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去的不是時候,祁令嘉時正和喬蕊一起下棋,洛寧轉(zhuǎn)身就要走被祁令嘉叫住了,“有事說事,你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就跑?”
這句話把洛寧氣夠嗆,她還是硬著頭皮問他有沒有空去,祁令嘉聽完就笑了,“大皇子的生辰我們從來都是只送禮,你要那么上趕著你自己去好了?!?p> “世子別這么對姐姐說話,您上次挨的板子又忘了?”
“他啊,皮糙肉厚還怕這個?那養(yǎng)好了還是好漢一條,是吧世子?”洛寧說完就跑了,留下祁令嘉氣的差點連手邊的茶杯摔了,“刁婦!”
“世子您何必為了我跟世子妃置氣,她要是再去王妃那告一狀,吃虧的還是您啊?!?p> “我會怕她?”祁令嘉轉(zhuǎn)眼又笑了,“現(xiàn)在的駱家是什么樣誰都知道,怕是她去了都不會得到什么好臉色?!?p> 喬蕊在一旁低眉順眼的給祁令嘉添茶,沒有再說什么。
北朝的兩大書齋對出書的要求很嚴(yán)格,紀(jì)九帶了好些時下最受歡迎的話本小說,洛寧看著都覺得費腦子。思來想去只有賣畫這一條路,紀(jì)九雖然話少但也算機靈,出去一趟順道把她的畫給了北朝有名的畫師李玉明,對方表示很有興趣,但還沒有達到可以讓他親自教授的程度。
“那我得多加練習(xí),爭取能讓他愿意見我一面?!甭鍖幰幌掠侄嗵砹藘杀K燈,從臺子上拿了一大摞畫紙,“世子妃還是不要熬到太晚,對身體不好?!?p> “沒事,年輕不熬等老了熬夜更傷身體,對了,左右你都是要熬一晚上,你給我打下手吧?!?p> “我?”
“就是墨快沒了你就磨點,蠟燭快燒完你就再換上新的之類的,比你當(dāng)侍衛(wèi)容易?!?p> 洛寧沒心沒肺的下達任務(wù),絲毫不懂紀(jì)九的意思,她好像根本不懂男女有別,“怎么了?你要不愿意就算了?!?p> “沒有。”
紀(jì)九是只做不說的類型,洛寧正是需要這種人做助手。她需要靜心作畫,常常畫到天色蒙蒙亮才放下筆,然后梳洗再去給長輩請安,請安過后再用早餐,吃完倒頭就睡,睡醒了再畫,堅持了一周后李玉明終于愿意和她在鴻樓見一面。
鴻樓是北朝最大的酒樓,有整整六層樓高,雅間上百間,美食更是聞名天下。她知道李玉明六十多了,特意選了二樓的雅間,對方只比她晚了一會兒,“公子來的好早?!?p> “我們也是剛到,先生先點菜吧?!?p> “也好?!崩钣衩鞔蜷_菜單只點了兩個菜,洛寧點了個火鍋和烤肉,光牛肉就點了五份,“先生敞開吃喝,今兒我請客。”
“這里最出名的就是秋露白和九霞,九霞是甜酒,如果公子不喜口味偏辣的可以選這個?!?p> “那就各來兩壺吧?!?p> 那九霞雖是甜酒但度數(shù)不低,她喝了兩杯就有點上頭了,偏偏李玉明是個酒甕子怎么喝也不醉。她為了陪他只能硬著頭皮喝,喝到最后兩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李玉明在小廝攙扶下還念叨著下次再喝,洛寧連連答應(yīng),轉(zhuǎn)過頭就對紀(jì)九說把點心和烤肉都打包,帶回去給阮元元她們。
從鴻樓出來洛寧已經(jīng)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又鬧騰得很,紀(jì)九根本沒法用輕功帶她走,為了少丟人只能走小路。洛寧走著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她看了兩眼后寶貝一般拿了起來,“這銀子怎么也亂扔?”
