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洛寧既不卸妝就寢也不作畫看書,她在屋里轉(zhuǎn)了五六圈,突然走到衛(wèi)華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衛(wèi)華,現(xiàn)如今我只能去他那偷了,你負責(zé)在門外把風(fēng)就行,沒有大動靜千萬別進來?!?p> “世子妃,這不好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我是被他逼的,跟他說實話他肯定不會幫我,再說我這也不算偷啊,妻子用丈夫的錢算偷嗎?”
沒辦法衛(wèi)華只得陪她去,她給洛寧找了阮元元的衣服,扮成侍女偷溜進永寧院,洛寧為了保險把鞋子脫在了外面。祁令嘉睡得安穩(wěn),洛寧躡手躡腳走到一排抽屜前,開到第四個終于看到了錢袋。洛寧往后瞟了一眼看他沒有要醒的跡象,膽子也大了起來,那錢袋鼓鼓囊囊里面全都是金子,她連著拿了五六塊,絲毫沒注意到祁令嘉就站在他身后。
“缺錢單獨找我要就是了,偷偷摸摸的我還以為是刺客?!?p> “兄弟,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喬蕊在一起?!甭鍖幈话l(fā)現(xiàn)了也不慌,沒聲好氣的堵了回去,“那我現(xiàn)在來找你要了,你能給我多少?”
“這些都給你,不夠我再去倉庫給你拿,要多少給多少?!?p> 洛寧一點也不覺得面前這個笑意盈盈的人多通情達理,祁令嘉肯定是精神分裂,還是趕緊拿錢走人為上。
“這些就夠了?!甭鍖幾テ疱X袋就走,門外的衛(wèi)華看見洛寧這么快就出來還有些吃驚。不管怎樣眼前的問題解決了,洛寧聽聞祁霜喜愛書畫從外面買了兩方好墨,還拿了兩張自己的畫。祁霜住在宮里的承元宮,位置比較偏遠,洛寧在宮外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個侍衛(wèi)開門,“世子妃隨我來,大皇子在正殿等您。”
怎么說也是大皇子,就算是雙腿殘疾宮里也不該如此樸素。洛寧含蓄的打量四周,快走到正殿看到里還有一個女子已經(jīng)入座了,“這是邱丞相家大小姐邱鈺婉,她只比你大幾歲,你們應(yīng)該聊得來。”
“世子妃叫我鈺婉就好,不用見外。”邱鈺婉舉手投足就像她的名字溫婉大方,“那你叫我伽懿好了,你有空去我府上玩,我好好接待你?!?p> “好?!?p> 那一桌子菜都是祁霜做的,味道不比外面酒樓差。洛寧特別佩服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燒的一手好菜,除了雙腿殘疾外沒有缺點??删退氵@樣,他的待遇還是連普通人家的少爺都不如。
“大皇子要注意時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傍晚了,該送二位回去了?!?p> “離宮門關(guān)閉不是還有兩個時辰嗎,今兒我生辰,太早趕賓客走怕是不好?!?p> 祁霜剛說完門外的老太監(jiān)毫不客氣的駁道:“大皇子別忘了,咱家是皇后娘娘派來伺候您的,要提點您,您別讓奴才難做,別的皇子賓客眾多待到快閉門或是過夜都是正常的,您就不必了?!?p> 這話說的極難聽,祁霜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卻沒有開口訓(xùn)斥,洛寧忍不了,“公公既是皇后娘娘派來照顧大皇子的,理應(yīng)好生伺候,忤逆大皇子意愿難道也是皇后娘娘授意的嗎?”
老太監(jiān)被洛寧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低聲下氣的道歉?;夭龍@的路上洛寧都覺得不平,一進屋阮元元就抱怨:“世子妃您實在太過莽撞,咱這下得罪了皇后娘娘,她跟喬側(cè)妃是有親戚關(guān)系的,要聯(lián)合起來對付您您就完了!”
