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截殺
兩日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洛昌城南街,一名紅袍男子,策馬狂奔往南門而去。
馬背上之人便是剛剛與長寧公主舉行大婚之禮的司馬煌,楚墨風(fēng)、南絮會在今日離去,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未曾想到,他們會在自己大婚之禮未完便離去。
想到與宇文靳的約定,司馬煌莫名的想再看看那張清冷的面容,那人面色雖冷,性格卻無比剛烈,如自己與宇文靳得逞,或許今日一別即為永別!
洛昌城南門外,南楚的送親隊伍,在康王與明玉公主的送別中,緩緩朝南楚方向行去。
兄妹兩人,望著漸漸消失于眼前的隊伍,不舍之情于心中油然而生,這些時日,明玉公主有時間便會找南絮玩,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她是真的已經(jīng)把南絮當(dāng)作朋友了。
司馬煌趕到城門時,只看到并肩而立的兩個背影,他從馬上躍下,一把抓住司馬炆的衣領(lǐng),吼道:“南楚使團呢?”
“太子,你來遲了,他們已離開大半個時辰了!”
“誰讓你們早早把南楚使團送走的?”司馬煌氣急敗壞的再次吼道。
“那是辰王與父皇的意思,太子莫不是連父皇的旨意也要質(zhì)疑!”司馬炆從司馬煌的手下掙脫開。
他整了整被抓皺的衣領(lǐng),“今日是太子皇兄大婚之日,雖說是個側(cè)妃,好歹也是一名公主,皇兄還是早早回去為好!”
司馬煌望著那毫無一人的虛空,發(fā)覺自己的胸口空了一塊,此時的他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對那人的情感遠(yuǎn)比自己想的要深。
可是,所有一切,昨夜便已布置妥當(dāng),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江山、美人,自己無從選擇!
他木然的躍上馬背,罷了,自己所選之路,本就是一條孤獨之路,如今自己可以毫無牽掛,毫無留戀,去走自己所選之路……
留云山,因山高百丈有余,峰頂終年云霧繚繞而得此名,太陽偏西,郁郁蔥蔥的山腳下,迎來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這個隊伍中,包含有南楚使團,武林人士、玄霄閣、幻月閣門人,總計約莫兩千余人。
幾輛馬車行駛于隊伍中間,柳惠、柳馨與上官檸蘭乘坐于一輛,上官儀、何裴忠、了緣大師、無塵道長乘坐一輛。
玄木、丁鵬宇倆人各守一邊的馬車?yán)?,坐的自然是楚墨風(fēng)與南絮,隊伍在有條不紊的向前移動。
馬車中,楚墨風(fēng)守護著打坐調(diào)息的南絮、忽然間,他全身緊繃,臉上出現(xiàn)警惕之色。
“停車,”隨著楚墨風(fēng)一聲吩咐,馬車慢慢停了下來,打坐調(diào)息的南絮亦睜開了雙眸,她凝神片刻,眸低一片寒霜。
前面趕車之人,乃是玄霄閣門人,名喚方遠(yuǎn)道,待車挺穩(wěn),來到車廂外等著主子吩咐。
隊伍中如了緣、無塵、上官儀……內(nèi)力深厚之人,皆發(fā)現(xiàn)了異常,個個帶著戒備望著四周。
其余一些功力低下之人,見到那些人的模樣,亦可知曉,此時四周的不對勁,皆紛紛拔出手中兵器,戒備的看向四方。
馬車一旁的玄木率先喊出聲來,“埋伏于此的是何人,躲躲藏藏如陰溝鼠輩,不如出來一會!”
玄木話音落下不久,一青兩灰兩個身影,帶著一大片紅衣女子,落于不遠(yuǎn)處。
了緣一見鐘離冶,面上的平淡已經(jīng)龜裂,“阿彌陀佛,貧僧還道是誰,原來是鐘離國師,只是不知此般所為是何用意?”
“了緣,今日本尊只是青翎幫師叔祖,幻音閣閣主,不是國師鐘離冶,本尊今日只為尋南絮、楚墨風(fēng)報仇,所行之事,乃是江湖私人糾紛與朝堂無關(guān),自然也與爾等無關(guān),希望爾等莫管閑事,速速離去!
“無量天尊,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鐘離居士這又是何苦?”無塵道長一甩拂塵,勸解道,“難不成鐘離閣主想憑你幻音閣,區(qū)區(qū)百十號人,對付我們?簡直不自量力!”
“本尊不與你這牛鼻子老道計較,除卻與楚墨風(fēng)、南絮私仇,國師府還丟了兩名犯人,本尊有足夠理由懷疑犯人混于其中!”鐘離冶自顧自再次言道,不顧前后言語間的矛盾。
馬車?yán)锏哪闲酰诼犅勭婋x冶之言,眉間緊蹙,凝重的對楚墨風(fēng)言道,“鐘離冶不是莽撞之人,他既敢來,必定留有后手,此地乃北秦、南楚、大綏交界處,我等須速戰(zhàn)速決,盡快離開,趕往順陽關(guān)!”
“不錯,鐘離冶此舉有故意拖延時間之嫌,”楚墨風(fēng)回答完南絮,又吩咐道:“玄木,丁護法,你二人各領(lǐng)手底之人對付那些紅衣女子。
記得,警惕那些女子的幻音幽靈陣,手底之人當(dāng)分批而上,偷襲布陣之人后背,記住,戰(zhàn)場上沒有君子,拼得是你死我活!”
