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還有點用處
春日樓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查到線索的卻是知之甚少,不過陸敘白卻疑心這個仙樂,她明顯在隱瞞什么。
陸敘白夠了勾手指示意洛安過去
“大人,有什么事情嗎”
“你,給這位仙樂姑娘看一下病”
洛安掏出布包里銀針,剛要上前詢問誰是仙樂姑娘
“多謝大人體恤,小人已經(jīng)好了大人”仙樂的緊張神情落入了陸敘白的眼里
“沒什么,看看吧”
“真的不用了大人,不用了”如果真的讓看了豈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她已有身孕的事情堅決不能,但是太晚了,洛安已經(jīng)把了她的脈
洛安面色平和,幾秒鐘后移開了手,對陸敘白說道“大人,仙樂姑娘的身體沒什么事情了只要多加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
仙樂被洛安的話搞的云里霧里的,她明明懷孕了,她為什么沒有告發(fā)她,但是她卻沒有看到洛安向陸敘白使眼色“聶風,撤了這里的守衛(wèi),通知沈聞宴可以做營生了”“是大人”
出了春日樓的門洛安才解釋道
“大人,這個仙樂真的很可疑,您在問其他姑娘的時候,我看她眼神飄忽不定,手還緊緊的攥著,即使大人您是錦衣衛(wèi)也不用這么緊張吧,而且小人剛才給她把脈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有身孕了,不過是關(guān)一個姑娘的名聲,小人剛才沒有說,她的手腕上有一串手鏈,那個手鏈很特別,上面刻有一個連字,應(yīng)該是定情信物之類的,可是春日樓不是花樓嗎,也可以有情郎私定終身嗎?”
陸敘白放慢了腳步“你怎么知道那是定情的?”
“因為那個手鏈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而且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色澤也褪了許多,但是她還是戴著,如果是普通的飾物,女孩應(yīng)該早就扔掉了吧,說句不好聽的話,父母親若是有錢打這個飾物,她也不至于到此處來,而且這個連字,如果仙樂姑娘說的是真的,她沒有改過名字,那這個連字,到是可以查一查,我以前看我們村的一個陳哥他也是送了他喜歡的人一塊玉上面也是刻了字的,所以我推斷她定是有情郎的”陸敘白看了一眼洛安“我已經(jīng)吩咐撤了守衛(wèi)”
“大人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你怎么不早說”
“我要是說了,就不知道你話如此多了,不過有點用處”
“那大人,您撤了守衛(wèi),是不是想要抓現(xiàn)行?可是那個蔣義是因為中毒死的,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本來還死不了,是有東西加速了他的毒性在身體的揮發(fā)”
“去北鎮(zhèn)撫司看看那個從蔣府帶回來的管家”“是,大人”洛安輕聲應(yīng)答,這個陸敘白洛安還沒有清楚什么為人,大人就是大人喜歡發(fā)號施令,她應(yīng)聲就行了。她得找機會博得大人的信任,不然怎么查殺害阿爹阿娘的罪魁禍首,她本身來京城也就是想找一個靠山的,既然遇上錦衣衛(wèi)又機緣巧合的進了親軍都尉府,還不怕沒有門路
北鎮(zhèn)撫司昭獄
洛安這還是頭一次進大牢,還是昭獄,聽說這里就沒有人活著出去,北鎮(zhèn)撫司設(shè)立在西北街道,這街道上因為北鎮(zhèn)撫司也沒有什么做生意的人來往,空蕩蕩的路旁連花花草草都沒有,再往前走幾步,引入眼簾的便是北鎮(zhèn)撫司的牌匾?guī)讉€大字雄武有力,透露著蒼勁之道
陸敘白剛走到北鎮(zhèn)撫司的門口,守衛(wèi)邊抱拳作揖“大人”
“不必了”
洛安一句話都沒有言語,屁顛屁顛跟在陸敘白的身后,誰也未料到陸敘白會停下腳步,害的洛安硬生生的撞在了陸敘白的后背上,畢竟是男子的后背,這下撞的她感覺鼻梁骨都要斷了
陸敘白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真不知道當初留她,是對還是錯,讓她進親軍都尉府是看在她一個女郎中還會驗尸,還有些用處,畢竟上一個仵作驗尸官,告老還鄉(xiāng)了,這也懶的在尋,不過自從她在春日樓問出讓她來做什么,還能做什么當然是陪他查案了,錦衣衛(wèi)也沒有那么尸體給她刨,現(xiàn)在走路又不看路,他本來也不著急讓她怎么樣,這看樣子她也不能怎么樣
