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鯉?!?p> 喬菀起身,將小女兒緊緊地抱在了懷里,激動不已地親了她額頭好幾下,顫抖著說:“阿娘……謝謝你。”
方槿鯉抱著她,軟軟地說:“阿鯉才不要阿娘的謝謝,阿鯉是阿娘的女兒,是阿娘的寶貝,阿娘也是阿鯉的寶貝,所以阿鯉不會讓阿娘有事的,這都是阿鯉應該做的!”
如果連阿娘的命都保不住,那她這龍鱗片,也真沒什么卵用了。
她重活一世,享受了喬菀給予的母愛,不能不給半點回饋!
這龍鱗片,就是她心甘情愿給喬菀的回饋。
然而,就在母女倆抱在一起互相感動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珍婆子著急不已的聲音——
“墨小郎君,你擋在這里做什么?小娘子都那樣了,你怎么能讓四姑娘跟她阿娘單獨待一塊呢?”
燒水到一半的珍婆子也冷靜下來了。
覺得方槿鯉的話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緩不過氣來,也該趕緊去請郎中回來給小娘子看看,怎么能聽方槿鯉一個小奶娃的話,跑去燒水呢?
所以她水也不燒了,忙跑出去找郎中了,回來時,又恰好遇上了一起回來的方槿瑜和方槿珊,來不及解釋,幾人一起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然而回來后,正要讓郎中進屋里看看喬菀,卻被坐在那里,跟個小門神一樣的墨胤容給擋住了。
不管說什么,就是不讓郎中進去。
珍婆子急得跳腳,而兩個姐姐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站在一旁擰著眉,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幫著勸墨胤容:“阿容弟弟,不管什么事,你倒是先讓郎中和我們進去看看再說?!?p> 墨胤容板著小臉,冷峻道:“阿鯉妹妹說不行,不管是誰來,都不能進去,除非她自己出來。”
“天爺??!我的四姑娘這到底是想做什么?她阿娘都斷氣了!”
“什么斷氣?”
方槿瑜一懵,定定地看著珍婆子。
珍婆子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著急,什么都沒跟兩個姑娘解釋呢!
然后就噼里啪啦地,把先前發(fā)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聽完話后,兩姐妹的臉色都變了,一旁的郎中更別提了,直接問珍婆子,“你家小娘子可有心疾?”
“什么心疾?我家小娘子就是打小身子比較弱,沒什么心疾??!”
“她平日里,可是走遠一點的路,心口就會疼,頭會暈,呼氣不過來。有時候夜里睡著睡著,也會突然驚醒,大口大口的呼氣?”
“好像是……小時候有的,大些時,沒見著這些癥狀了?!?p> “那就是了。不是緩不過來氣,是被刺激得復發(fā)了心疾,沒救了。”
“什么?”
珍婆子一聽,腦子又一懵,兩眼一黑,整個人就向后倒去了。
“珍姥姥!”
方槿瑜連忙扶著珍姥姥,聽完郎中的話,也著急得不行,催促著墨胤容:“阿容弟弟,你還不快些讓開讓郎中進去!”
墨胤容擰著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問題。
按照這位郎中的話,那喬小娘子是真的沒救了。
可是阿鯉卻很篤定,讓他千萬要把門給守住。
他,該怎么辦?
萬一真的因此而耽誤了喬小娘子的治療時機……
“阿容弟弟!”
方槿珊也急,忙上前去拉墨胤容的手臂。
墨胤容雖然才七歲,但是個子長得快,跟方槿珊也算不相上下了。
再加上他是男孩子,力氣足。
所以被方槿珊這么一拽,也沒被拽動,依舊定定地坐在板凳上,不動如山。
方槿瑜見狀,忙求著郎中道:“您幫幫忙,拉開我們家弟弟吧!”
郎中搖了搖頭,說:“拉開了也沒用了,如果是心疾,已經咽氣那么長時間,根本就沒有救活過來的可能。老夫也愛莫能助?!?p> “什么……”
方槿珊懵了,紅了眼圈,“那我阿娘就這么……沒了?”
郎中嘆息道:“準備后事吧。”
“不會的,阿娘!”
方槿珊不管墨胤容怎么攔著,就要沖過去推開門。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門從了里頭被打開了。
方槿鯉伸出了個腦袋,俏皮地看了看門口站著的大家,然后笑了一下,對墨胤容說:“阿容哥哥,不用攔著姐姐們了?!?p> 墨胤容見她出來,還笑得那么開心,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喬小娘子肯定平安無事了,就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挪開了板凳。
板凳一挪開,方槿珊立馬就沖了推開門沖了進去,然后看到了好端端坐在床邊的喬菀,一下子懵了,喃喃地喊了一聲,“阿娘……”
“阿娘,你、你沒事了?”
方槿瑜還扶著珍婆子,珍婆子聽到這話,也悠悠抬起頭來,看向了里屋,看到了坐在床邊,面色紅潤的喬菀,頓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小娘子?”
“是我。我沒事了,珊兒,你先請郎中進來吧。”
“啊……好?!?p> 方槿珊聞言,忙給郎中讓了位置。
郎中替喬菀把脈,看了一下她的眼睛,還有臉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青紅掐痕,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誰人這么狠心,竟對小娘子下這般狠手?”
喬菀笑笑沒回答,反問:“郎中,我這副身子,可還好?”
郎中摁著她的手腕,認真地說:“不錯。小娘子身體很是康健,剛才大約是你們家婆子記錯了,小娘子的脈搏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心疾的人。”
喬菀聞言,看了一眼門口處和墨胤容站在一起的小女兒,心中有了幾分明了,對郎中溫聲道:“我們家這個珍媽媽,是頭回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慌了。我只是一時間沒緩過氣來而已,躺一下就好過來了?!?p> “嗯?!?p> 郎中也贊同這個說法。
確定了喬菀身子沒問題,郎中也很快離開了。
等到他離開,大家才聚集在屋里,一個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喬菀看,就想問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喬菀自然知道,小女兒這事兒,哪怕是珍婆子還有自己的親生女兒們,也是不能隨意說的。
所以她也只是柔柔笑道:“就像那郎中說的那般,我沒什么大礙了。讓你們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