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墨胤容,看著里面完好無事的喬菀,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因為他摸過喬小娘子的脈搏的,確定她真的咽了氣的……
可現(xiàn)在,喬小娘子卻半點事兒都沒有,真是……見鬼了?
“阿容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方槿鯉小手在墨胤容跟前揮了揮。
墨胤容回神,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的小手掌好像被什么利器劃開了,正往外流著血呢。
“別動。”
他抓住了方槿鯉的手腕,輕斥了一聲。
方槿鯉真的沒動了,然后就見墨胤容拿出了小手帕包住了她剛才用匕首劃開后,都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
“怎么受傷了?”
“啊……可能剛剛摔倒了,不小心劃到地上的剪刀了?!?p> 方槿鯉不能說實話,只好撒了謊,眼神也飄忽地不敢去看他。
墨胤容很敏銳,一看就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了,神色嚴肅地說:“阿鯉,不許騙哥哥?!?p> “……”
方槿鯉這下子,心就更慌了。
因為這事兒,真的很不好說??!
但是墨胤容對她的關(guān)心,她也不能辜負的。
方槿鯉想了想,就抬眸看向墨胤容,認真地說:“阿容哥哥,這是我和阿娘之間的秘密,暫時不能告訴你。等以后有機會了,再告訴你好嗎?”
墨胤容聽到這話,眸光才漸漸柔和下來,說:“既然是你跟喬小娘子的秘密,那我就不問了。但是不管做什么,你都不應(yīng)該輕易讓自己受傷的,這樣,喬小娘子會心疼,我也會心疼?!?p> 他說著,垂眸,兩只手握著她手上的小手,輕輕地摸著。
方槿鯉聽到他的話,就覺得心里頭暖暖的,軟軟應(yīng)道:“我知道的,阿容哥哥你放心,以后都不會了?!?p> “嗯?!?p> 墨胤容聽到她的承諾,臉色才恢復(fù)如常,目光溫柔寵溺地看著方槿鯉,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fā)。
雖然這一劫暫時過去了。
但喬菀依舊心有余悸,睡了一夜,左思右想,她不能再拿自己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性命開玩笑,必須盡早擺脫方婆子這個惡婦。
而最好的辦法,有兩個,一是徹底斷絕關(guān)系,二是搬離方饒村。
*
幾天后。
方大樹回村,因為想到了掙大錢的法子,所以回家走路的腳步,都是快得帶風(fēng)。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一進村口,就聽到村里的人在議論里正家將幾畝好地都鏟了,用來種小辣椒的事情——
“你們說,咱們里正是不是被喬菀那小賤婦給灌了什么迷魂湯呀?怎么地學(xué)起她家來,種什么小辣椒了?那玩意兒不是有毒的嗎?種給誰吃?吃死人了算誰的呀?”
“就是!聽說不僅是里正,就連里正婆娘的娘家那頭,也開始種了小辣椒嘞!”
“你們這些個蠢蛋,這都不懂?我表哥家也種了,前些日子,我那表哥去找了里正問為啥子種小辣椒,里正說,這是外藩人帶過來的好東西,有的是人稀罕著呢!”
“對對對!我那老泰山也這么說的,說前些日子去上饒鎮(zhèn),有一家客來食肆。就是上次來大華家,簽什么契約書的那位掌柜,就買這些小辣椒回去!聽說賣得可貴了!但因為‘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所以,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幾乎人人都會去嘗鮮,害的我們家老泰山舊友那間食肆,生意差得不得了?!?p> “那客來食肆我也聽過,據(jù)說一盤什么招牌菜辣子雞丁,就賣了一兩銀子!”
怎么會這樣?
方大樹路過田頭,聽到村民的議論聲,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才離開幾天?
怎么小辣椒能賣錢的事情,就全村皆知了?
就連里正家都開始種起的小辣椒……
方大樹滿頭霧水,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回家問清楚婆娘,到底他不在的這幾天,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
期間,他路過方里正家的一畝田地,原本種著的青菜似乎全都被翻了,光禿禿一片,土地里,只有一排整整齊齊冒著綠尖兒的……草?
“呦,這不是大樹嗎?回來啦!”
走到家門口,鄰居阿婆看見他,笑瞇瞇打了招呼。
方大樹滿腹心事,隨意地嗯了一聲后,就沒再搭話,快步走進了屋里。
鄰居阿婆見狀,撇了撇嘴,嘟囔來一句,“怪性子,也不知道方婆子怎么生出個這么陰陰沉沉的兒子來的?!?p> 說曹操,曹操就從屋頭里出來了。
方婆子端水朝外一潑,抬頭就看到了朝這邊走來的二兒子,頓時高興得不行,“大樹,你可算是回來了,快讓娘看看,這幾天在外頭怎么樣了?”
方大樹想著小辣椒的事,正不耐煩呢,自然就沒給親娘好臉色,一句話都沒回應(yīng),就悶著頭進了屋。
方婆子被他這模樣給氣到了,但到底是最疼愛的二兒子,而且這二兒子有時候連她都悚,不好對他大吼大叫,只能跟上去追問了。
方大樹回了屋,將行李往床上一扔,一臉陰郁地坐在那里。
方婆子總算察覺到不對勁了,忙讓二兒媳進去問問。
方二媳婦見自家男人一回來就擺了張臭臉,雖然不大情愿去觸霉頭,但還是問了:“大樹,怎么了?出去打探得不順利嗎?”
方大樹沒回答,而是抬起一雙陰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村里頭怎么那么多人開始種小辣椒了?”
方二媳婦還以為什么事兒氣著她男人了,一聽是這事,就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還不是喬菀那小賤婦搞的,也就咱們里正心眼直,竟然信了她的話,當(dāng)真種起了那些叫什么小辣椒的?!?p> 因為這玩意兒差點沒要了她兒子的命,所以她本能地排斥小辣椒,鄙夷種小辣椒的那些人,只覺得他們?nèi)际堑満?,恨不得都半夜偷偷去把他們種小辣椒的都給毀了。
方大樹又問:“喬菀說了什么?”
“我哪知道她說了什么?反正她家那小辣椒害得咱們家狗子害了泄瀉癥,花了快一兩銀子才治好了,要不是發(fā)現(xiàn)的及時,恐怕你回來都見不著你兒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方二媳婦臉上都是氣憤不已的神色,咬牙切齒罵道:“等他們家那小辣椒再長出來,我就全給她裁了,看她還怎么得意!”
方大樹聽到她的話,臉色一變,“什么意思?我不在的時候,家頭還發(fā)生了其他事情?”
方二媳婦哼了一聲,然后紅著眼睛,委委屈屈地把方狗子吃了曬干的小辣椒差點死掉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還吐槽了一下,方婆子親自上門去要錢,也沒要到藥錢,說喬菀那小賤婦,可真是半點孝道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