“你總跟在我后面做什么,以后站在我旁邊,腿短,就快點走”陸敘白沒有好語氣的命令道。
“哦”洛安真是覺得怨,只能心里默默地詛咒:要不是你突然停下,我會撞到嗎,我現(xiàn)在鼻子還疼呢,我一個小小的弱女子,真的站你旁邊,你又要說,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腿短怎么了哼。
陸敘白見身旁的人還沒有跟上來,一回頭便看到洛安自己在原地自言自語
“你在做什么?還不跟上來”
洛安被這么一叫趕緊小跑跟上去,可是這昭獄陰暗潮濕地上也是滑的很,剛小跑到距離陸敘白只有幾步的時候,腳下卻不聽使喚,洛安整個人往前傾,眼看就要摔到在陸敘白的懷里,誰想到陸敘白直接側(cè)過自己的身子,眼睜睜看著洛安摔倒在地,陸敘白不打算在這兒耗時間,瞟了一眼地上的洛安緊接著說道“趕緊跟上來”
便闊步離開了原地,往昭獄的審問處走去。趴在地上的洛安,心內(nèi)那個翻涌,她怎么就這么倒霉,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看了看擦傷的手掌,也沒有辦法。又趕緊一瘸一拐的追過去,這昭獄彎彎繞繞的,萬一有另一個出口,大人把她留在這兒怎么辦
還好跟上了,剛到一個交叉口便看到陸敘白走進一間牢房,洛安也趕緊跟了過去,陸敘白已經(jīng)坐在了專用的椅子上,手里多出了八面玲瓏扇,十字柱上綁著一個已經(jīng)滿身傷痕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看樣子被嚴刑拷打的昏了過去,這個刑訊的地方果然擺滿了各種刑具,好不夸張應(yīng)該最全的刑具處了
一旁的也同樣身著錦衣衛(wèi)服飾的侍從說道“大人,他只說了,他是有人吩咐他給蔣大人下毒的,但是他不知道是誰”
“把他弄醒,不說,就陪他玩玩兒”
一把烙鐵,一盆熱水,足以讓他清醒,只見他也不顧傷口的灼燒感,看到陸敘白,便知道當官的來了
“大人,大人我該說的都說了,放了我吧大人”
“放了你?你什么都沒說,我為什么要放了你?”
“大人,我說了,是有人吩咐讓我下毒給蔣大人的”
“說”
“大人,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大人,雖然小人沒量過這個人,但是他都是派人來給小人毒藥的,小人聽那人說,那個人是叫刖主”
“刖主?為什么讓你下毒?”
“小人不知,小人也不想啊,但是他說了,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會殺了仙樂,小人也是沒辦法”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誆騙你”
洛安剛開口,別悔恨的很。大人審問,她插什么嘴,她既不是錦衣衛(wèi),也不是什么六扇門
“不會的,這個人十分有手段,他給小人拿來了一只手,小人當時嚇的都懵了,那是小人父親的手,小人自然認得,也自然不敢不從,小人自小就喜歡仙樂,奈何仙樂的爹嫌她是個姑娘,不能賺錢,就把她賣到了春日樓里,小人真的害怕仙樂會出事,所以才下毒的”
“你繼續(xù)問”陸敘白突然開口
洛安心里愣了一秒,便沒在猶豫
“你姓連?仙樂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是。孩子是小人的,小人真的不是有意要讓蔣大人死的”
“不是有意的那就說說蔣義怎么死的?”“姑娘冤枉啊,那日小人偷偷的從春日樓的后院,去找仙樂,可是誰知道那蔣大人剛從那個楚清的房間出來,他看到了仙樂,便醉醺醺的直接撞開仙樂的門,要非禮仙樂,小人一時情理之下便踹了一腳,那個時候他還沒死”
“你們那么大動靜,就沒有別人看到嗎”
“春日樓是作樂的地方,平日吵鬧的很,沒有人會注意樓上有什么動靜,后來等到人都散了,我就想偷偷的把他放到臺階下面?zhèn)窝b成醉酒從樓上摔下來,想著睡一晚,也不要緊,誰知道他卻死了”申巡生怕他們不信,便是每一步都說的詳盡
“大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個刖主怕是幕后黑手。而且這個蔣義雖然中毒,但是小人說過,還不致死,重要的是是誰給蔣義吃了加快他死亡的東西,春日樓里接觸的出了仙樂,只有楚清了,”
“大人,對了大人,小人想起來,那日蔣義剛進仙樂的房間。我雖然踹了他,但蔣義那個時候還是有意識的,后來是因為仙樂的侍女進來。那個侍女手里拿著糕點,蔣義吃一塊,但是嫌難吃,吐了,他本來想非禮的是那個侍女,是仙樂攔下,這才引火燒上身的,但是還未得逞,他便倒下了,都以為他是喝醉了”
“侍女?”
