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很快,兩人找了個陰涼之地相對而坐,怪老頭理了理思緒,正色道:“從根本上說,整個九州大陸上的所有武者,修煉本質(zhì)其實是相通的,皆是通過吸納天地靈氣化為本體真氣,只是釋放的形式各有不同罷了,從大體上講,可分為兩類。
“這其中的第一類便是煉氣師,他們是以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將天地靈氣轉(zhuǎn)化為本體真氣后便可納為己用,施展的方法分為外放或者內(nèi)聚。
“外放則成形,內(nèi)聚則凝體,二者的區(qū)別在于戰(zhàn)斗方式的不同,其中偏向于近身攻擊的注重點是煉體,能將本體真氣凝煉于全身每一處,達到刀槍不入的地步,其大成者甚至稱之為人形兇器都不為過。
“而遠攻的則偏向于以氣化形以及身法。凝氣成兵,體外化形,御敵于千里之外便是極致追求。
“兩者各有優(yōu)缺,前者皮糙肉厚,但缺乏靈動,后者輕盈靈動,但身板較為脆弱。兩者之間沒有絕對的界限,并不是說前者便不能身法很好,或者說后者便不可煉體,只是專精一項或許更容易走向巔峰,這一點你要謹記!”
一旁凝神傾聽項天澤很認真點了點頭,怪老頭稍稍頓了頓,拿起葫蘆喝了口水,以便繼續(xù)講解。
“這第二類便是術靈師了,相對而言,他們的修煉起點較高,修煉方法更為獨特,同樣也更加困難。其首要條件,要么是對天地元素有充分的領悟,要么是魂力格外強大,其中的用法復雜多變,也就涉及到術法師的劃分了。
“其中最常見的便是元素師,他們能將各元素成靈化象,隨心而動,隨欲而行,這與遠攻煉氣師的修煉方式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其化象中還包含了元素之力,因此同級武者中,單論攻擊而言,元素師無疑是最強的。
“至于其他幾種術法的用處,相較來說就偏于輔助,也就更為少見了。分別是陣靈師、符靈師、藥靈師、器靈師和魂靈師。其中陣靈師擺陣、符靈師畫符、藥靈師煉藥、器靈師煉器、魂靈師御魂,沒什么可多說的?!?p> 項天澤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道:“那后面這些亂七八糟的術法,若是真打起來,應該就不怎么厲害了吧?”
“不厲害?”怪老頭瞪了瞪眼,左邊的白胡子一下子翹得老高,“我說的少見并不是他們不強,你若是抱著這種愚蠢想法與人動手,以后必定會吃大虧!你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小看任何人任何事,因為萬事萬物都有其大能者能做到極致,那是一種本質(zhì)上的蛻變,也是你目前無法想象的強大!明白嗎?”
“嗯,”見他神色嚴厲,項天澤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很認真的點頭,“小子受教!”
“不過…話說回來,在沒蛻變之前,確實相當雞肋。”
嘎…
看到項天澤一臉吃癟的表情,怪老頭惡作劇般的笑了笑,旋即又立馬恢復正色,“咳咳!好了,今天便先說到這里,你可還有什么不懂之處?”
“呃…我想想,對了!那術靈師之間是不是也沒有絕對的限制?”
“何止沒有限制,術法師各職業(yè)之間的關系可比煉氣師亂多了,因為大多數(shù)元素師都會選擇性的輔修一些其他的技能,保不齊哪天在關鍵時刻就能有救命之用。”
“我知道了…噯,那有沒有人既是煉氣師又是術靈師呢?”
問到這,怪老頭忽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立刻回答。
項天澤一下子摸不準他的意思,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呃…是不是我想多了…”
怪老頭搖搖頭,感慨道:“不是你是想多了,那種兩者都有涉獵的人并不算少,但都能精通的卻絕無僅有,毫不夸張的說,那種人萬中無一,因為他們每一個幾乎都是天縱之資,驚世之才!”
