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在叢林里奔波,他的動作很快,不留痕跡,不出聲響,在繁密的枝葉里穿梭來去,不沾碎葉,連腳印子都淺的無法分辨,靈巧如貓,看來鄒胖子還真沒取錯外號。
從大狼山朝北走,翻過幾座山,就可以看見一座有趣的山。
那山不高,但惹眼睛。因為在它的腰口憑空缺了一大塊,看起來很可憐,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咬了它一口一樣,硬生生造就出這樣一個被蛀了洞的牙。
七看著那個獨特的缺口,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是猼。
【你應(yīng)該喜歡,它是有毒的?!?p> 七突然退了一步,感覺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他更加小心了。
一條飽經(jīng)風(fēng)霜年老失修的木板橋,被幾條銹的不成樣子的鐵鏈子拴著,連扶手都沒有,從這頭一路懸空,直接穿過那造型獨特的缺口處,延伸到另一座山上,長的可怕。
橋上風(fēng)大,鐵鏈沒規(guī)律的一搖一晃,橋下可以算是高山懸崖,有流水經(jīng)過,從這的視野顯得小巧玲瓏,像條銀帶子。
大概是周圍的低丘許多,走的煩不勝煩還容易出錯,所以干脆修條空路跨過去。
這是條不好走的捷徑。
七看見板橋上的青苔上有留下的腳印,還有幾處踩斷的新痕跡。把這些痕跡理了理,起碼有七八個人從這經(jīng)過,也不知掉下去了幾個,橋太長,看不全。
是陳家騙來的人嗎?
七反手抽出密傘,傘葉一轉(zhuǎn),突然撐開。身體前傾,他足尖點在鐵鏈而非木板,輕盈的駕著風(fēng),一路輕功似的飄過去的。
密傘、長連、巫十指,是家族三大費盡心血打造的武器,也是最難練成的武器。
密傘為其三之首,在家族中最廣為流傳的除了它的難度,便就是它的御空之能,讓從天而降不再是夢。不知羨慕死了多少少年少女,學(xué)會了這一手,逃生路上該有多方便。
但那望而生畏的難度,也讓年輕的孩子看見密傘就像是在看一頭怪獸,生怕被長輩以一句“要迎難而上”捉去學(xué)控制式。
誰敢說真金不怕火煉?
沒人敢的。
說了長輩就要笑了,哦~我們家不敗前人之風(fēng)云云。
然后小黑屋般的十八年控制式是躲不掉了。
這些都是曲仆告訴他的。
七想去看看。
七是陰月宮的月主。
月主要聽話,非任務(wù)與指示,請切勿出宮。
過了山,是一片未經(jīng)開發(fā)的處女地,充滿了原始森林的危險氣息。蹤跡到這里就很難追蹤了,七斷斷續(xù)續(xù)的跑了幾處人煙熄滅的篝火。
這里的濕度高,瘴氣無處不在,更容易侵蝕掉一些東西。
七摸摸未燃盡的木炭,時間應(yīng)該不超過三天??磥砑易迥沁叺那閳筮€是慢了半拍,如果是族里的人,那這早就干凈了。
不對,族人是不會燃篝火扎營帳的,太麻煩了。
等等,我想這個干嘛?
腦子有點短路的七,從密傘里摸一粒散瘴的藥吞下。揉一揉太陽穴,這里的瘴氣和其他地方的有點不太一樣,大概是……太重了?壓的有點缺氧。
難怪曲仆專門囑咐讓他一定要帶上族里配制的散瘴氣的藥丸子。
沒見過工業(yè)污染城市霧靄的七表示,這瘴氣真是不同尋常世間少有。
——
“呼,呼……我說,就是這兒吧?”氣喘吁吁的鄒胖子第一次感受到,要減肥!
老怪也汗流浹背,但他依舊穿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連拉鏈都沒打開,最多就是卷起了袖口,不像其他人脫的都差不多了。
“這里的濕度越來越高了,如果不想帶一身風(fēng)濕骨痛回去,最好一周內(nèi)搞定。”
鄒胖子欣賞夠了那長的奇思妙想的牙口缺兒,往后望去,這一瞧,惹的胖子哈哈笑。
“我滴大老板呦,您行不行???”鄒胖子指指大老板旁邊的人,“連陳大師都爬的比您利索!”
老怪也笑的搖搖頭,“城里人唉……這身體素質(zhì)不行啊。”
“你們兩別光顧著說話,拉老人家一把呀!”陳大師累的錘著腰,被仗義的鄒胖子毫無預(yù)兆的一把子拽著背包給拉了上來,嚇的陳大師趴在地上當(dāng)烏龜。
穩(wěn)了才拍拍膝蓋的泥土爬起來,整理整理自己,如果只是看上半身的話,那就是又恢復(fù)成那個裝模作樣的大師逼格。
這臉皮也是厚的可怕。
大概也是為了逼格,陳大師穿著深色的中山裝,因為爬山前后擺不方便,所以他把前后一起打個結(jié),那效果就是個小老頭穿旗袍裙秀大腿似的。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你們……慢點??!”
大老板,這次行動的主導(dǎo)人,正在后面爬的上氣不接下氣。順便一說,這位大老板的背包還在鄒胖子身上馱著。
“我,好歹,是,你們的,雇主?。 眱筛巧秸纫蛔笠挥覔沃罄习?,他的腿看上去要抖成江南style了。
“你們,干嘛TM的,走的TM的,這么快?!”
鄒胖子心里一句呵呵,小聲抱怨道:“不走快點能趕上那小子嗎,等著被人捷足先登??!”
