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溫馨
房屋外的嘈雜聲,被一扇門一堵墻隔絕,此時只余楚墨風(fēng)、南絮的房屋內(nèi),一片寧靜,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坐于床邊,靜靜的等待著,等著那雙清冷如水的美眸睜開。
望著那靜靜躺在床上的女子,望著那即便暈過去,眉間仍帶冷清的絕美面容,楚墨風(fēng)漸漸的升起一股渴望,渴望去碰一碰那緊閉的雙眸,那冷清的眉間,還有如玫瑰花瓣般嬌艷的紅唇。
他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她眉間、眼簾處輕輕劃過,指尖下溫?zé)岬挠|感,帶著滑膩柔軟。
他眸光一閃,視線來到那嬌艷如滴的紅唇上,頃刻間,殷紅的唇瓣上多了一個白玉般的指尖,指尖下的軟綿帶著溫?zé)?,那美好的觸感使得忍不住輕輕按了按。
此時的他,莫名想起初見面時,那只著褻衣的美麗身影,還有先前抱入懷中,那柔軟的嬌軀與繚繞筆尖的淡淡馨香,他的耳尖漸漸升起一股熱度,指尖下的肌膚亦忽然覺得灼熱起來。
楚墨風(fēng)猛地收回手指,偏過頭,不再看那張擾亂他心神的容顏,此時的他愈發(fā)覺得屋中悶熱,于是起身,行至窗邊,打開窗戶,一陣清涼的風(fēng)鋪面而來,吹散了身上的悶熱。
眸中的余光卻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兩抹黑影,看來,方才的那場戲,仍舊不能打消司馬煌的懷疑,接下來行事須得更為謹(jǐn)慎。
好在,此次北秦與閔太后的里應(yīng)外合計(jì)劃,因自己的算計(jì)而胎死腹中。
西岳、大綏因內(nèi)斗,暫時無暇顧及與北秦的合作,使得南楚有更多時間做戰(zhàn)時準(zhǔn)備,也是由此原因,北秦暫時亦不敢公然翻臉……
“在想何事,如此出神!我來到你身旁亦察覺不到,假如是敵人,你可知會有多危險?”南絮醒來時,睜開雙眸,發(fā)覺屋中空蕩蕩一片。
她眉頭輕皺,心底莫名有股失望,走出內(nèi)室,窗戶邊那抹白影赫然入目,緊皺的眉間舒展開來,于是身影一閃,便來到他身旁,卻發(fā)覺身旁之人正陷入沉思,根本察覺不到自己的到來,于是出聲提醒。
南絮所言,讓楚墨風(fēng)微愣,自己何時警惕性如此低了?望著身旁如花朵般嬌艷的面容,還有那熟悉的氣息,或許因?yàn)槭撬约罕灸艿膶λ敛辉O(shè)防,才會在她靠近時毫無察覺,不,或許有所察覺,只是本能的忽略過去。
思及此,楚墨風(fēng)拉近二人的距離,兩人的面容相隔不到半尺,才對著南絮輕笑道,“放心,也只有你能讓我如此毫不設(shè)防,如是他人,別說沉思,即便睡著,我也能察覺到!”
迎面撲來的氣息,以及楚墨風(fēng)那太過晃眼的笑容,使得南絮撇過頭,輕咳一聲,不自然的回道,“我才昏睡半個時辰,短短時辰,你倒變得油嘴滑舌了!”
楚墨風(fēng)看出南絮的不自然,眼尖的他,又發(fā)覺到她微紅的耳尖,于是故作一本正經(jīng)的湊近她耳邊,低低言道:“非也,方才之言乃心中所感,我只是隨心而行,怎的是油嘴滑舌?”
耳邊是低沉磁性的聲音,伴隨著聲音,還有那撲打在耳邊溫?zé)?,以及那若有似無,清淡如蓮般的清香,南絮臉頰亦慢慢爬上紅暈。
忽然間,南絮一個反轉(zhuǎn),身形一閃,人已經(jīng)到了窗戶外面,立于一簇芍藥花從旁邊。
花從旁的女子,白衣飄飄,面若桃花,眸中閃著朦朧的水光,眉間的冷清亦消散而去,真真人比花嬌,迷得窗邊之人,舍不得離開視線!
望著對面那人怔愣的模樣,南絮心中的羞窘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升騰的愉悅感。
那樣的目光,那樣的神情,她不是第一次見,只有對面之人,讓她不反感的同時,心底有愉悅,有滿足,如此強(qiáng)烈的對比,使她心尖一顫,面色復(fù)雜的望向?qū)γ嬷恕?p> 楚墨風(fēng)此時已回過神來,見南絮眸中閃過復(fù)雜,亦從窗戶縱身而出,眨眼之間,來到南絮身旁。
近在咫尺的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眸中映著對方身影,亦從對方那不再清冷的眸光中,看到了那縈繞的情愫,此時的楚墨風(fēng)沒有再克制自己,一把摟過那柔軟的嬌軀。
南絮任由楚墨風(fēng)摟住自己,微閉著雙眸,聞著楚墨風(fēng)身上那清淡如蓮的清香,一向不喜與人接觸的她,對這個懷抱沒有絲毫抗拒,只覺得被這人摟著,心無比的安寧。
艷麗的芍藥花從旁邊,兩個白色的身影相護(hù)擁抱著,一陣風(fēng)吹來,白色的衣訣與艷麗的芍藥,隨風(fēng)擺動,好一副溫馨唯美的畫卷!
