬頭,委屈的朝他嚶嚀:“我走不動啊?!?p> 她眼角掛著濕潤,可憐的很。
厲顯掐住掌心,克制住自己想伸手抹去那第淚的沖動,聲音低沉的說:“你不走,我背你。”
她若真的走回城里,只怕三天都走不了路。
許糯搖頭:“不行,你受傷了?!?p> 他的目光帶著暖意,落在她臉上,向她保證:“不痛,真的?!?p> 許糯扁了扁小嘴巴,不大痛快的瞪他,撇嘴:“撒謊?!?p> 她這副嬌滴又可憐的模樣,弄的厲顯眼眸一顫。
他沒有撒謊,自從喝了她的水,他那一身傷的痛楚是真的淡了很多。
雖說還是痛,但那點感覺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厲顯問她:“背可以嗎?”
許糯沒聽懂:“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外套上:“抱的話,會把你衣服弄臟?!?p> 他的腰上和手臂都是傷,雖然傷口已經(jīng)不流血了,但若抱著她傷口一定會出血。
他把背轉(zhuǎn)過來給她看:“我背后沒傷?!?p> 許糯微愣,心里突然有些小小的難受。
收回目光,她搖了搖頭:“不用背我,我可以自己走。”
說完她自顧自的往前走,男人幾步上前攔住她,眉眼帶著焦急和忐忑,抿著嘴不說話,只是定定的望著她。
許糯無奈又好笑,還有點心疼他。
她的聲音軟軟的,像一根羽毛一樣落在他心口上,她說:“厲顯,你不用這樣的?!?p> 厲顯唇線抿的死緊,說:“是我把你帶下來的?!?p> 說著他就要伸手抱她,許糯連忙說:“別別,我走一小段,累了你再背我。”
厲顯沉默的看她,點了點頭。
厲顯從前進城從不坐拖拉機,他都是走沒人走的山路,雖然路難走,但安靜,且比大路近。
許糯走了一小段,實在走不動,就被厲顯背到了背上,她今天給厲顯喝了不少的花草水,知道他現(xiàn)在的傷修復(fù)的差不多了。
只是皮開肉綻的那種大傷口,必須要縫針才能愈合。
此時天色不算早,她怕自己走的太慢,會耽誤時間。
安靜的趴在他背上,手環(huán)繞著他的頸部,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窩上。
厲顯時不時的側(cè)頭去看,能看見許糯黝黑又明亮的眼眸,見他望過去,亦會調(diào)皮的沖他彎彎眉眼。
厲顯的唇角帶著笑意,頭一次覺得這一條山路這么短。
明明走的這么慢,卻還是這么快就到了。
逐暖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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