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管了!”
施淮坐在椅子上思考著這件烏龍之事,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自己還沒用晚膳!
“今天可是堂堂騫義侯大人的婚宴,怕是少不了好吃好喝的吧,此時此刻的我怎么能夠坐在這里餓肚子?”
施淮趕緊起身,喚了幾句“小棠”,但卻沒有得到回應。
也怪自己,叫小棠沒事就不要待在池園,現(xiàn)在大概也忙婚宴的事兒去了。
看來晚飯得靠自己解決了。
想到這兒,施淮大步向侯府的后廚房走去。
后廚房暫時沒什么人,施淮猜想應該是都去宴席上了。
她趕緊端了一個盤子,放了些小菜和點心,再拿了壺酒,然后便離開了。
施淮滿臉笑容,步履匆匆地走在回池園的路上,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美食。
卻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個人影擋在了自己跟前。
“什么人?”
天色有些暗了,施淮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是覺得微微有些熟悉。
“是我?!?p> 那人慢慢走近,待施淮看清臉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原來是薛江予。
“參見太子。”
施淮想要行禮,可是手中的酒杯卻突然開始搖搖晃晃,似乎馬上要倒的樣子。
薛江予趕緊伸手扶了一把施淮,然后說道:“琴師,你又忘了我說的話了?何況此時又非朝堂之上,你就不必如此拘謹了?!?p> 施淮尷尬地笑了笑。
“你沒去宴席嗎?怎么在這里?”薛江予指了指施淮手上的盤子,“還端著這么多食物?!?p> “噢,因為小人不太喜歡那種場合,但是也不能餓肚子是不?所以就端點食物去園子里吃?!笔┗凑f到這兒,又問道,“對了,太子您怎么也在這兒?”
“看來我和琴師在這一點很契合,都不喜歡這種場合。”
薛江予笑著回到。
然后他低頭看著施淮盤子里的酒,問道:“有美酒啊,不知道琴師是否介意和我小酌幾杯?”
施淮完全沒有想到薛江予會提出和自己喝酒的要求,愣了半晌。
然后她別扭地撇了撇嘴。
介意啊介,您可是太子,即便總是叫我不要在意禮節(jié),那您太子這身份不還是在這兒擺著嗎……跟您喝酒怎么可能自在?
施淮本想立馬回絕,可想到眼前這個人是當朝堂堂太子爺,還是委婉地想個借口比較好。
“太子您能和小人同飲,自是小人的榮幸,不過您看,我這就拿了一個杯子,恐怕沒法招待您了?!?p> 本以為薛江予會因此便打消和自己喝酒的念頭,卻沒想到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
“這是小事,琴師園內(nèi)肯定不缺一個杯子吧。”
施淮瞬間語塞。
看來這是鐵了心要和我喝酒了。
行吧,今日豁出去了,不就喝個酒嗎,小事兒。
“不缺不缺,我這腦子,怎么就沒想到呢?”施淮趕緊說道,“那就委屈太子您去我園中用酒了。”
兩人很快便到了池園。
施淮趕緊拿了個杯子,然后和薛江予坐到了池子旁的涼亭里,開始把酒暢談。
說是把酒,其實一直喝酒的也就薛江予一個人,施淮只顧忙著吃菜去了。
“不知琴師平日里都有何愛好?”
薛江予抿了一口酒,先打開了話匣子。
施淮忙著吃菜,便含含糊糊回答道:“小人平時閑人一個,就喜歡彈彈琴,也沒啥別的愛好?!?p> “那你平時都是呆在一品樓了?”
施淮有些納悶,這太子怎么對自己這么感興趣?
看到施淮疑惑的眼神,薛江予趕緊解釋到:“噢,你別誤會,只是我平日里基本上都呆在皇宮內(nèi),希望能從琴師這里多知道一些民間的趣事罷了?!?p> 施淮點了點頭,“這樣啊?!?p> 然后她放下了筷子,說道:“像我這樣游手好閑的人,怎么可能只呆在一品樓呢?太子您要是想了解民間趣事,可算是問對人了?!?p> 說到這個話題,施淮立刻兩眼發(fā)光,然后開始津津樂道:“要說這京城,我可是熟得很,平日里一品樓沒事的時候,我就老愛往街上跑,街上那熱鬧程度可是了不得,雜耍的啊,做生意的啊,應有盡有,有節(jié)日的時候那就更熱鬧了……”
薛江予一邊聽著施淮滔滔不絕,一邊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待施淮說完,薛江予感慨道:
“真羨慕琴師能如此自由,等有機會,我也得去街上玩一次,到時候不知道能否有幸,請琴師陪同?你是最了解這京城的好玩之處了,若有琴師相伴,定會更加有趣?!?p> 施淮睜大了眼睛,趕緊點點頭,然后拿起一杯酒,說道:“一定的一定的,小人的榮幸。”
看來太子應該也很孤獨吧,竟然對民間的生活如此向往。
施淮想著想著,對薛江予的態(tài)度便也不再像起初時那般拘謹了。
兩人開始一杯接著一杯地對飲,聊得也是越來越愉快。
然后半壺酒下肚,施淮便有些醉了……
“能和太子聊天真是…開心!”施淮面色微紅,繼而問道,“不過您為什么就這么信任我呢?還讓我?guī)ネ?,可我跟您根本就不熟?。俊?p> 薛江予看著已經(jīng)微微有些醉了并且開始說胡話的施淮,笑著解釋道:
“因為我沒怎么接觸過朝堂之外的人,覺得琴師你比較真誠,是個值得一交的好友罷了。”
施淮看著薛江予笑,自己也笑了,然后她指著薛江予說道:“太子您可真有眼光,那不是我吹……”
可話還沒說完,她揚起的手就被“啪”的一聲給扇了下來。
“啊??!好痛?。≌l?。?!”
施淮揉著被拍紅的手,大聲吼道。
她憤怒地抬起頭,可當看清楚來人時,剛升起的怒火被硬生生地憋了下去。
“你可看清我是誰?”
此時的傅鄰深一襲紅衣,站在她和薛江予的跟前,面帶怒氣地說道:“跪下!”
施淮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施淮!你可知你面前之人乃當朝太子,身份尊貴,你竟然敢如此放肆,好大的膽!”
傅鄰深此時的語氣冰冷無比,像一片片刀子飛來。
“鄰深,是我讓琴師陪我飲酒的,你就不要怪他了?!?p> 薛江予見勢趕緊起身解釋到。
可傅鄰深并沒有看薛江予,只是說道:“太子,臣自會好好管教琴師,今日之事確實是他不懂尊卑,您無需維護?!?p> 不知道是否是酒精的作用,此時的施淮竟然抬起頭,沖著傅鄰深說道:“是,小人是不知尊卑,和太子飲酒是污了太子的身份,小人任由侯爺處罰!”
傅鄰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知道就好,府里的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
他揮了揮手,便招來了幾個小廝。
“你們,把琴師帶下去,領二十大板?!?p> 薛江予還在嘗試想要攔住傅鄰深,繼續(xù)說道:“鄰深,真的沒必要,是我要琴師陪我飲酒的?!?p> “太子,你有你的規(guī)矩,本侯自然也就有本侯的規(guī)矩,琴師與你飲酒本就已經(jīng)無視了尊卑,舉動竟還如此放肆,本侯確實不能容忍,您就不必操心了?!?p> 說完,傅鄰深沒有給薛江予留下說話的機會,立刻微微行禮道:“臣告退?!?p> 然后他便帶著小人迅速離開了池園,留下薛江予一個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