“隨她吧,我看不慣那些恃強凌弱的,我又沒說錯,那老太監(jiān)一個下人本就不該和主子這么說話?!?p> 洛寧性子倔強又正直,就是這樣才容易被人利用,偏誰都說不動她,她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她的畫有特點更好賣,幾乎是一天賣出去一副。這下忙壞了洛寧,畫畫算是個力氣活,她經(jīng)常累得手都發(fā)顫,阮元元每每給她按摩都心疼不已,“世子妃,咱每月的例銀都花不完,您這么拼命賺錢干嘛?”
“居安思危啊,錢這個東西少不得?!甭鍖幓瘟嘶问滞螅瑵M不在乎道:“你放心好了,我輕易倒不了?!?p> 眼看著銀子越掙越多,本來洛寧打算過幾天請她們?nèi)齻€去鴻樓吃頓好的,沒成想王爺?shù)纳节s在了前面。王妃有意讓她操辦,她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還一團亂,好不容易把流程順了下來,人都瘦了好幾斤。
祁王爺生辰那天來的人不少,洛寧比祁令嘉去的要早,前前后后打點的還算可以,王妃臉上的笑收不住。直到祁令嘉帶著喬蕊和寧欣進來,王妃一看到喬蕊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拉下了臉,好在側(cè)妃是坐在另一席上,要不然她眼珠子都能瞪出來。
那是洛寧第一次見到寧欣,她長得沒有喬蕊那么漂亮,但是氣質(zhì)出塵,一看就是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她覺得娶正妻就該娶這樣的,喬蕊跟她沒法比。
后來洛寧才知道寧欣是府尹大人的千金,是在喬蕊之后嫁進王府的,王妃看中她的家世和喬家相當(dāng),想以此制衡喬家,奈何寧欣性子淡泊不屑爭寵,喬蕊又有手段,導(dǎo)致她進府半年了每月見不到祁令嘉兩回,她也不在意,洛寧更欣賞她了,這是同志啊!
阮元元搞不懂,洛寧就給她分析了一通,她還是一知半解,“世子妃,您和寧側(cè)妃一樣都是世子的人,指望都在夫君孩子身上,這樣下去可不行。”
“你說指望夫君孩子是沒錯,但人最能指望的是自己?!甭鍖幏畔率种械墓P,“等我發(fā)達了就想辦法離開這,開一家畫鋪,什么時候我畫不動了就把鋪子租出去,游山玩水?!?p> “世子妃,您又說這話?!比钤獓@了口氣,顯然沒當(dāng)回事,“我說的是真的,真的?!甭鍖幰荒樥嬲\的看向阮元元,阮元元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得去后廚檢查檢查?!?p> “衛(wèi)華?”
“除非您和世子和離,否則您到死都不能離開昌園?!?p> “唉,你們都先出去吧?!甭鍖帞[擺手示意她離開,沒多久紀九進來了,什么話也沒說把一瓶藥放到了洛寧跟前。
“這是?”
“我剛剛找到的治療失憶的藥?!奔o九直直的盯著洛寧,洛寧下意識的心虛,拿起藥左看右看,紀九又拿了過來?!安贿^你就算吃了也沒什么用吧?!?p> 洛寧不傻,再遲鈍也知道紀九不對勁,她有點不敢和他對視,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洛寧的大腦就跟生銹了一樣轉(zhuǎn)不動,雨聲大的好像要把嘉元閣吞沒。
“洛寧。”
洛寧先是愣了一下,紀九又叫了她一遍,“你是叫洛寧吧,那次你從鴻樓出來喝醉時說的?!?p> 對方篤定的眼神像要把她穿透一樣,洛寧低著頭較緊袖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紀九沒再繼續(xù)問她,“天色晚了,世子妃早些歇息,明天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吧?!?p> 紀九一出去洛寧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手心出了一層汗,一摸手都是涼的。
紙包不住火,被發(fā)現(xiàn)是早晚的事,洛寧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