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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紅顏錄

第十七章 夜半遇襲

漢末紅顏錄 響箭孤狼 5120 2021-05-11 10:00:00

  洛陽作為漢朝古都,其規(guī)模氣勢自然非一般城市所能比擬。但如今的洛陽城內(nèi),卻是一片破敗,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隨處可見當初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城內(nèi)人口更是稀少,除了個別在廢墟中重新修建的民宅,基本看不到什么有人煙的地方,甚至連難民都少。

  天色漸暗,一輛馬車自東邊城門緩緩駛?cè)肼尻柍莾?nèi),趕馬的車夫是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布衣青年。馬車緩緩行駛在寬敞的主干街上,青年眼神不停地左右環(huán)視,一絲凄涼之色漸漸涌上眉頭。

  “吁~”忽然,青年勒停了馬車,轉(zhuǎn)身扭過頭,對著馬車內(nèi)輕聲喚道:“小姐,天色將晚,不如就在這洛陽城內(nèi)休息一晚吧!”很快,遮擋馬車的簾布被一只白嫩的玉手緩緩掀開,隨即露出一張面目白皙清秀的美艷少女,正是蕭筱,而那趕車的馬夫,自然就是蕭筱的護衛(wèi)張禾。

  看著已經(jīng)開始變暗的天色,蕭筱道:“如此,便找家客館住下吧!”張禾聞言,臉色有些難堪道:“小姐,方才從一開始進入城內(nèi),屬下就一直在留意,發(fā)現(xiàn)城內(nèi)人跡稀少,莫說客館,就是有人住的民宅,都沒有幾家?!?p>  聽他張么說,蕭筱也忽然想起來了,幾年前,董卓亂京都,后脅獻帝遷都長安。臨走前,放了一把大火,把曾經(jīng)繁榮昌盛的帝都洛陽城,燒成了一片廢墟。想到這里,蕭筱不由感嘆一聲,道:“算了,那便找一處安全靜辟的地方,湊合歇息一晚吧!”張禾聞言點點頭,再次揮鞭駕馭著馬車,開始在城內(nèi)各個街道穿梭。

  最終,他在一處看似是以前什么朝廷官員的府邸處停了下來。這處府邸,位于西城門的北側(cè),原皇室內(nèi)城的西側(cè)。整體建筑雖也有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跡,但基本沒有塌陷,而且大門沒有損壞,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推開厚重的大門,張禾進去四下巡視了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后,才又出門將馬車趕至院內(nèi)。紫伊先一步下了馬車,然后才扶著蕭筱下來。院子里長滿了雜草,張禾將馬匹身上的繩套解開,拴在一處全是雜草的庭院內(nèi)。

  然后對蕭筱道:“小姐,今晚只能在此委屈一晚了,屬下去后院找找,看還有沒有可以用得上的東西?!笔掦泓c點頭,道:“你小心一點。”張禾忙道:“多謝小姐關(guān)系,屬下自會小心。”言罷,便取下藏于馬車座椅一側(cè)的長刀,徑直走向后院。

  蕭筱環(huán)視了一眼破落的院子,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在二十一世紀,洛陽也算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歷史名城,旅游業(yè)發(fā)達,每天都有數(shù)以萬計的游客前往游覽,只為一睹其濃厚的歷史古韻。蕭筱自然也是去過,但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的歷史演變,加上歷代王朝和現(xiàn)代社會的修建改造。那時的洛陽跟現(xiàn)在的洛陽城,幾乎完全是兩個概念。

  走到一處石階前,不顧其上面的灰塵,蕭筱緩緩坐下。紫伊剛想阻止,卻是已經(jīng)晚了,也只能作罷??粗掦阊凵裼行┛斩矗弦寥滩蛔柕溃骸靶〗?,您怎么了?”蕭筱苦澀一笑,道:“沒什么,只是看到曾經(jīng)氣勢輝煌的洛陽城,如今卻破敗成如此模樣,心中多少有些感慨罷了!”

  紫伊聞言,臉上也是泛起一抹哀傷,道:“是??!當年董卓逆賊的一把火,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更有多少百姓慘死其中,這昏暗的世道,何時才能結(jié)束啊!”蕭筱聞言,不由將目光看向了紫伊,道:“那你覺得,如今的漢室江山,還能保得住嗎?”

