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地下洞窟內(nèi),盤龍玉柱布滿了裂紋,在溫良的狂笑中逐漸崩塌。四散而開的五行之力擾亂了周圍氣流,磅礴的血氣涌向通體殷紅的血髓結(jié)晶。
隨著笑聲的戛然而止,滔天的血芒自“溫良”身上爆發(fā)出來,將洞窟照射的如同血海。濃郁的血氣化作棉絮狀的血霧彌漫而開,身上傳來的“濕潤感”讓魏道淵十分不適。
望著氣息逐漸攀升的“溫良”,魏道淵臉上無比凝重,兔起雀落間,事態(tài)的變化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掌控,原先的計劃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作用。
“轟隆……”身旁洞口處火光乍現(xiàn),猛烈的震動將穹頂?shù)乃槭堵涠隆?p> 事先在橋上設(shè)置好的火符已經(jīng)被靈石激發(fā),將石橋炸塌。早在踏入洞口的時候,魏道淵就做好葬身地下的準備。只可惜,眼下的情況讓他的“苦心”成了無用功。
“吶,鮮血的味道還真是讓人迷醉??!”
陰柔的話語仿佛擁有魔力一般,在空蕩蕩的洞窟內(nèi)回響,如同耳畔情人的呢喃直入人心。
魏道淵甩了甩腦袋,他慢慢將自己靠坐在巖壁前,體內(nèi)如同涓涓細流一般的真氣正在努力壓制經(jīng)脈傷勢,讓他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透過朦朧的血霧,“溫良”的臉龐已經(jīng)有些看不真切,但對方嘴角處的一抹邪性微笑,讓原本還有些“公子氣質(zhì)”的他變得有些狷狂。
“你的血,味道很不錯。”“溫良”舔了舔沾有魏道淵鮮血的指尖,暗紅色的眼瞳似乎有精光閃爍。
“你不是溫良,你到底是誰?”
借助丹藥的藥力,魏道淵的原本已經(jīng)麻木的右手緩緩抽動了一下。他借反問的舉動以謀求恢復(fù)的時間,像對方這種被封印許久的“人”,必然會有許多話語想要分享。
“你是在說本尊嗎?”淡漠的話語自血霧中心傳來,似乎在迎合主人的心緒,鋪滿地面的血霧陡然開始翻涌,“很久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質(zhì)問本尊了,你是千年來第一個。聽好了,本尊血道子,莊韞!”
聞言,魏道淵面色雖然平靜,但內(nèi)心已經(jīng)掀起了巨浪。之前面對溫良趁著對方行動不便尚有施展的空間,可如今面對這個兇魔他又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洞窟內(nèi)陷入了詭異的平靜。雙方心照不宣地都在積蓄力量,莊韞的一身氣息已經(jīng)超出了體藏境界的范疇,隱隱有了踏入神藏秘境第一關(guān):神橋的跡象。
莊韞衣袍鼓蕩,周圍天地靈氣化作兩條白色長龍自鼻竅涌入體內(nèi)。他一步一步走向魏道淵,踏足在鋪滿碎石的地面上,石子互相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
“別白費力氣了,認我為主,可活?!鼻f韞周身靈氣浮動,看向魏道淵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戲謔,“以你的資質(zhì),死在這里可惜了?!?p> “活著嗎……”
魏道淵頭顱有些低垂,誠如對方所言,自己并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
將對方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莊韞,仿佛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意思的玩具。這世間最玄妙的就是人心,最難以捉摸的也是人心。他很想看看當一個“心懷正道”的修士,走上一條認知中的“邪路”時,會是一副什么表情。
是如同眼前的這般一蹶不振,還是索性親手殺死以前的自己,推倒曾經(jīng)的信念?想到此處的莊韞似乎有些明白,為何之前那些西方教徒喜歡渡化眾生了。這種用自身取代對方信念的做法,簡直讓人充滿了“成就感”。
靠在巖壁上的魏道淵陡然發(fā)出了一陣狂笑,這一舉動讓莊韞十分不解。似乎是笑得累了,魏道淵喘了幾口氣才慢慢開口道:“你可知修行修行,修得是什么?”
“自然是長生,是無匹的力量。”莊韞毫不猶豫地回道,在他想來,魏道淵這是在探尋能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可誰知,緩緩將自己撐起來的魏道淵卻是搖了搖頭。在莊韞逐漸冰冷的目光中,他慢慢開口道:
“單單追尋力量,只會成為力量的傀儡,這反而是落了修行的下乘。曾經(jīng)我不明白,但此時此刻我似乎有些理解當初師傅送我的話。如今我將它轉(zhuǎn)贈給你:心存善念,方得始終;心存敬畏,行方有止!
修道先修心,道心不定,即使得了長生和行尸走肉有何區(qū)別?你可知仙字兩分,一為人,二為山,你既無為人之德,又無山承載眾生之念,似你這等不敬天地、涂炭生靈、自甘墮落之人,又有何資格讓我奉你為主!”
