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豈止很重?!”項天澤表情顯得格外夸張,回想起當時的艱難情形,不禁百感交集,“簡直連動動手指頭都是奢望,后來還是多虧了小柱,我才能慢慢恢復過來?!?p> “小柱?”怪老頭笑了笑,“就是那個給你送藥的小家伙?”
“嗯?!?p> “他是你家的仆人?”
“算不上吧,”項天澤微微搖頭,記憶中的一些往事不由浮上心頭,“他本來是一個四處流浪的乞兒,我父親見他可憐,便好心收留過他一段時間,后來他有了些自力更生的想法,父親便找到熟識的藥鋪老板,幫他謀了個伙計的差事?!?p> “是這樣…”怪老頭沉吟片刻,又問道,“那他怎么會知道你在這里?”
“他聽人說我墜入山崖,就來找我了唄!”
“哦…是嗎?”怪老頭左邊眉毛忽然挑的老高,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調(diào)侃道,“依我看,他原本是打算來替你收尸的吧。”
“……”
項天澤好一陣無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又聳聳肩,努力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收尸就收尸唄,如果不是他來收尸,說不定我早被哪只野狼給叼走了!”
“這話倒是說的在理,”調(diào)笑歸調(diào)笑,怪老頭旋即換了個話題繼續(xù)問道:“那今日,他還會來嗎?”
“嗯…應該會來的,不過我打算讓他過了今天就別再來了。”
“你是擔心…他會暴露?”
“不止如此!”項天澤否定的搖搖頭,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凝重,“他在藥鋪的差事也就能夠勉強營生,給我弄來這幾服療傷藥應該已是極限,若是再這樣持續(xù)下去,我擔心他會鋌而走險!他能幫我這么多,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我不想因為我的禍患再牽連到他。再說了,我本身就恢復的差不多了,為了各自的安全起見,我才作此打算。”
“你考慮的很周到,”怪老頭瞇著眼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繼續(xù)問道,“不過,能讓你在短時間恢復的七七八八,應該不止幾副湯藥這么簡單吧?”
“呃…”項天澤不禁一愣,不太明白他所指何意,如實道:“就是普通的療傷藥方,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之處啊…”
“藥方我當然知道,”怪老頭皺了皺眉,詫異道:“但你難道沒有使用過任何輔佐之物?或者是在你昏迷期間,他幫你服用過其他的珍稀藥材?”
“唔…”項天澤捏著下巴凝神思索片刻,確信的搖搖頭,“應該不會,因為他每次前來我都是醒著的,而且無論是那個藥鋪,還是以小柱的能力,接觸到的都是些極為常見的普通藥材,哪怕連價值稍貴一點的朱芯草,他都沒機會弄到,更遑論其他?”
怪老頭撫須不語,沉思半晌,突然搭上了項天澤的手臂,“讓我看看你的脈象。”
剛開始還不覺奇怪,可隨著時間得推移,怪老頭的眉頭越擰越緊,待到最后,干脆擠成了一團麻花。
見狀,項天澤心中不禁打起了鼓,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怎么樣?”
良久,怪老頭方才松開他的手,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微微搖頭,“脈象平穩(wěn),律動均勻,經(jīng)絡通暢,氣血充盈?!?p> “呃…那不是很正…”項天澤欣喜的抬起頭,可看到怪老頭異樣的眼神,激動的聲音又漸漸弱了下來,“正…正常嗎…”
“放心,你小子身體健壯的很,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怪老頭安慰他一句,接著又問道:“對了,你墜崖是什么時候的事?”
“唔…我想想,算上今日,大概…在七天前吧。”
“什么?!”怪老頭忽然失聲驚呼,竟一把握緊他的臂膀,:“你說你墜崖才七天?”
“好…好像是吧…”項天澤被他激動的反映嚇了一大跳,簡直滿臉的莫名其妙。
“算上今日,你墜崖才第七天?”怪老頭仍然難以置信,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又加重了幾分。
“是啊,”項天澤被他一驚一乍都給弄懵了,“這個…很奇怪么?”
“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惹得怪老頭登時白眼一翻,悻悻地甩開他的手臂,“一般人掉下懸崖,最少也就缺個胳膊少兩條腿什么的,運氣不好的也就去閻王爺那報個道。你小子倒好,跳個那么高的崖,不對,你還是給人打下來的,居然僅用幾副普通的療傷藥,短短六七天的功夫就能恢復如初,真的不奇怪!太他嗎不奇怪了!”
說到最后,怪老頭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呃…”項天澤尷尬的撓了撓頭,解釋道:“其實吧…我也算是自己跳下來的…”
“哦…?是這樣啊,那你的意思…這事一點都不奇怪?”
“呃…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見對方神色不對,項天澤突然一拍大腿,后知后覺的大笑了起來,“你說我運氣怎么就那么好呢!別人跳崖不是斷手斷腳就是送命,我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哈哈哈,老天還真是開眼了!”直到注意到怪老頭鄙視的眼神,他的笑聲才戛然而止。
此時此刻,怪老頭心中正納悶的很:“說不通,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難道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呸呸呸!我怎么也信這小子瞎胡扯,或許真是運氣好吧…又或者只是沒傷到要害…”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點頭緒,只好決定先將此事擱置一邊,接著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那練練基本功想來也沒什么問題,這樣吧,從明日開始,老頭子親自給你當陪練,你…”
“呃…”項天澤頓時臉色一變,忍不住插話道,“這么快?”
“怎么,”怪老頭眉間一挑,“難不成你還有什么更好的意見?”
“沒有沒有!”項天澤嚇得將頭往后一縮,忙解釋道:“只是…還有一個小問題…”
“又有什么問題?趕緊說!”
“就是…那個我…我只會打坐調(diào)息,其他的…都不會…”項天澤邊說邊緊張的關注著怪老頭的表情。
“你說什么?!”果然,怪老頭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只會打坐是個什么意思?”
“那個…我不是說了嗎,墜崖的時候好像摔到了頭,然后…就…”
“然后就什么都不會了?!”
“呃…只記得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
“哎!”怪老頭苦著臉喟然一嘆,有點悔不當初的直搖頭,“你說老頭子我多管個哪門子的閑事啊,還偏偏攤上你這么個極品貨色!失策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項天澤自知理虧,可不敢再接茬,只是訕訕的笑了笑,沒成想剛放松警惕,怪老頭倏然一個爆栗敲下,沒好氣地訓斥道:“笑你個頭,有你小子哭的時候!”
項天澤委屈的捂著頭,剛想腹誹些什么,怪老頭卻又問道:“那你對修煉還記得多少?”
“我…”
見他支吾了半天也沒道出個所以然來,怪老頭翻了個白眼,極不耐煩的一揮手,“行了行了!我明白了,那就從最基礎的修煉開始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