“是,一直跟在仙樂身邊的”
“名字”
“哦,對,是叫蓉兒”
“大人,如果真的是這個蓉兒,為什么她要這么做?”
“還未有明確的證據(jù)證明,如果真的是她,當時的糕點里應(yīng)該就有毒,那糕點,只有蔣義一個人嘗過嗎?”陸敘白接著問道
“是,當時事發(fā)突然,也沒有再去顧及糕點”
陸敘白收起扇子“走吧,去看看那個侍女”
“是,大人,不過大人這個刖主竟能謀劃這么久遠嗎,早早的就暗中派人長時間下毒?”
“此人謀略深遠,跟上來,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現(xiàn)兩次”
“哦”
陸敘白和洛安又再一次的回到了春日樓,洛安卻沒看到聶風的身影,到是看到了沈聞宴,不過春日樓除了這么大的事兒,洛安除了見過他兩次這后面就沒有再見過,難道真的家大業(yè)大,錢多的幾代人都花不完
沈聞宴一看到陸敘白,便趕忙迎上了來,剛要開口詢問便被陸敘白的一句“把蓉兒帶過來”給打發(fā)回去
“蓉兒?什么蓉兒?我們春日樓有叫蓉兒的嗎?”沈聞宴一臉迷茫
“你是,老板,你不是知道?”陸敘白真想把他丟到昭獄去
“這也不能怪我,春日樓姑娘太多了,我當然記不住了,再說了又不是你后院的妻妾那么幾個,你個個都能記住”
“沈聞宴,你的北鎮(zhèn)撫司的飯菜不錯”陸敘白的警告一向有用,沈聞宴立刻閉了嘴,并且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舌頭不再是自己的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那個什么蓉兒”說完便瞬間沒了蹤影
陸敘白和洛安尋了座處,便等待著沈聞宴的消息
可是再出現(xiàn),便是沈聞宴被蓉兒用匕首架著脖子出現(xiàn)在了陸敘白的面前
陸敘白還沒有開口
“陸大人不愧是錦衣衛(wèi)的最高指揮使,果然厲害”開口的就是蓉兒
“蓉兒姑娘,不免承認的太過快了一些”
“哎呀,陸敘白,你怎么還有功夫嘮嗑,快讓她放了我”
沈聞宴剛開口,脖子上的匕首便又深了些
“沈老板,你最好閉嘴,不然我這匕首不長眼的,我承認是我做的,大人難道不應(yīng)該高興嗎?”