出乎意料的是,莊韞竟然沒有當場格殺魏道淵,反而任他說完了這番話語,目光也由冰冷轉(zhuǎn)化為淡漠。
“一如那些老頭一般的說教。當初那牛鼻子是這樣,如今你也是這樣,當真是無趣!”魏道淵的一番話悄悄勾起了莊韞埋藏已久的回憶,曾經(jīng)不止一人對著他“當頭棒喝”、勸他回頭。
也許他之前對這些話動過心,但那些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衛(wèi)道士”卻將他這最后一絲殺念磨滅。這個世道逼著他走上這條不歸路,一條他面前唯一的“活路”!
三丈前,目光重歸兇戾的莊韞氣息逐漸變得危險,他給魏道淵的時間已經(jīng)夠多了。
“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只能把你煉成血仆了……”
半跪在地的魏道淵強頂著對方的氣息威壓,倔強地昂起頭,一股血勇之氣填滿了胸膛。還不等身前的莊韞把話說完,勉強能夠移動的右手猛然錘在自己的胸膛,一根巴掌大小的骨質(zhì)物品陡然刺入血肉。
“滴答?!?p> “烈……咒,熔骨!”
突入齊來的變故讓莊韞陡然停下腳步。在他身前,魏道淵將白骨刺入胸膛后,似乎有一股兇威在醞釀。
強忍著疼痛的魏道淵面色猙獰,吸收了鮮血的妖骨逐漸變得火熱。不消片刻,如同烙鐵一般的妖骨更是將他的手掌灼傷。
雙唇不斷開合的魏道淵口中振振有詞,古老而又荒涼的語調(diào)仿佛能夠勾起人的心緒,淡淡的蠻荒氣息彌散而出。殷紅的鮮血沿著妖骨的裂紋迅速彌漫,體內(nèi)真氣也沿尋一個詭異的路徑運行。磅礴的血氣不停地涌入這根妖骨,魏道淵的身軀肉眼可見地干癟了下去。
心知遲則生變的莊韞自然不會傻乎乎等待對方完成這種“儀式”,當即在身前凝聚出一只丈許寬的血色大手,伴隨著呼嘯之音朝著魏道淵當頭蓋下,赫然是想要活活拍死對方。
“嘭!”
一聲悶響自血手下方傳來,激蕩起一陣煙塵。感受著對方愈發(fā)強大的氣息,莊韞明白魏道淵并沒有死,反而是用一種詭異的術(shù)法將自己牢牢保護起來。
待得塵埃落定,此時的魏道淵眼中兇威無匹,再無之前的靈動。他目光森冷地盯著剛剛襲擊自己的莊韞,口中發(fā)出一聲不明意味的嘶鳴。周身火焰繚繞的他,腳下一尺之內(nèi)瞬時化作焦土,之前的血手也被這不知名的火焰生生焚盡。
此時,他的上身無風自燃,赤煌煌的火焰自胸口那根半露在外的“妖骨”浮現(xiàn)。這根妖骨在血氣、真氣的作用下迅速被激活,禁術(shù)的威力在一開始就體現(xiàn)了出來,而妖骨上殘留的不明妖獸兇念也瞬間沖垮了魏道淵的神智。如今我們眼前的魏道淵早已被一個妖魔替代!
隨著這股散發(fā)灼熱的火焰愈發(fā)旺盛,“瘦骨嶙峋”的魏道淵身上不停地有骨骼摩擦的聲響發(fā)出。之前斷裂、錯位的骨骼竟然在瞬間就被妖獸之力迅速修正,這種粗暴的方式毫無技術(shù)可言,若非有妖骨反哺出來的力量修復(fù),魏道淵怕是不死也殘廢。
火光蔓延下,胸口那根妖骨逐漸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一根根精血凝聚而出的羽毛自光禿禿的獸骨上延展而出。這根墨寧得自古洞府內(nèi)的妖獸寶骨赫然是一根鳥類禽羽!
此時魏道淵全身赤紅,胸口的那根骨羽也在火焰下逐漸“融化”。猩紅的紋路自胸口蔓延,好似有生命地一般在其前胸、后背、肩胛骨、脊柱部位化作古樸玄奧的紋路。
這種妖紋的銘刻方式會給施術(shù)者帶來極大的痛苦,無異于在血肉、骨骼上硬生生反復(fù)刻畫,這一點從不斷嘶吼的魏道淵就可以看出來。刻骨地疼痛之下,“魏道淵”再也無法忍受,一身兇威噴薄而出,好似一只兇獸一般,四肢著地,周身青筋暴起。
“轟!”
似乎是衍化到了極限,疼痛難忍的“魏道淵”雙手猛然一錘地面,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的裂紋炸裂四散。后背,肩胛骨處的妖紋如同烙鐵一般發(fā)出炭火一般的火芒,周圍皮膚也如同干涸的大地一般開裂。
若是仔細查看下就可以發(fā)現(xiàn),在薄薄的皮膚血肉下,這烙鐵般的妖紋似乎是在骨骼上孕育著什么。
洞窟中央處,莊韞不斷調(diào)集靈氣,試圖擊破妖火護身的魏道淵。但這火焰好似有意識一般,不論他從什么方向發(fā)起進攻,都能夠?qū)⑵鋼跸?、焚盡。此時對方一丈之內(nèi)已經(jīng)化作“禁土”,他那生生不息的血霧都被蒸騰磨滅。
高祖陛下
參考人柱力模式,查克拉外衣。部分描寫可能不到位,以后會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