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要朝夕相處了
洛安因陸敘白突如其來的靠近,有點不知所措,一時之間發(fā)了愣
等到本走在前面的沈聞宴折返回來,這才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喂,你們干什么呢,小爺我都快火燒眉毛了,你倆還有心情,眉目傳情,快點”沈聞宴原本在前面火急火燎的恨不得一步當(dāng)十步走,趕緊查出原因,找到兇手,他的春日樓多封一天,那賠的可不是幾萬兩銀子那么簡單,不曾想到,一回頭卻不見陸敘白和那個姑娘,這才折返回來,卻看見二位眉目傳情,氣的他夠嗆
洛安被沈聞宴的出現(xiàn),回過了神,便加快腳步跟了過去
陸敘白見狀,也不解釋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隨了過去
聶風(fēng)率先推開了洛安堂的門,引著抬尸體的幾個小卒進到了院子,隨后便是沈聞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小爺我在京城這么久,還不知道這京城竟然也有這么……破敗的……地方”沈聞宴一遍四處環(huán)顧,一邊嘴里念叨,卻被陸敘白的一個眼神,給無奈的閉了嘴
“你們把他抬到屋里去吧,你們誰跟我進來”洛安指了指西邊的屋子,然后問道
“??!,這個還用說,當(dāng)然是小爺我和陸大人一起了,走走走”沈聞宴說著邊推著陸敘白一起要往西邊的屋里去,陸敘白卻一把拿開了沈聞宴的手,快一步走到西邊的屋子。洛安便也不多說什么
洛安將工具擺好,有打來一盆清水,放了條白布,這才開始
“你們盡量不要說話”
洛安交代了一句。因為她被莫名其妙的弄來驗尸。做了驗尸官的活,還要做仵作的工作,還不能拒絕,萬一把你弄到北鎮(zhèn)撫司,那是要命的地方,這么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剖尸不能有錯
洛安手拿剖尸刀,將尸體的胸部剖劃開,又拿來了大鉗子將胸骨部分徹底撐開,這才能看到內(nèi)部的狀況
一旁的沈聞宴原本劃開胸口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沒想到還要全部撐開,他都不敢往里看一眼,著實惡心的慌,正當(dāng)他忍住胃里的翻涌時,卻見洛安將手伸了進去,直到拿出來了蔣義的心臟的那一刻,沈聞宴吐了,陸敘白不耐煩的瞟了一眼,便讓聶風(fēng)帶出去了
洛安仔細端詳著手里的心臟,卻發(fā)現(xiàn)心臟的右半部分跟左半部分的顏色不同,如若不仔細觀察,確實看不出來。先將心臟放到了盆里,便又細心的查看了其他內(nèi)臟,沒有什么問題,這才擦了手
“查到了什么”
“大人,這個蔣義是死于中毒,只是這毒不是一次毒死的,少說也有半年的時間之久,所以說是有人長期給蔣義下毒,而且是慢性的不易察覺的毒”
“那你知道這是什么毒嗎”
“嗯……看這個心臟跡象來說,應(yīng)該是一種蛇仙草”
“蛇仙草?”陸敘白在錦衣衛(wèi)辦案期間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毒草
“這種蛇仙草,非常少見,如果是剛長出來的蛇仙草,它的毒是慢性的,每次只要把握一定的劑量,便不會被查出來,但是只要服用超過三個月,便會時常。出現(xiàn)頭暈?zāi)垦?,而且還會慢慢的不識人,最后便會因為侵入五臟六腑而死”
“聶風(fēng),去查,近半年來,京城誰買賣過這種蛇仙草,查到后,先押起來,還有去蔣大人的府上,查一查,去看看春日樓里審出什么了”
“是,大人”聶風(fēng)帶著幾個隨從便離開了洛安堂
洛安以為陸敘白也要離開了,便準(zhǔn)備收拾工具
卻被陸敘白攔住
“等等”
“大人,還有什么問題”
“名字”
“草民洛安”
“不過你不知道女子是不能行醫(yī)的嗎?”