“公子,您喝醉了……”
“紀(jì)九,我們發(fā)財了?!甭鍖巸裳郯l(fā)直的蹲下身,中邪似的撿地上的石子,越撿越多,一邊撿一邊傻笑,“你別傻站著,我一個人拿不了這么多,你別拉我!”
洛寧伸手一推紀(jì)九沒把他推開把自己閃倒了,一頭撞到了柱子上,她沒喊疼把紀(jì)九嚇壞了,洛寧茫然的摸了摸頭上的包,莫名安靜了許多。
深夜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洛寧趴在紀(jì)九背上睡著了也絮絮叨叨的說夢話,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紀(jì)九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世子妃,您抓緊了別掉下去?!?p> “我不想當(dāng)世子妃。”
“……”
“憑什么駱伽懿死了就要我來接擔(dān)子,我也有自己的家,我家人都在等我。”
“憑什么……”
紀(jì)九停在一處高樓上,僵站著一動不動過了好久才繼續(xù)往前趕。
喝酒喝過頭的最大的壞處就是頭痛欲裂,第二天她還是頭里難受,阮元元還笑話她,說她想錢想瘋了,嘴里還吃著她從鴻樓打包的蓮花酥。
死丫頭,真沒良心!
荷花池響起噗通的聲音,洛寧又拿起一塊石子扔進池子里,直到她撿來的石子全都扔完了她才返身回屋。
洛寧是打死都不敢再喝那么多酒了,李玉明卻是無酒不歡,說酒是靈感的源泉。他教的東西不少,要求也嚴(yán)格,一番磨練下來洛寧的畫算是能在畫鋪市集上賣了。
“像你這種情況我只能替你代賣,但是肯定不如你自己盤一個鋪子好?!崩钣衩靼旬嬍樟似饋?,洛寧連忙送上兩瓶美酒,“先生多費心,等時機成熟了我再自立門戶,到開業(yè)時還得請您來給我鎮(zhèn)場面呢?!?p> “先別拿好話哄我,你是我教出來的,別丟我臉就行?!?p> “一定不負(fù)所望!”洛寧自以為很豪氣的抱拳行禮,李玉明白了她一眼,“以后再來見我也別穿這男裝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p> “額,好?!甭鍖帉擂蔚男π?,回到昌園她直接去了倉庫,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么適合送男子的賀禮,王妃送她的全是珠釵首飾,她也不敢輕易變賣,再過五天就是祁霜生辰,她總不能從廚房弄碗長壽面過去,太掉面子了。
見洛寧愁眉不展阮元元也跟著著急,她的畫才開始賣出去一副,要指望這個來錢太慢,衛(wèi)華在一旁欲言又止,被洛寧發(fā)現(xiàn)后一通軟磨硬泡才說出口:“這段時間昌園要給下人采購一批秋裝,雖然之前都是喬側(cè)妃做這些,但您現(xiàn)在都養(yǎng)好身子了王妃也不愿她一個側(cè)妃掌家,您可以跟世子稟報,他給的只會多不會少,剩下的錢買賀禮綽綽有余?!?p> 這是個辦法,洛寧臉皮厚直接去找祁令嘉了,他處理軍務(wù)喬蕊在一旁服侍,洛寧進去后開門見山:“最近府里要購入一批下人的秋裝,你給我錢我去買吧,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讓喬蕊做就行了,她比你熟?!逼盍罴蔚拖骂^繼續(xù)看折子,洛寧還沒說什么喬蕊先開口了,“還是讓姐姐去做吧,我名不正言不順,姐姐現(xiàn)在是該學(xué)習(xí)掌家了,姐姐學(xué)會了掌家之事,您不是更輕松嗎?”
那一口一個嬌滴滴的姐姐叫的洛寧心煩,那喬蕊根本就不是在為她說話,但祁令嘉吃這套,做出一副護著她的架勢。洛寧知道這事沒指望了,也不想再聽祁令嘉說難聽的話,索性拂拂袖子走人。
不給我錢,我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