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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道之旅

大婚

覓道之旅 晚星V 3923 2019-09-09 22:40:01

  半個月后…

  鳶尾和木玲兒并坐在島嶼東岸的海石上,這幾日的海岸是一年中少有的風平浪靜,木玲兒彎著足弓把赤裸的腳丫探入海水中,在濃密的紫黑色,黑紅色和碧綠色的海草中來回攪動。

  鳶尾看著她挽起的褲腿下白皙的腳踝和小腿出神,剛想張口,卻又止住了。

  木玲兒看到他的神色,心里默默嘆氣,從頂樓見他的第一眼起,他就被這個俊秀非常的小子吸引,雖然他從窗戶翻進來,滑稽卻又可愛,更歡喜的是,她在對方眼中也看到了那種被深深吸引的眼神,而那正是來源于自己。而后兩人越聊越歡,然后被三尸腦神丹控制的她就把鳶尾給打暈了…

  半個月來,兩人的感情愈來愈深,但有一個避不開的事情就是:傷養(yǎng)好了,船也快修好了,這也意味著他們快要走了。

  “鳶尾”木玲兒輕輕握住鳶尾的四根手指“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我…”,鳶尾轉(zhuǎn)過頭,正對上少女深情又真摯的目光,他一時語塞。

  “我真的很喜歡聽你和我說話,跟我說郢朝都城的繁華,北地的絢爛極光,南方叢林里的奇花異草,花鳥蟲蛇”,木玲兒轉(zhuǎn)頭看著遙遠的海岸線“我沒去過那么多地方,在你沒有來的日子,我經(jīng)常一個人來這里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幻想著別人和書里面描述的大千世界,想著自己能從這里去到那里可是你來以后這種想法就再沒有出現(xiàn)過了”,她把頭輕輕靠在鳶尾肩上“我想和你在一起,因為你就是我的世界”。良久,她問道

  “你愿意為我留下來嗎”。

  “我不知道”,鳶尾黯然。

  “你覺得這樣對不起崔大哥?讓你有背叛感是嗎”?

  “不全是,好吧我承認有一部分??墒恰兵S尾扣著身下的石頭,咳咳作響。

  “我跟你說過的吧,我跟龍攜也不知道是哪個被滅了的國家的權(quán)貴后代,普通人家還能繼續(xù)當普通人,而我們只能當奴隸?!?p>  “然后十二歲的時候崔頭把我們救了出來,我愛哭,龍攜那時候身體差我們經(jīng)常受欺負”

  “崔頭那時候是個十五歲的大孩子了,他那時候剛成為太清宮道系的核心弟子,道長老帶著他游歷給他講學,他就在一堆奴隸里買了最弱不禁風的我們兩個,道長老居然還同意了”。

  “回去后他把我和龍攜放在一個大木桶里給我們洗澡,我對他很有好感,但我很害羞不敢說話,龍攜那時候頂著一頭泡泡,還惡狠狠的盯著崔頭說“你想拿我們做什么”?”。

  “真可憐,你們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木玲兒神色很憐惜。

  “嗯,可能吧”,鳶尾笑笑。

  “崔頭把澆水的木桶放下,很認真的說“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可我看到剛才奴隸販子打你們的時候,你們和別人不一樣都在保護對方不被打,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淪落到被人鞭打的地步,也有一個挨打還愿意保護我的人該有多好,所以我把你們帶了回來,以后我吃什么你們就吃什么,我學什么你們就學什么,我要你們當我的兄弟”。

  “其實聽到有吃的我們就放棄抵抗了,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鳶尾哈哈大笑。

  “亦兄亦父,不過如此了”,木玲兒感慨道。

  “是啊,學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心法,招式,崔頭總比我們強一點,道長老說是他看的更清楚,道心澄凈,整個人都是樸實無華,又尖銳異常”。

  “可這差距我們永遠也追不上了,在無云役我們還能幫幫忙讓他省事,可現(xiàn)在”,鳶尾喃喃道“他連神都殺的死,我們大概只能拖后腿了”。

  “讓我考慮一下吧”,鳶尾躺了下來,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探那白天的灰白月亮,“或許真的是離開的時候了”。