“哇!那豈不是很強?”
“何止是強,簡直就是變態(tài)!同級武者中,他們絕對是橫著走的存在,什么越級挑戰(zhàn)更是家常便飯?!?p> “嘶!”項天澤倒吸了口涼氣,“這么恐怖!那可真是強到?jīng)]朋友了…”
這話頓時惹得怪老頭呵呵一笑,感覺這個說法挺有意思,“確實強到?jīng)]朋友,這也算是他們死的快的原因之一吧?!?p> “啊…?”項天澤驚訝的張了張嘴,又調(diào)笑道:“死的快?不會是因為無敵寂寞自殺的吧?”
“哈哈!”怪老頭撫須開懷一笑,解釋道:“你小子算是說對了一半,他們之中的確有很多人死在自己手里,是不是想不通我不知道,但是他們的行為卻與自殺無異。”
“難道是越級越過頭了?”
“也不全是,”怪老頭搖搖頭,竟唏噓不已,“他們的實力固然強大,卻沒有足夠的心境去匹配,懂得強大,卻不懂得如何施展這份強大,這也是一種悲哀!”
“哎!天地不仁,萬物皆為鄒狗…”
項天澤也跟著一陣感嘆,可不等他說完,怪老頭毫無征兆又一個爆栗敲下。
“你小子給我裝個毛的深沉,趕緊收拾收拾滾蛋!晚上記得老老實實呆在洞里,千萬別出來瞎逛!還有,我的事情絕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明日辰時,我會準時出現(xiàn)在此處,你小子要是敢遲到,我就用我的方式讓你長長記性,記清楚了嗎?”
“呃…記住了記住了!”項天澤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可一個不留神,怪老頭便已飛身而去,只在眼前殘留一道模糊的灰影。他呆愣片刻便正打算離開,但剛走了兩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馬轉(zhuǎn)身大喊:“噯噯噯!老爺子,我還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可哪里還見得到半個鬼影,他只好癟癟嘴無奈的轉(zhuǎn)身往回走,邊走還邊嘟囔著:“這老頭子脾氣還真是怪的很,看上去慈眉善目一派正經(jīng)的,實際就是個糊里糊涂的老頑童,居然連個名字都忘了告訴…”
“哎呦!”
驀然間,一顆石子精準地命中項天澤后腦勺,他捂著頭發(fā)出一聲慘叫,正當他憤怒回頭,想吼一嗓子“是哪個王八羔子敢偷襲老子”之時,遠處飄飄忽忽的傳來怪老頭的聲音:“臭小子!少在背后說老頭子壞話,還有,以后不準叫我怪老頭!”
項天澤扯著嗓子回了一句,“那叫什么?”
“我姓關,你叫我關老就行了?!?p> “關老?”項天澤試探性的喊了喊,可那頭卻沒再回應,他揉了揉頭上腫起的包,繼續(xù)趕路,嘴上還無意識地嘟囔著:“關老…關老頭…怪老頭!”不對!他趕緊捂住嘴,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頭一偏。
“嗖!”
果然,一陣迅疾勁風堪堪擦著耳邊飛過,當他看清那有如嬰兒拳頭大小的石塊時,只覺喉嚨間發(fā)緊的厲害,“他大爺?shù)?!這玩意要是砸在腦袋上…”來不及細想,他撒腿就跑,一面跑還不忘一面腹誹著:“死老頭子,臭老頭子…”
直到跑了老遠,他才敢回頭望了望,還好沒發(fā)現(xiàn)怪老頭的身影,他大大的松了口氣,放心的仰躺在了草地上,一邊擦汗一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嘴上是不敢胡亂叨叨了,心中卻仍有余悸。
而在離他不遠的一處松樹杈上,怪老頭看著他仰躺的側(cè)影,不由一陣笑罵:“臭小子,明明是重傷初愈,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哼!就讓你好好享受最后一個安逸的下午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