他沒有發(fā)現(xiàn),正錘著腰的陳大師在鄒胖子說這句話時微微側(cè)了一下頭,耳朵動了動。他若有所思,露出了一個顯得高深莫測的表情,并非裝出來的那種。
老怪在兩人里插進(jìn)去,很自然的把鄒胖子擋后面,他對陳大師道:“我和胖子也可以算是大老板的合作伙伴,你可是他花大錢直接雇的,還不去幫忙,等被扣票子?”
陳大師好像是懵了一下,突然想起似的,慌里慌張跑下去,“大,大老板哎!我不是故意的哎,我這就來幫忙!”
“拜托您一定要手下留情?。?!”
空谷傳響,萬徑人蹤滅,千山鳥飛絕。
鄒胖子噗嗤,憋著笑出聲,“這陳大師還挺逗的?!?p> 老怪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拍兩下鄒胖子的肩膀,突然用力給他的頭來一下,直接把鄒胖子拍傻了。
“你咋滴嘞?”鄒胖子差點飚一口方言,“有你這樣沒事找事的嗎?”卻看到老怪的表情嚴(yán)肅的很。
“老,老怪,你,你哈了?”
老怪做了一個不能說的動作,又用指頭夾住嘴巴,這是告訴他,嘴巴放嚴(yán)實點。
鄒胖子的心懸了起來,這是怕隔墻有耳啊。
難道有人在監(jiān)視他們?
不不不,說不定是怕被套去了話。老怪不可能,那么只有……
鄒胖子心里思量,面上不顯,卻找起了其他話題。
“唉,老怪你看,這老橋,你看我能行不?”
老怪從上到下打量鄒胖子,又后退幾步打量一番,感覺不夠又后退了幾步……
“你這體量,懸啊。”老怪甚至還對比了一下鄒胖子的寬度與橋的寬度,做了一個你比橋還胖了這么多的估量。
“不過不要緊,你是一個靈敏的胖子,肯定是能過去的?!?p> 鄒胖子臉都?xì)饷浟?,“我靈敏你妹!”
大老板終于半死不活的爬了上來,他連牙口缺兒都沒看,首先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條半死不活的木板橋。
他的腳開始打著擺子,顫顫巍巍的在崖邊上往下看了一眼,當(dāng)場嚇趴在地上不停往回爬,直爬到他認(rèn)為的安全的地方為止。
“嘛呀,嘛呀,我滴嘛呀!”
大老板抓耳撓腮,“我當(dāng)初是吃了什么鬼迷藥,怎么想到跑這里來的?!”
老怪在一旁悠哉悠哉,淡定的很,只是他覺得有些奇怪,便問:“你這么怕,干嘛來做這一行???”
鄒胖子嘖嘖嘖,“瞅著沒,我們都是來晚的,那橋上那么多腳印子,多少人吶?!?p> “還有那斷掉的木板,也不知栽了幾個下去?!?p> 陳大師走來走去,仔細(xì)的觀察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想的那種痕跡,頓時放松多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要回去?。∵@鬼地方愛來誰來!”大老板拼命的往后爬,但被陳大師一句話留了下來。
“老板,那個,錢的事……”
他突然起身,有點焦急的問陳大師:“大師,真的必須要那玩意兒嗎?!”
陳大師也欲哭無淚道:“大老板,我哪知道啊,這不是我的方子,您問錯人了,我舍命陪您來這兒只是為了那么那么點小小的錢而已!”
聽他那強調(diào)的語氣,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得了那么點錢而已。
貪財?shù)娜耍肋h(yuǎn)不會說自己貪財。因為,這樣可以給自己找更多的理由貪更多的錢財。
但是……
老怪感覺更奇怪了,這么這個陳大師,好像是在故意給自己貼上“貪財”這個標(biāo)簽一樣。
就像是在保持人設(shè)。
“我們,繞路過去可以嗎?”大老板看著崖底膽寒的咽了口口水,又趕緊縮了回去。
老怪問:“已經(jīng)有很多人過去了,你確定要繞路?”
“那恐怕我們明天都到不了?!?p> 他嘆息道:“希望到時候那群人能給我們留點殘渣什么的?!?p> “開玩笑!”鄒胖子鄙夷,“做這行的哪個不是雁過拔毛,誰還會留錢給你!”
老怪笑,“那可好,全拿走吧,留錢的地方更可怕。人家高手都沒本事一掃而空的地方,我們過去就是送菜!”
這兩人一唱一和,愣是把大老板給嚇懵了。
陳大師見狀,對大老板道:“反正您是付了錢的,我一定想法子把您給帶回來!”
“去不去,老板您說了算,反正錢都是我的!”
老怪瞅著,這人設(shè),有點脫軌了啊。
大老板哭喪著臉,“還是要去的,不能不去啊!”
鄒胖子豎起大拇指,“兄弟!有決心!胖爺挺你!”
大老板……大老板更想哭了。
此乃何人
【無責(zé)任劇場】 大老板:作者出來挨打!當(dāng)初給我安排的人設(shè)明明不是這樣的?。? 陳大師:我的人設(shè)也有錯!明明只要打滾賣萌,為什么要老人家去扮演這么危險的角色??! 鄒胖子:胖爺?shù)娜嗽O(shè)也!你說說看,你哪里突出來胖爺?shù)挠⒚魃裎?,快被老怪坑死了? 老怪:我才姓鄒啊……為什么你一直叫鄒胖子? 七:…… 曲仆:我覺得他們太幸福了。 月仆:是的。 曲仆:居然斤斤計較這點小事,要不我們?nèi)屃怂麄兊奈恢冒伞? 月仆:不去。 曲仆:為啥??? 月仆:你又不是月主,我憑啥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