  聽此一問,紫伊頓時愣住了,隨即搖搖頭道:“小姐,奴婢不過一卑賤之人,何以敢妄自評判當今朝局?!笔掦銋s是笑而不語,沒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就見張禾面露失望地從后院走了出了,懷里除了抱著一捆干柴,再無什么東西。見到蕭筱后,張禾沉聲道:“小姐,所有房間基本都已空了,屬下只撿來些干柴,一會兒點燃了可以熱些干糧吃,也可用來驅(qū)散蚊蟲?!?p>  蕭筱倒是無所謂道:“沒關(guān)系,今晚先湊合一晚,明日我們少趕些路,找到客館后,先好好休息一下。”張禾聞言點點頭,也不再說什么,開始架起干柴,燒起了火堆。紫伊則是先折了幾根些小的樹枝,做成一個簡易的架子,隨后便去馬車上取來他們從許都提前制作好的干糧,架在火堆上慢慢熏烤著。

  不多時,便將一塊烤熱的肉感和一塊面餅遞給蕭筱道:“小姐,吃些東西吧!”蕭筱也不客氣,接過食物,開始慢慢吃了起來。待三人簡單吃了些干糧后,張禾對蕭筱道:“小姐,您和紫伊妹子去屋里休息吧!晚上由屬下來守夜?!?p>  蕭筱點點頭,道:“如此,便辛苦張護衛(wèi)了,半夜讓紫伊來替換你,二人輪換值守,別熬壞了身子?!睆埡堂Φ溃骸靶〗憧蜌饬?,保護小姐乃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小姐只管安心休息便是?!笔掦阋簿筒辉俣嗾f什么,便和紫伊一起進了屋。

  由于是夏天,晚上倒不至于冷,但還是有不少蚊蟲的。紫伊便在屋里也燃起了一堆篝火,用來驅(qū)逐蚊蟲。之前在紫伊烤制干糧的時候,張禾已經(jīng)在整個府院里又轉(zhuǎn)了一圈,找了不少干草樹葉什么的鋪在地上,讓蕭筱她們休息起來舒服一些。

  由于屋里不是很透風,再加上離她們不遠處還生著一堆篝火,蕭筱感覺有些憋悶燥熱。即便紫伊用一把干草做成扇子狀給她扇風,但蕭筱依舊躺在地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入睡,心里默默念叨著:“好懷念有空調(diào)風扇的日子?。 ?p>  不知道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多久,盡管燥熱難耐,蕭筱終于還是抵擋不住襲來的陣陣困意,慢慢睡了過去。一旁的紫伊,由于幫蕭筱扇風降暑,額頭以滲出一層細汗,身上也有些粘黏了。見蕭筱慢慢睡去,便輕輕站起身來,緩緩走出了房間。

  此時的張禾,正倚坐在大門處,雙手交叉在胸前。左手握著長刀,眼神盯著院中的火堆,不知在想什么。見紫伊忽然從屋里出來,張禾忙站起身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紫伊對著自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了然的閉上了嘴。

  待紫伊走到跟前,張禾才輕聲問道:“小姐睡了?”紫伊點點頭,張禾又問:“那你為何出來,不在里面陪著小姐?”紫伊輕聲道:“張大哥,晚上還是由我來守夜吧!白天你還要辛苦駕馭馬車,晚上若是再休息不好,會熬壞了身子?!?p>  張禾聞言感動道:“多謝紫伊妹子關(guān)心,不過只是一個晚上不睡,在下堂堂七尺男兒,還不至于連這點都熬不住,你快回去休息吧!”紫伊見他如此,知再勸也是無果,只得道:“如此,便辛苦張大哥了,若是熬不住了,定不要強撐,只管來喚紫伊便是,畢竟,小姐的安全最重要?!?p>  張禾聞言點點頭道:“好,你放心去休息吧!若實在熬不住,在下定去喚醒紫伊妹子?!弊弦咙c點頭,轉(zhuǎn)身便要回屋去。剛邁出兩步,忽然便又停了下來,開始側(cè)耳仔細聆聽,柳眉同時跟著皺了起來。