“鐘離冶交給我!新仇舊恨,該是時候了結(jié)了!”南絮方接過楚墨風(fēng)之言,人已飛身從馬車出來,往鐘離冶方向奔去。
了緣大師、無塵道人眼見南絮與鐘離冶交上手,二人也飛身來到另兩名灰衣老者身旁,打斗起來。
此刻的留云峰底,充斥著連綿不斷的刀劍碰撞聲,偶爾還有人受傷的悶哼聲,把一切盡收眼底的楚墨風(fēng),帶領(lǐng)著剩余之人警戒著四周。
鐘離冶與南絮二人交手不出三十回合,便出現(xiàn)力不從心之態(tài),他沒想到,短短幾個月而已,南絮功力足足上升一個臺階!
與他交手的南絮自是感覺得到對方漸漸慢下來的身手,于是她運足內(nèi)力,灌于右手,手中之劍,嗚嗚作響,此次出劍,簡單快捷,只是隨便在空中一劃,便朝鐘離冶直直刺去。
她的衣訣早已翻飛,頭發(fā)也無風(fēng)自揚,劍身所過之處,帶著一股巨風(fēng),此次南絮出劍太快,鐘離冶發(fā)現(xiàn)時,躲已來不及,只得運起全身內(nèi)力形成一道氣墻,抵擋那致命一擊。
只可惜,南絮抱著定要誅殺他的決心而來,因此這一劍端的凌厲狠辣無比,出手便是殺招!
哪怕鐘離冶拼盡全力,也被逼得步步后腿,這場劍尖與氣墻的較量,眼看劍尖即將刺破氣墻,一名紅衣女子被打落至鐘離冶身旁,鐘離冶順勢把她拉過擋在自己身前,南絮的劍尖幾乎同時刺入女子前胸,那女子悶哼一聲,抽搐幾下便氣絕身亡。
鐘離冶則趁機飛離此處,立于不遠(yuǎn)處的一個樹梢上,口中發(fā)出幾聲清嘯,山林中又飛出一批灰衣人,那些灰衣人全部落于南絮身前,攔住了她追趕鐘離冶的步伐。
鐘離冶從腰間取出翠綠的玉笛,開始吹奏齊來,玉笛那尖銳的聲音所到之處,功力低者,聽著無不覺得異常刺耳,頭疼不已。
那些紅衣女子與后出現(xiàn)的灰衣人,因著玉笛之聲,反倒興奮異常,皆自發(fā)的幾人成團,圍著對手,不停的轉(zhuǎn)動身體,有節(jié)奏的抖動著身上的金鈴。
被圍困之人,隨著金鈴發(fā)出的聲音,很快便覺得頭痛欲裂,哪里還能舉劍對敵,楚墨風(fēng)見此,吩咐一片與他戒備的柳惠、柳馨各自帶人襲擊那些人身后。
楚墨風(fēng)吩咐人之際,上官儀、上官檸蘭父女、何裴忠來到他身邊,自發(fā)接替了柳馨、柳惠的位置,楚墨風(fēng)見此,心下放松不少。
他眸中如淬冰珠,望著鐘離冶,交代警戒之人一番,身形一閃,人已往鐘離冶方向躍去。
樹梢的鐘離冶,口中的玉笛聲變成幾個清越的音符,樹林里又出現(xiàn)一波黑衣人,攔住了楚墨風(fēng)。
楚墨風(fēng)冷笑一聲,抽出長劍,一出手便是凌厲殺招,那些黑衣人顯然比先前出現(xiàn)的紅衣女子與灰衣人更勝一籌,在楚墨風(fēng)的伶俐殺招下,幾個會合下來還能將將抗住。
另一邊,了緣與無塵皆已打敗了兩名灰衣老者,丁鵬宇、玄木帶領(lǐng)之人,在柳惠、柳馨相助下,把那些紅衣女子亦全部打敗。
那些圍著南絮的灰衣人,亦所剩無幾,騰出手的幾人,飛快的一起將那些灰衣人解決掉了。
鐘離冶此時已目呲欲裂,了緣、無塵以及那些武林人士的加入是他未曾預(yù)料到的,而約定好的援軍遲遲未見蹤影。
望著在楚墨風(fēng)強大的攻擊下,已所剩無幾的幾名黑衣人,心中暗暗心急,必須盡量拖住這些人。
只是這樣一來,幻音閣多年的心血將毀于一旦,想到幻音閣與幻月閣的糾葛,如今的幻月閣本就與幻音閣不能相比,經(jīng)今日一戰(zhàn),幻音閣與幻月閣更加不日而語,師祖一直的心愿怕是更難完成。
鐘離冶此時陷入兩難,約定好的援軍遲遲未見,于公,他要傾盡全力,完成司馬煌的任務(wù),于私,他想保住幻音閣百年基業(yè)。
望著最后一名黑衣人倒下,他無奈的閉上眼睛,口中發(fā)出幾聲輕嘯,嘯聲落下,他的身前飄落下,上百名身著銀白勁裝之人。
緊隨著銀白勁裝之人落下的是四名身著赤衣長袍之人,他們手中各拿一支玉笛,眸中目光如炬,渾身散發(fā)著濃濃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