如此唯美的一幕,偏偏會有不識趣之人,破壞氣氛,這不,一個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真不知羞,面上看著冷冷清清的,原來內(nèi)心如此奔放,不拘小節(jié)!”
不遠(yuǎn)處,站立著幾名宮裝女子,出言譏諷的不是太子妃左絲青是誰?她的言語引來其余幾人的一陣笑聲。
那嘲諷之言,使得相擁的二人眸中皆閃著不悅,楚墨風(fēng)的臉色更為陰沉,看來自己這個南楚的辰王來到北秦,太過平和,使得一個個皆以為可以對自己不敬!
思及此的楚墨風(fēng),臉色愈發(fā)陰沉,南絮見狀,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道,“楚墨風(fēng),不過是些女子間的嘴角之爭,交由我即可?!?p> 她往前走了幾步,望著左絲青,冷冰冰的言道:“太子妃慎言,且不論本姑娘與辰王乃南楚使臣,就憑本姑娘與辰王乃南楚靈帝,親自賜婚的未婚夫妻,我與他相互擁抱又如何?
如本姑娘沒猜錯,各位既能來參加宮廷聚會,想必皆出生名門,難不成,北秦名門自小所學(xué),便是如何嚼舌根!”
“南姑娘教訓(xùn)得是,太子妃,身為太子正妻,當(dāng)為婦人表率,怎的如長舌婦般在此亂嚼舌根!”出聲訓(xùn)斥之人,便是一身正紅宮裝的淳于皇后。
她教訓(xùn)完左絲青,又來到南絮面前,隔著幾尺距離言道:“南姑娘,莫要惱怒,你先前于宮中,中藥之事,本宮與皇上已知曉,真兇現(xiàn)已查清?!?p> “喔?是嗎?不知真兇是何人?又為何要不顧兩國邦交,對他國來使行這陰毒之事!”南絮眸中寒光乍現(xiàn),本就冷清之人,顯得更為不近人情。
淳于皇后聽聞南絮之言,眼簾微垂,隨后做了一個招手動作,一名身著鵝黃長裙的宮婢被押了上來,是那名曾中迷魂散的宮婢!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南絮面前,把事情交待一遍:此事乃明月郡主因妒生恨而起,對南絮下藥,亦是她所指使,與旁人無關(guān)。
待那名宮婢交待完,淳于皇后望了面若寒霜的南絮一眼,而后張口冷冷的吩咐:“拉下去杖斃!”
宮婢聞言,渾身癱軟,面如死灰,她望著南絮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眼睛一閉,抿著唇,任由侍衛(wèi)把她拖了出去,不足半盞茶時間,已有侍衛(wèi)來稟,方才的宮婢已伏法!
淳于皇后微微點(diǎn)頭,又揮手召來幾名宮婢,幾人皆手捧禮盒,來到南絮面前。
“今日之事,是我北秦理虧,這些宮婢手中之物,望辰王、南姑娘收下,下藥宮婢已伏法,指使者,司馬靈兒亦自食惡果,此事便到此結(jié)束,二位看如何?”
在淳于皇后言語期間,楚墨風(fēng)已來到南絮身旁,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淳于皇后,“雖,此等結(jié)果本王不甚滿意,但,看在兩國友好邦交之上,此事便就此揭過,不過本王還得奉勸皇后一句,管好下人,如有下次,本王絕不輕饒,我南楚雖不喜戰(zhàn)爭,卻不懼戰(zhàn)爭!”
“辰王言重了,不過是些后院女子間的齷蹉事,怎的上升到兩國邦交,”折返回來的司馬煌,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楚墨風(fēng)方才之言,忙出聲回答。
“太子所言本王不敢茍同,南絮乃本王未婚妻,作為未來的辰王妃,在北秦皇宮遭人下藥算計(jì),這是將我南楚置于何地!”
“辰王,閨閣女子,哪懂此等道理,不過是為著心中的那點(diǎn)小心事罷了,你亦盡可放心,本王定不會再讓這等事發(fā)生!”
“本王亦不會讓南絮再遭小人算計(jì),而今事情已有了結(jié),宮中聚會亦早已結(jié)束,本王便在此與太子道別,即可與南絮離宮回驛站!”
“這……也罷,南姑娘的確該回去好好歇息一番,元和,元安,好生送辰王與南絮姑娘出宮!”
待那并肩而行的兩個白色身影消失不見,司馬煌才來到宣政殿,北秦皇的書房。
“太子,被救之人可有消息?”
“回稟父皇,還未收到有用消息,兒臣已封閉城門,諒他們插翅難逃!”
“可有懷疑之人!”
楚墨風(fēng)聞言,思慮片刻把對楚墨風(fēng)、南絮的懷疑說了出來。
“如此,就依太子,暗中監(jiān)視那兩人,一定要留意,圍繞在二人身邊,與二人有所接觸之人,不要漏過任何線索,如有逃犯消息,如不能活著帶回,便留死尸!”
“父皇放心,兒臣已經(jīng)派了幾名元衛(wèi)混入驛站之中,只要二人在驛站有所動作,絕逃不開兒臣法眼,洛昌城門已閉,兒臣定不會讓那二人活著逃出洛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