洛安一聽這話,就知道完了,果然這個什么錦衣衛(wèi)不是個善茬“大人,急忙話鋒一轉(zhuǎn),不瞞大人說,草民也是初到京城,往年一直住在山上,這也不大知道外面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我阿爹阿娘也是個農(nóng)戶,所以就,想著讓草民學(xué)點手藝,就學(xué)了醫(yī),跟一位老婆婆,隨便學(xué)了些,不曉得,女子不能學(xué)醫(yī),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草民今天這么幫大人的份上,高抬貴手”洛安臉不紅,心不跳的編了一套說辭,但也不全是騙人的,但求這個大人能放過她
“隨便學(xué)了些,就敢治病,你膽子到挺大”陸敘白自是不大信洛安的一套說辭
“大人,小毛病,我還是看的了的……大人就看在草民今日如此盡心盡力的份上,睜只眼閉只眼吧”
“盡心盡力?那倒是,你不是還要我付銀子嗎”
“啊!不不不,自然是不用的,為大人效力,自當(dāng)竭盡所能,哪兒能要大人銀子呢,草民那是開玩笑的,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洛安此時只想保命,銀子以后還能賺
“既然,看在你這么愿意為我效勞的份上,我就當(dāng)你應(yīng)了我今天的話”
陸敘白眼梢微微地抬起;眼球雖不黑,但目光流盼時盯著洛安
“什么話”洛安試探的問道
“親軍都尉府,過來效力吧”陸敘白說完便轉(zhuǎn)身闊步的離開了西房,只留下一個背影,隨即進來的人便抬走了尸體。留下了洛安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是讓我去做沒有銀子的苦工嗎……”
次日,洛安還未起時,她便被錦衣衛(wèi)聶風(fēng)直接拖到了親軍都尉府,害的她都沒來得及好好收拾一下,此時的她正在前院徘徊,不得不說這親軍都尉府真的是夠大的,光她在這前院,聽管家介紹就分正堂,后院,就單單這前院的屋子就有十二間,還有一個偏院是給下人住的。路過正門,院子中央還有一座假山,聽管家說,這假山上的水可是要三天更換一次的,可見這工程多么浩大
話說她都在這兒三個時辰了,這大人怎么還不出現(xiàn)
“洛姑娘,您先喝杯茶,再等等,大人興許有事兒”這時老管家遞過來一杯茶給洛安,不過也是自家大人頭一次請一個姑娘來,這怎么還晾在這兒了
“多謝管家,不過我想問一下,這府上只有大人一個人住嗎”
“是,姑娘,只有大人一人”
“哦,我就是隨便問一下”洛安趕緊解釋道,這可別出了什么誤會,這大人豈是她能高攀的起的
只聽道“不是想的那樣?”陸敘白今日以便服出現(xiàn)著實讓洛安眼前一亮,沒有了昨日的嚴(yán)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柔和之意
“哦,回大人,洛姑娘問……”
“啊,沒什么,大人,我就是問問大人幾時到”洛安急忙打斷老管家的話,解釋道
這要讓他知道她一個小小的民女,隨意詢問大人的家事,她還活不活了。
“就安排她住我旁邊的房間”
“是,大人,我這就派人去收拾”
“大人,您這什么意思啊,我……我還要住這兒里?”洛安可不想住在這兒,跟蹲大牢一樣
“你不想?”陸敘白這個人每次聲音到是不大,但是呢,就是讓旁人不敢反駁
“不是,當(dāng)然不是,只是大人,我這個人平時里不太安分,喜歡蹦蹦跳跳什么的,這打擾了大人就不好了。再說了大人我是個郎中,平日里還要上山采藥,是要回洛安堂的,這一來一回的萬一耽誤了大人的大事。再不然看病的找我,怎么辦,我……我還得賺銀子生活呢,您說呢大人”洛安就不信這么多理由,他能都給否了
“你這么一說,是怪我考慮的不周全?”陸敘白把玩著自己手里的八面玲瓏扇看似不經(jīng)意的說道
洛安再怎么想,也沒想到這個陸敘白竟然給她來這么一手
“自然不是了,大人怎么會思慮不周全呢,是我……是我,大人這么做肯定有大人的理由,能住在大人的府上,是小人的榮幸”洛安就這樣被明明白
陸敘白看著不情愿卻不得不跟著管家前去安置的洛安,嘴角揚起不經(jīng)意的笑
“大人,春日樓那邊來消息了”
聶風(fēng)的出現(xiàn)讓陸敘白回過神來
“講”
“根據(jù)調(diào)查來的說,春日樓昨日傍晚四周小攤販來講,因為他們是夜市,所以肯定的是蔣義昨日到了春日樓就沒出來過,春日樓的一層樓的雪顏姑娘說,昨日蔣義來了以后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在一層樓小坐了一會兒,不過沒多久就去了三層樓,期間沒有什么異常,直到三層樓的休息時間到了。這蔣義才從楚清的房間出來,去了四層樓,之后雪顏姑娘便不清楚了”
“這個雪顏,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回大人,據(jù)了解這個雪顏昨日不舒服所以她一直坐在一層樓后臺。這個后臺卑職查看過,確實可以看到整個春日樓的樓層。所以暫時沒什么懷疑的”
“其他人呢”
“那個楚清姑娘說,昨日蔣義是進了她的屋子,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到了時辰她便送蔣義出去了,她便回屋了,并沒有看到周圍有什么可疑的人,也未曾看到蔣義離開之后去了哪里”