  見紫伊突然停下腳步,臉色凝重,張禾心中不由一動,道:“怎么了,可是聽到什么異常?”紫伊沒有回答,愣了半晌,才面帶疑惑地緩緩道:“可能是我聽錯了吧!張大哥,夜間還是多加小心為好,這洛陽城內(nèi),看似人煙稀少,卻不似那么安全?!睆埡搪勓渣c點頭,握刀的手不由緊了緊。

  回到屋里,見蕭筱已然睡熟。紫伊輕輕走到她身邊,緩緩躺下,眼眸微閉,精神卻是高度集中。方才在外面,她似乎聽到了一聲人走路的聲音,但非常短促,再聽就沒有了。這讓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總感覺今晚有事會發(fā)生。

  而此時,在蕭筱他們夜宿的府邸北面,另外一所府院內(nèi)。十幾名身著破爛皮甲,似是士卒裝扮的人正聚集在一起,手中均是拿著兵刃,有長刀,長矛,或是大斧。為首的一人,四十來歲,手持一長柄大刀,滿臉兇惡,低聲道:“確認了沒有?”

  一個手持長矛的下屬道:“大哥放心,他們一進入城內(nèi),小的就盯上了他們,確定只有三人,而且只有一個男的,看樣子應(yīng)該是某個士族千金。”那為首的大漢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淫笑,道:“管他哪家千金小姐,若是長得俊俏,就留她一命,回去讓爺消遣消遣,若是一般,便全部殺掉,把錢財馬車取走?!?p>  愣了一下,大漢繼續(xù)道:“再過半個時辰,我們便動手,三子,你和老馬分別從大門兩側(cè)翻墻進去,你負責將那護衛(wèi)引開,老馬負責開門,待兄弟們沖進去,便將他們盡皆拿下。”手下眾人盡皆點了點頭。

  夜色漸深,原本有些燥熱的天氣,因為突然刮起了微風,變得有些涼爽起來。已經(jīng)到了人定(亥時)時分,距離紫伊從外面與張禾交談后回來,已經(jīng)過去半個時辰了。紫伊原本緊張的神經(jīng)也開始慢慢松懈下來,心道:“或許自己真的是太過謹慎,出現(xiàn)了幻聽。”放松下來以后,困意開始襲來,眼睛也緩緩閉上。

  張禾依舊坐在大門處,已是深夜,外面異常安靜。精神始終保持高度集中的他,也開始出現(xiàn)一絲困意,同時感覺有些口渴。當下便輕輕起身,走到馬車前,取了一個水袋,仰頭喝了幾口涼水,那股困意立時消退了不少。放下水袋,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肩膀,張禾便又走向大門處。

  忽然,一個黑影驀然越上墻頭,隨即便落在院內(nèi)。張禾微微一愣,立時醒悟過來,當下大喝一聲:“什么人?”同時抽出長刀,沖向了那個黑影。那黑影也拔出隨身的長劍,與張禾纏斗在一起。

  就在張禾與那黑影交手時,大門另一邊的墻上又出現(xiàn)一個黑影。那黑影落地后,迅速沖向大門,撥開門拴,將門打開。立時,伴隨著一陣吵鬧的喊殺聲,自門外沖進來十幾個手拿兵刃的人,直奔張禾而去。只有一個面目兇惡的壯漢,手持一把長柄大刀,面帶冷笑地站在門口,目光直直地盯著蕭筱所在的屋子。

  早在張禾大喊出聲時,蕭筱和紫伊就被驚醒了,趕忙起身來到門口察看情況。一出門,就看到一個面目兇惡的大漢,帶著淫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兩人,而張禾卻被一群人圍著砍殺。

  能從普通士卒晉升到貼身侍衛(wèi),張禾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面對十幾人的圍殺,雖一上來就砍殺兩人,很快自己也負了傷。眼見自己無法脫身,便對著紫伊喊道:“紫伊,快保護小姐離開?!?p>  他這一喊,反倒讓圍殺他的人一下反應(yīng)過來,立刻有幾個人退出了戰(zhàn)圈,揮舞著兵刃,朝蕭筱兩人沖了過去。蕭筱哪里見過如此陣仗,嚇得臉色蒼白,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是緊緊抓著紫伊的胳膊,絕望地閉上了眼。