“高興?何以見得,我只不過來尋個話而已,什么都沒做,蓉兒姑娘自己就承認了,還挾持了人質(zhì),你說,我怎么沒有理由懷疑,你是受人所迫”
“我不管你信不信,蔣義就是我殺的,沒有人指使我,是他該死,三年前蔣義搶了我的姐姐,我姐姐當時有了婚約,誰知就是在逛了一個街,就被蔣義看上,硬生生的抓了去,我姐姐不從,他便徹夜折磨我姐姐,生生把我姐姐折磨死,我爹娘想去,問個清楚,誰知道他連大門都沒讓進,嫌我爹娘是窮人,還把我爹打死了,我娘我郁郁而終,你說這仇我該不該討回來,別說讓他死一次,就是一萬次,那也是他活該
正在這時,洛安趁蓉兒沉浸在自己的血海深仇之中,手里飛出一根銀針,直中蓉兒的手腕,又拋出兩根直命蓉兒的雙膝,抵在沈聞宴脖頸處的匕首掉落外地,沈聞宴這才掙脫出來
洛安飛出去的麻痹針,會讓四肢失去知覺
蓉兒此刻已經(jīng)無法用力,只好躺在了地上,但是眼睛里卻充滿了仇恨
“是誰,幕后主使是誰?”陸敘白依舊沒有露出一絲的憐憫,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至于誰讓我這么做的,我的仇,還用誰讓我這么做嗎”
“看來蓉兒姑娘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既然這樣你都承認了,聶風,那就結(jié)案吧,將案子陳情上交皇帝”也不知道聶風從哪里冒出來的
“是,大人”
“把蓉兒姑娘,帶到昭獄好好招待一番,我想蓉兒姑娘會想起什么的”
還為等聶風將蓉兒帶走,只見蓉兒嘴角流出的血,聶風探了鼻子,沒了氣
“大人,死了”
“看樣子,幕后主使比我們快一步下手,既然如此,把證物送到刑部,皇帝那邊我自會回稟”
“是大人,不過這個案子明顯是有人刻意而為之,最后還殺人滅口,難免不會再有相同的事情發(fā)生”聶風一一贅述
“此事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擅自上報,只會讓皇帝懷疑錦衣衛(wèi)的能力,暗中調(diào)查,明了,再稟”
交代完聶風,陸敘白看向一旁的沈聞宴,只見他臉色蒼白,明顯的沒有回過神來,看樣子著實嚇著了,便沒再理會,出了春日樓
“你的手法不錯,還有點用處”陸敘白突然開口說道
“大人,您千萬別誤會,我這……不……小人……小人只是三腳貓的功夫,也就夠?qū)Ω秾Ω缎『骸?p> “行了,以后別小人,小人了,直接說我就好了”陸敘白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解釋,繼續(xù)往親軍都尉府的方向走去
還未步行多久,便從城門那邊,傳來浩浩蕩蕩一行人馬
為首的騎著軍馬,因為還有短距離,看不清面容,身后跟著的隨從百八十個,最重要的是后面還有一頂轎子,看樣子應(yīng)該是什么官家吧,待一行人馬走過年前的時候,洛安這才看清騎著軍馬的人,應(yīng)該就是景辭,景將軍了,畢竟是來京城尋靠山的自然是要把京城的有能力的人都查清楚了,這個陌辭果然是很有將軍風范,馬匹太高加上景將軍自身的身高,洛安只能知道這個景辭的面容那輪廓線十分分明,面部表情跟這個陸敘白沒什么兩樣,只是怎么此時出現(xiàn)在京城,身后護送的又是誰
只聽身后冒出一句“看夠了嗎”
“大人你嚇死我了,大人以后說話能不能給點提示,不然小命要被嚇沒了”洛安拍拍胸口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報備于你?”
“哪兒敢啊,大人,大人就別跟我開玩笑了,不過大人,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洛安可不能讓陸敘白有什么懷疑,她一個剛到京城的人,斷然是不能知道那么多的
“那人,陌辭”
“大人,他很厲害嗎,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軍營里的吧,起碼應(yīng)該是個有官職的,不然他那皮膚應(yīng)該跟大人一樣白皙”
“他確實是個將軍,而且還是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不過這跟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就呆在我身邊,不要亂跑,我還得費勁尋你”
“我倒想,恐怕我跑到哪兒錦衣衛(wèi)也能把我找出來吧”
陸敘白就聽見洛安在嘀嘀咕咕的。就是沒聽清說的什么
“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我是說,我會老實呆著的,不用大人費心”
“最好是”
陸敘白沒再理會洛安,這個案子看似結(jié)案了,但是幕后黑手沒有抓到單憑一個“刖主”查不到什么,這件事情還得靜觀其變
是時候去看看沈南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