“什么都沒看到?三層樓其他人呢”
“仙樂姑娘昨日一直在休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好,我們先去看看這個仙樂姑娘,尚書府那邊讓他們先撤回來”
“是大人”
“管家,去通知洛安,讓她到春日樓”
“是,小人這就去”
春日樓
到底是京城最大的花樓,即使出了這樣的事兒,路過的商販還是會回來詢問何時可以開門,聽不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也只能悻悻的離去,畢竟能路過京城的人可不多,終歸是要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樓內(nèi)早已經(jīng)清空了,只剩下一群無生意可做的姑娘們,站在一起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事兒何時作罷
陸敘白坐在正中央,凌冽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手里不停的,卻有節(jié)奏的敲著手里的八面玲瓏扇,人人都知道這錦衣衛(wèi)的陸大人平日里不怎么帶繡春刀,即使帶了也很少出鞘,因為他手里有一把八面玲瓏扇,時常帶在身邊
“誰是,仙樂”
“我……我是”站出來的是以為臉色有些病態(tài),身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子
“把那天你看到的,再說一遍”
“大人,小人當(dāng)日身體不適,睡的很沉,什么都沒看到”
“哦~什么……都沒看到?”陸敘白故意加重了后面幾個字的語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就不好辦了,聶風(fēng)帶仙樂姑娘去一趟北鎮(zhèn)撫司好了,到了哪里可能會想起什么”
“是大人……不過大人上一次帶回來的那個沈南安大人,怎么辦?他的腿已經(jīng)廢了,雙目失明,舌頭也沒了”
聶風(fēng)一聽陸敘白的話,便知道什么意思,于是故意講沈南安的狀況說的慘烈了一些,不過也差不多,自家大人還不屑于對一個女子發(fā)難
仙月此時的臉更白了一些,眼神更是飄忽不定,手緊緊攥著帕子
“仙樂姑娘,還不是不肯說嗎”
“不,大人,我說,我說,那天我確實不舒服,不過中途我的侍女去給我打水的時候門開了一下,我看到蔣大人和楚清姐姐,起了爭執(zhí),但是這里就是這樣,旁人管不得,也不會管,這個時候我的侍女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我的頭又痛的厲害,便沒再仔細聽他們說什么了”
“為什么當(dāng)時不說”聶風(fēng)已經(jīng)習(xí)慣當(dāng)陸敘白的代問者,總是會替他問一些比較實際的問題,陸敘白也樂的開口
“大人,小人真的是不想惹上麻煩,也不想平白冤枉了楚清姐姐”
“得了吧,別在這兒裝楚楚可憐了,大人,有什么問題問小人好了,小人楚清”楚清一身紅衣自是在眾多姑娘中出挑的很,和仙樂的素凈到是形成鮮明的對比
“說說吧什么情況”
“大人,小人知道錦衣衛(wèi)辦案的手段,只是可別冤枉了好人,小人當(dāng)時收到消息,說蔣大人花了上千兩,就是想看小人跳個舞,小人一聽,不就是跳個舞嗎,蔣大人都花那么多錢了,畢竟是大人,小人哪兒敢不給面子,大人來了以后,剛開始小人跳的還挺順利的。結(jié)果蔣大人就開始對小人動手動腳的,還脫小人的衣服,小人自是不從的,春日樓有規(guī)律三層樓是賣藝不賣身的,只要小人不同意。怎么著都不行,然后小人情急之下推了蔣大人,還踩了他一腳,便轟他出去了”
“沒了”
“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本來這事兒想著過后上報給沈老板的,沒想到蔣大人卻死了”
陸敘白剛想說什么,門口傳來叫喊聲“大人,大人,大人,您叫我過來的,怎么這還不讓進啊”
洛安在門口都快說出花兒來了,可是這守門的就是不讓進
陸敘白直接起身,幾步便出現(xiàn)在門口,盯著滿頭大汗的洛安
“讓她進來”
“大人,您讓我過來,是又要剖尸嗎?”
陸敘白瞥了洛安一眼冷冷的從嘴里吐出“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行,大人是官,小人一介草民,自然是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樂意?”陸敘白停下腳步用洛安剛好可以聽到的音量問道
“?。坎?,怎么會。草民自然是樂意的”洛安真的體會到錦衣衛(wèi)的喜好,全憑好惡,一會兒沉著臉,一會兒又同,這一下子又讓她住到府上。這會兒又讓她陪,他缺丫鬟嗎,真不知道阿爹阿娘的案子日后拜托他能不能可靠
陸敘白不再理會洛安,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皇帝那邊還等著,而且昭獄里還有一個家伙沒有吐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