  “慢著,這兩個女人,要活的?!闭驹陂T口的大漢突然出聲了,那些沖向蕭筱二人的手下們,聞言不由緩下了腳步,并收起了兵刃。兩個小卒伸手就要去拉她二人,然而,還沒碰到蕭筱的身體,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鋒芒。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只覺喉嚨有些微痛,不由伸手去摸,卻是摸到大股的鮮血。想叫,卻發(fā)現(xiàn)喉嚨只能發(fā)出咕咕的聲音,緊接著,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身影飛掠,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前去抓蕭筱和紫伊的幾個小卒,便全部倒在地上,手捂著脖子,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了聲息。蕭筱原本因為害怕,閉著眼睛緊緊抓住了紫伊的胳膊,不料卻被她用力掙脫,驚疑之下,不由睜開了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平日對自己極為尊重,總是一副卑微可憐樣子的紫伊。此時竟是滿臉森寒地站在自己身前,手中握著一柄短小鋒利的匕首,原本粉白色的長裙上,滿是鮮紅的血漬。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她便身影一晃,瞬間來到張禾面前。

  手中匕首飛舞,轉(zhuǎn)眼間,便將圍殺張禾的幾人全部抹殺,身手之敏捷,下手之狠辣,便是張禾也被驚的目瞪口呆。而站在門口的大漢,在紫伊沖向張禾之時,便率先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大喝一聲,揮舞著長刀沖向了紫伊。

  只不過,他依然晚了一步,在紫伊將最后一命小卒放倒之后,大漢的長刀也到了她身后。然而,紫伊卻是輕松一閃身,便躲過了大漢的刀鋒,并順勢用手在刀柄上一拉,同時身子驟然前沖。

  那大漢的長刀本就沉重,此番全力劈下,慣性又大,再被紫伊借勢順手一拉,立時身形不穩(wěn),不由地向前沖了幾步。而紫伊此時也已欺身上前,手中寒芒一閃,與大漢擦肩而過,隨即身子驟停,落在了大漢身后五六步處。

  那大漢卻是身形一頓,隨即開始搖晃起來,然后緩緩倒在了地上。脖子處,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嘴唇微動,卻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掙扎了幾下,突然不動了。只是一雙怒目瞪得老大,似是有些難以置信,或是極度的不甘。

  看著滿院的尸體,再看看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蕭筱和張禾,紫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匕首擦拭干凈,收入袖中,才緩緩走到蕭筱面前,柔聲道:“小姐,沒事吧?讓您受驚了?!被剡^神來的蕭筱,臉上的驚恐已然退去,看著恢復(fù)至往日一樣的紫伊,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去看看張護衛(wèi)吧!他好像受傷了,你去看看嚴不嚴重?!?p>  紫伊點點頭,也沒多說什么,便來到張禾面前。而張禾也是被紫伊方才的強悍戰(zhàn)斗力嚇到了,見她向自己走來,竟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紫伊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道:“張大哥,你的傷勢怎么樣?要不要緊?”

  “?。课摇ぁぁの覜]事,那個,紫···紫伊妹子,你···”張禾竟緊張地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畢竟紫伊方才的表現(xiàn),與平日里完全就是兩個極端,而自己與其相處的這幾日,竟毫無發(fā)覺。

  張禾左臂和右后背處各有一處創(chuàng)傷,傷口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這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紫伊見狀,便開始俯身在地上的尸體身上摸索起來,想來是在找有沒有治療創(chuàng)傷的藥。然而,除了在那領(lǐng)頭大漢的身上摸出一個扁長的小木盒子之外,再沒有任何收獲。

  紫伊無奈起身,拿著那不知裝有何物的小木盒子,來到蕭筱面前,道:“小姐,找不到治傷的藥,只找到這個東西,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笔掦闵焓纸舆^盒子,順手便打開了。當她看到盒子里的東西,眼睛立即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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