  “轟隆”不遠處傳來劇烈的聲響,鳶尾嚇得打了個寒戰(zhàn),木玲兒脖子都縮沒了。兩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黑赤島最頂峰處像是被什么擊中一樣碎了一大塊,而后,一條巨大的銀色鎖鏈又攻擊過去,把整個山頂?shù)慕饎値r都敲碎了,山峰被整個削掉了頭。

  山下,崔行止赤裸上身氣喘吁吁,星靈鎖此時已變成正常大小,龍攜遞過來一塊棉布,崔行止擦擦臉,看著右手上的白色指環(huán),正在發(fā)著灼灼的白光。

  “崔頭,感覺怎么樣”?龍攜趕忙問道。

  “沒事”,崔行止感受著體內(nèi)充盈的力量“一點事也沒有”。

  他原以為使用神力會有什么副作用,就從戒指里提出一絲元神力融入身體,隨著真氣運行一周后居然變成了巨量的真氣,而且身體強度也更高了一些,而且從神祗中還在緩慢產(chǎn)生元神力,幾日來崔行止逐漸增大提取量,剛才的攻擊就已經(jīng)是他身體不受傷的情況下能使出的最大了。

  山下,匠人們興高采烈的前去搬石頭,往日極難開采的金剛巖,此時都碎成了大小塊。

  “發(fā)生什么事了,老大”,鳶尾和木玲兒一起跑了過來。

  “崔頭剛才在練功”龍攜答到。

  鳶尾站在山底,看著被削去一頭的山峰,不禁咽了口唾沫。

  崔行止看著兩人,喝了口杯中的水,說道“今早木大師告訴我墨龍已經(jīng)修好了,糧食和水也準備齊全,我們這幾日就要走了”。他眼睛看著這對男女,尋求著他們的反應。

  木玲兒的表情是明顯的失落,而鳶尾背過臉,還在假裝看山。

  “但今早我還另外拜托了木大師一件事”,他轉(zhuǎn)向木玲兒“木姑娘,這件事也得拜托你”。

  玲兒忍下眼眶里的眼淚,點點頭。

  “你愿意讓鳶尾做你父親的女婿嗎”?

  木玲兒先是疑惑,后來變成極度的驚喜,她飛抱向鳶尾,不知在笑還是哭。

  “臭小子,你呢”?

  “我…我沒意見”,鳶尾的聲音顫抖,他的臉被木玲兒擋住,看不見表情。

  “走吧,龍攜”,崔行止拍拍屁股,“我們給他準備彩禮去”。

  龍攜微微一笑,看著遠去的崔行止和呆在原地的鳶尾,神色復雜。

  三日后的夜晚,婚禮開始。按計劃是得準備五天左右的,可能是經(jīng)歷一場生死大劫,島上的人都斗志高昂,做起事情來也格外賣力,愣是提前弄好了。

  禮堂就建在黑赤島木家的堡壘里,原本崔行止對這黑乎乎的建筑辦喜事實在有些抵觸,但經(jīng)過一番徹底的張貼涂抹,居然有一種厚重的華貴感覺。

  負責布置的華數(shù)自豪到“那是,島主的獨女,咱肯定搞得風風光光的”。

  原本有些陰暗的大堂,此刻幾乎可以用“大殿”來形容了,墻壁上是黑色和棕色相間的皮革墻紙,旁邊的柜子上擺滿了典雅的金器,黑色的地面蓋上了比紙還薄的金銀鏤空網(wǎng)格,兩條巨長的紅毯從門外一直鋪到最里面。新人各在一位親友的攙扶下,向兩位高堂緩緩走來。

  木宜良眼角的皺紋里溢滿了溫情和欣慰,崔行止側(cè)靠在椅子上,玩笑道

  “親家,這女婿你可還滿意”?

  木宜良白了他一眼,側(cè)身小聲說到:“其實最開始,我是想你叫我岳父的,誰想到,你兄弟比你厲害”!

