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鳳儀的目光緩緩移向五皇子,不得不從內(nèi)心承認他那張臉相比韓國的美少年也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的年齡實在太嫩了些,讓她委實下不去手。
“怎么?你有意見?”少年被她看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緩緩坐正身軀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想那兩間旺鋪能做些什么。”司鳳儀笑得有些古怪,頓讓少年感覺十分不妙,待他再想追問時,對方已果斷的說了句“成交”,然后起身揚長而去。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五皇子眨了眨眼睛問,“墨青,你有沒有覺得,她似乎……有些激動?。俊?p> 墨青看他一眼,誠懇的回答,“她應該比較喜歡那兩間鋪子。”
“那倒不一定?!鄙倌昶^想了想才說,“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不過你得隨時告訴我,她用那兩間鋪子做了什么?!?p> “殿下既然都將鋪子送人了,何不干脆利索一些,平白讓人覺得您忒小氣?!蹦嗟男÷曕止玖钗寤首踊仡^朝他翻個白眼,想說什么卻又忍住,他慢悠悠的站起身,伸手將微有褶皺的長衫撫平,然后負起雙手,施施然走了。
等他即將跨出殿門的時候墨青才恍然驚醒,急忙提劍追上去,卻聽主子低聲咕噥一句,“只是個小丫頭而已,還能做什么賺錢生意不成。”
然而,墨青心里并不認同主子的想法,因為從司鳳儀進京路上的表現(xiàn)觀察,她醫(yī)術(shù)高明,功夫也很不錯,應該是個蕙質(zhì)蘭心的女子,只是想到她被自家主子拖上“鳳理閣”這條賊船,他又覺得良心實在難安。
帶著這絲情緒,他在三日后親自上門給司鳳儀送來那兩間旺鋪的地契時,目光閃爍,語聲猶豫,看起來十分糾結(jié)。
司鳳儀并不奇怪自己被晾了三日之后,墨青才重新出現(xiàn)在面前,畢竟要讓一位秀女從宮廷大內(nèi)的名單上消失,總要費些人力物力。雖然她這幾日被方長史教導的宮廷禮儀折騰不輕,但目光落在手中的兩張地契時,內(nèi)心的不滿還是被巨大的狂喜覆蓋。
當然,從她臉上絕對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她平淡的掃了眼地契上的地址以及角落處官府所蓋的印章,確認不似贗品才隨手折好塞進腰間懸掛的錦囊,然后抬眼問道,“什么時候離開行宮?”
“明日午后,錦月姑姑會替你安排好。”
墨青的話讓司鳳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錦月竟是五皇子的人,瞠目結(jié)舌想說些什么,卻還是將所有腹誹咽回腹中。誰讓這里是京城,是五皇子的地盤呢,她既無人力又無財力,還只能接受別人的安排而不能有所怨言。
那晚,司鳳儀想了許多,首要當然是關于“鳳理閣”的事情,她花了兩天時間才從記憶深處撈出關于這幾個字的印象,似乎是在她幼年的時候,曾聽醉酒的月流影提過“鳳理閣”,可她當時說的神智不清,話也說的極其含糊,司鳳儀根本沒有聽清楚說了些什么內(nèi)容,她只猜到月流影和“鳳理閣”應該有所瓜葛。
雖然她隱隱感覺“鳳理閣”絕非一個普通組織或機構(gòu),從五皇子派出去的人手都失去聯(lián)系來看,要么被滅口,要么被策反,但無論哪種答案,其中暗藏的危機都可想而知。
然而,莫說司鳳儀想起月流影與“鳳理閣”有關,即便沒有想起這個,為了手中的兩間鋪面,她也愿意為之一搏。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自己居然也不能免俗,還真是很俗啊。
司鳳儀思慮的第二件事情便是用這兩間旺鋪做些什么生意最好,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大半夜未果,卻在第二日的美妝課上茅塞頓開,令她欣喜若狂。
都說女人的錢最好賺,尤其上京城內(nèi)貴婦名媛多如牛毛,倘若她能研制出美容養(yǎng)顏的藥膏及面膜,顏色各異的口紅及指甲油,想必不愁沒有銷路。
帶著這份喜悅的心情,司鳳儀午時與伍小婉在房中告別時,愁緒減輕了不少,倒是對方哭得唏哩嘩啦讓她很不適應,她想起自己與柳昭月等人的恩怨,從包袱里掏出一瓶丹藥遞給她說,“小婉,你別這樣,又不是生離死別從此不再見了,我只是去別處養(yǎng)病,將來我們還能見面的。這個你拿著,倘若柳昭月和齊小姐她們還敢坑你,你便拿這個威脅她們,這是她們體內(nèi)之毒的解藥,每月只能給她們一顆,而且一定要藏好了,明白嗎?”
伍小婉抬起頭,睜著淚眼瞧她許久才抽抽的問,“祝姐姐,我們真的……還會再見面嗎?”
“會的,相信我?!彼绝P儀輕拍她的手背,將手中藥瓶塞進她手心才說,“今后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派人去城中東區(qū)紫華街的……‘美顏堂’來找我,記住了。”
“美……美顏堂?”伍小婉傻傻望著她,像是并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么,只是本能的跟著重復一句。司鳳儀只好又對她念叨一遍,確定她記下才拎起包袱,步履輕快的走出房間。
當她穿過灑滿陽光的院子時,卻聽見正靠在右側(cè)廊檐下的齊小姐故意抬高音量對身旁的趙小姐說,“妹妹,看見了嗎?有些人就是命中福薄,哪怕被五皇子殿下另眼相看,依舊逃不脫一個惡疾纏身,不得不送到別處醫(yī)治的命運,還真讓人感慨唏噓啊?!?p> 司鳳儀淡淡瞟了她們一眼,目光頗不以為然。
她知道五皇子將她從秀女的名單中剔除,使用的名目正是身染惡疾,必須先隔離醫(yī)治,而她并不在意使用這個理由會讓別人如何看她,但想到仍然留在行宮接受訓練的伍小婉,為防她走后齊小姐故態(tài)復萌的欺負她,司鳳儀還是半道轉(zhuǎn)身大步走到廊下,用那雙清冷銳利的鳳眼盯緊齊小姐說,“命運這個東西呢,我一慣是不信的,因為我自己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至于你們的命運呢,目前卻是掌握在我手里的,別忘了你們體內(nèi)的東西還在?!?p> 原本因為她的靠近嚇得臉色發(fā)白,紛紛后退的齊小姐和趙小姐聞言都是一愣,齊小姐反應過來后長眉倒豎,勃然大怒,“臭丫頭,你最好給我慶幸五皇子對你的新鮮感還能多持續(xù)幾日,否則我們……?!?p> “否則你們又能把我怎樣?”司鳳儀笑了笑,寒冰似的目光掠過她的臉后,隨手輕揮衣袖,淡淡的香味撲鼻而至,帶著濃濃的困倦之意,待齊小姐感覺不對勁時,視野已被黑暗瞬間吞噬,嬌軀猝然歪倒在趙小姐懷里,嚇得她手忙腳亂才能站穩(wěn)身形,臉色亦是雪白如霜。
“她醒了之后幫我告訴她,倘若我聽說她敢對小婉做出任何非分之事,她體內(nèi)的東西便不用解了,讓她等著腸穿肚爛吧?!痹捖?,她也不看趙小姐驚惶欲倒的模樣拂袖而去,恰逢院中剛剛吐出嫩芽的瓊花樹垂落幾片青葉,順著她光滑如緞的長發(fā)飄落,徒留空中幾分淡淡的清香,令趙小姐失神許久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