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改變
幾天后,秦煦的那副整k的畫終于畫完了。學(xué)校那邊的房租到期了,房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抽風想著自己開個店鋪,不太愿意租房子了,秦煦焦頭爛額,只能自己跑出去找房子了。
她把畫卷了起來,放在書架上。
興趣班的家長對她也很不滿,長期不見人影,頻繁讓其他老師代課,小孩子弄得很迷糊。這點的確是秦煦有錯在先,她一個一個家訪道歉。
房東就給她一周時間搬走,她全城預(yù)約,腳都磨了好幾個泡。
因為太忙了,這些天就沒有去段霖那里了,她直接住在畫室。每天醒來一大堆電話號碼打進來,各種預(yù)約時間看房子。有的采光不好,有的太貴,有的太偏。就是怎么都沒有原來的好。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秦煦還沒個著落。
她打電話叫了宋芝來幫忙,宋芝周末從A市趕過來專門就陪她看房子。
果然是物極必反。
終于在最后一家,敲定了新的工作室。作為補償,她給每個孩子免費贈送十個課時。在周末的最后一天里,她一直就是在叫物流公司搬畫具和石膏,像個音樂家一樣指東指西的,宋芝大叫跑不動了,卻還是幫著她做事。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和小狼狗在一起?”
秦煦搖搖頭,又點點頭。
宋芝懶得管她三七二十一了,她自己的人生大事都沒有搞定,秦煦桃花運顯然比她好得多,她不能瞎管別人。
這一處是秦煦除了原來畫室更喜歡的地方,很像老BJ的胡同,溜個彎進去其實很大,別有洞天。因為不是沿街房產(chǎn),價格和秦煦之前的房子便宜了將近四分之一。
下午四點多,太陽要下山了,宋芝也打算買高鐵回臨市了,周一早上她還要上班。
秦煦找了個收縮的木頭臺子,鋪了一層打算畫靜物當?shù)椎母褡优_布,“我這有些阿薩姆紅茶,喝一杯再走唄。”
于是宋芝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那杯阿薩姆紅茶鬼迷心竅的改簽了高鐵。
她們在新的后院里,看著夕陽,沏茶聊天。
方雲(yún)衡今天又來找段霖了。
秦煦本來作為段霖的好幫手留下來,可段霖的臉色現(xiàn)在極差。
他的好幫手已經(jīng)近十天消失了。
段霖坐在輪椅上憤憤不平?!拔乙窃倮硭?,我就是豬頭?!彼稚鷼獾恼f:“如果她打電話給我,我根本不會接。”
“行行行,你不接,你是豬頭。”
手機響了,是秦煦。
這下完了,雙方尷尬。
方雲(yún)衡這時識趣了很多,訕訕地說:“你剛剛說話了嗎?”
怎么可能不接電話?段霖翻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接了電話:“喂?”
“段霖?”
“追人是十天不聞不問?”
秦煦說:“我這是欲擒故縱?!?p> 滿口臟話到嘴邊也被他咽了下去,耐著性子聽她叨逼叨。
“你這擱別人那就紅色感嘆號見了?!倍瘟卣f:“有什么事比你正在追的男人還重要?”
“其實也是意料之外,我畫室到期沒給續(xù)租了,沒辦法在外面找了幾天房子搬了畫室,找宋芝陪我的,你認識的。而且我這地可好了,下次帶你來——”
方雲(yún)衡看見他老大臉越來越陰沉。
“秦煦?!?p> 這種正經(jīng)的語氣讓秦煦想想就很后怕,她一秒變慫包:“嗯…”
“哪怕你正在追求我,哪怕我不屬于你?!倍瘟匾蛔忠痪?,擲地有聲。“我也希望你可以貪婪的,盡你所能的利用我…又或者,依賴我。”
兩邊的話筒都沒了聲音,雙方的呼吸聲是如此的綿長,度秒如年。這是段霖唯一希望的事,也是秦煦最不愿做的事??墒菫榱怂?,她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一點點,一點點的。
“如果不是在電話里,而是你當著我面。我會沖過去擁抱你,然后狠狠地吻你。”她抿了抿唇,“你在家里面嗎?”
秦煦這兩句話非常豪放,內(nèi)斂的小段已經(jīng)嚇到耳鳴,什么都聽不清楚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患得患失慣了,所以不能習慣秦煦來勢洶涌的愛情。
他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從來臨危不亂的人,現(xiàn)在看上去更像是緊張至極過了頭。
他以前最討厭緊張的人,因為那是沒有度量,沒有自信的表現(xiàn)。此時此刻,他完全契合。
“我在?!彼p聲說完,花完了所有力氣。
“很抱歉我一直沒有見你…那我現(xiàn)在…我去找你?!彼忉?。
等待向來是漫長的。
段霖也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后悔自己坐輪椅,早知道說什么也不裝作自己斷腿。
他看了書又關(guān)起來,咒罵了方雲(yún)衡下次再裝逼放這些書他就給全燒了,越看越煩。夜色以柔和的方式降落,紫色的霞光照在段霖臉上英俊至極。
他的側(cè)面總是這么讓人沉淪。光躲在他的睫毛下,倒是耀眼的很。他的五管是那種極其富有張力,但定睛一看每一個長得卻又恰到好處。方雲(yún)衡看著他不禁感嘆:“你一個男的長這么帥讓我們這些兄弟們怎么辦?”
段霖:?我爸媽長得好你怪我
宋芝收拾收拾離開了,方雲(yún)衡也很有眼力的離開了。秦煦帶了一瓶香檳來到段霖的住所,想說這是她喬遷之喜。
“好久不見。”
她開門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你說的都是認真的嗎?”
秦煦又問。
段霖當然知道秦煦說的是什么,他有些答非所問的告訴她:“比起你的禮讓,我更欣賞你的貪婪?!焙苊黠@,他希望她貪婪的從他這里索取一切,他希望她自私到除了她,誰也不能利用他。
進門后,是方雲(yún)衡派人提前準備好的牛排。
“吃飯吧,等你好久了?!倍瘟氐睦淠屒仂憷斫鉃樗诎翄?。
果不其然。
“這些天,你的腿好些了嗎?”秦煦問。
“還是好些了,至少不用天天吃外賣了?!?p> 她笑笑,開了香檳?!霸缰琅E?,我就拿紅酒了?!?p> 秦煦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幅畫給段霖,“這是送給你的。”
段霖接過,是一張整k的人物半身像,主人翁則是自己。畫中人穿著他近期穿的衣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疑問:“你前些天在這里畫的?”
“是的?!鼻仂闱兄E?,“當初分開以后我發(fā)現(xiàn),我一樣?xùn)|西都沒有送給你過?!?p> “其實有?!倍瘟嘏呐男乜?,那條初次見面的方巾在口袋里整整齊齊的放著如同珍寶。秦煦向他投來不解的眼神,但他沒打算回應(yīng),顯然,他并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我之前很生氣?!倍瘟刂傅氖沁@近十天?!拔乙詾槟阌肿吡耍宦暡豁懙??!?p> 你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