  崔行止大笑。

  鳶尾和木玲兒終于走到了兩人跟前,龍攜和木家的一位姑媽從新人身邊退到了高堂身邊。

  新人開始敬酒,木玲兒臉頰通紅,不知是害羞還是激動。崔行止拿出桌上的木盒子,里面是贊比林斯得來的一部分,十億卡司。

  他把木盒交給木玲兒,笑著說到“還想置辦點彩禮的,可這里想買也買不到,只好給你們點散碎銀錢了,等等,這會先別打開,被別人看見不多就丟面子了,這錢是給你的,以后想買什么,隨便去買”。

  “謝謝崔哥”。

  鳶尾搖搖頭,只見崔行止又拿出一個大些的盒子,遞給了他。

  “行止,你這搞得好神秘啊”,木宜良說到,他準備了些首飾扳指,不知道崔行止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崔行止做出悄悄話的姿態(tài),鳶尾趕緊附耳過來,崔行止用是人都能聽見的耳語說道“這里面的東西你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先別用,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水平?哪天覺得自己力不從心的時候,吃一顆,用了你就知道”!說完用力的拍了拍鳶尾肩膀。

  “……”“……”“……”

  堂下人沉默,鳶尾嘴巴張成了o型,而身后龍攜的嘴角在不停抽搐。

  隨即,哄堂大笑,木玲兒臉紅的像一只煮熟的蝦。

  “吉時已到,入洞房”,盛裝的華叔高聲喊到,喜悅的氣氛直沖云霄,兩人在熱心群眾的簇擁下,進了婚房。

  喧鬧的大殿里,歡喜的人群逐漸擠了出去,龍攜得呆在鳶尾旁邊防止人群出亂子,崔行止看著離去的人群,心里五味雜陳。

  木宜良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人會虧待他,等我教他幾年,他就接我的班,做這座島的主人”。

  “這安慰的話不是該我們這男方家人說嘛,你這”。崔行止笑道。

  “開玩笑,他一個上門女婿,欺負得了誰啊”!

  “…哦”崔行止一愣“對了還有這種說法”。

  木宜良又道“我懂你心里的想法,他們才認識半個月就大婚,無論怎么情比金堅也太快了些,你怕他們錯過自己的人生,可你真的了解他們心里的感受嘛”?

  “哼,剛開始肯定不習慣的,可時間長了,他就會把心力都放在家事上,可能在被您閨女罵的跑出外面透氣的某一天再想起我們那些虛無縹緲的計劃和想法,然后找你喝杯酒到倒苦水”。

  “你也不過才二十一,憑什么你就這么篤定男人總會任由生活埋葬自己的幻夢呢”。

  崔行止想了一下道“因為那個幻夢并不美好,因為鳶尾更像是…”

  “不”木宜良搖著頭“我很確信,我的這個女婿在你看來可能更像是郢朝的花花公子類的人物,所以你覺得他也適合那樣安逸的人生,可你知道在我們看來是什么嗎”?

  崔行止不解的搖頭。

  木宜良縷著胡子“如果把他放在郢都的一個普通人家長大,他就會成為那樣追求安逸的,漂亮的,討女人喜歡的年輕人,可他是跟著你長大的,崔行止,在我們看來,他和龍攜除了普通人的性格特點外,都更像你,你們和別人不同”。

  崔行止無言。

  木宜良繼續(xù)說道“我說你吧,到哪里都是一副四平八穩(wěn),不慌不忙的樣子,可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棵斷了莖的浮萍,你沒有根啊,但你還是存在著,你的兩個兄弟也是一樣,你們帶著人的面具可以在人間游歷,也可以隨時脫離出來去到任何地方,你的根毫無所倚,可他們的根連在你的身上,你的內(nèi)心漂浮不定所以才執(zhí)著的追求著至高之道,這使得你變得強大而安穩(wěn),心里也越發(fā)空曠和孤寂,可人心的問題還得人來解,求天道是沒用的,行止,你們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你的問題還沒解決,你就確定現(xiàn)在是拋開他們的好時機”?

  “你的意思是”?

  “我是說,你覺得他們倆比你正常,在我們看來,你們都不正常,但你就這么走了,他們會覺得你拋棄了他們,懂了”?木宜良氣的吹胡子瞪眼,轉(zhuǎn)頭走掉了。

  崔行止摸摸鼻子,獨自一人思忖著。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日,第三日凌晨,他們要啟航了。

  木玲兒已經(jīng)梳成了婦人的發(fā)飾,靠在老爹懷里,掩面哭泣,看著黑色的巨船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邊,木宜良心想,或許當初真的不該和他說那番話,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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