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拿著桃木劍在院子里對著空氣劈砍刺挑,時而蹲下時而跳起,不知情的人看到都會以為他是個瘋子。
可周圍的吃瓜群眾知道高飛并不是在耍瘋,他是在和不干凈的東西搏斗。畢竟高飛的本事他們早就知道,對這種情形也是見怪不怪了。
其實高飛所持的桃木劍充其量也就能對一般的冤魂造成傷害,此時的蕭山因為吞噬了眾多冤魂,再加上他生前就是陰氣極重的人所以此時已經(jīng)成了比較高級的怨魂。
因此,從理論上來說高飛是無法對蕭山造成實質(zhì)傷害的。但是他剛做怨魂不久,對諸如桃木劍之類的法器有著天然的恐懼,所以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和高飛硬砰。
就在這一人一怨魂在院子里如兒戲一般的打了幾個回合正對峙的時候,一條大黃狗突然竄上了墻頭。
這大黃狗是純種中華田園犬的模樣,體型健碩,曲線優(yōu)美,毛發(fā)光亮。它伸了個懶腰然后一躍跳到了蕭山的背后,一口就將他的腦袋咬掉了一塊給吞掉了。
蕭山疼的哇哇怪叫,放開高強的魂魄就倉惶逃命去了。那條大黃狗看了高飛一眼也緊隨其后追了上去,很快就把他撲到在地上給生啃了。
高強的魂魄沒有了蕭山的鉗制很順利的就回歸了身體,片刻后悠悠醒了過來。
高飛見父親無恙松了一口氣,他看著大黃狗消失的方向心里忍不住泛起了疑惑。
“那條狗看來只有我能看到,難道它是狗的陰魂?可狗的陰魂怎么可能打得過蕭山?”
高強恢復(fù)了神智周圍的吃瓜群眾見無瓜可吃便陸續(xù)散去,只有一個和高飛年齡相仿的男人留了下來。
“阿飛啊,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也不接啊?!备呓糁L長的斜劉海,穿著緊身褲豆豆鞋,腋下還夾著一個小皮包。他往嘴角塞了一根煙,點燃后略帶不滿的說道:“剛好我明天和張璐結(jié)婚,你可一定要來啊。咱倆打小一起長大,總不能因為張璐和我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咱倆的交情了吧?”
“交情?”高飛反諷了一句,淡漠的說道:“再說吧?!?p> “再說啥再說,就這么定了?!备呓ú荒蜔┑臄[擺手,自顧自的說道:“你不來就說明你對張璐還沒放下,可現(xiàn)在張璐已經(jīng)跟了我,你總不能惦記發(fā)小的老婆吧?”
高建說完吹了吹劉海,叼著香煙一步三晃的離開了。
高飛扶著高強進房間在沙發(fā)上坐下,張蓉給他倒了一杯水之后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蕭傾城。高飛見狀介紹道:“這是蕭傾城蕭老師,是我朋友。剛剛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們剛好在一起,所以就蹭她的車一起過來了。”
“哦,蕭老師啊,你好你好,快請坐。”張蓉在心里自動的在朋友兩個字面前加了個女字,她樂呵呵的說道:“蕭老師愛吃什么水果,我去給你洗?!?p> 蕭傾城聞言客氣道:“阿姨不用這么麻煩,我早上不習(xí)慣吃水果?!?p> “沒事沒事,不麻煩?!睆埲財[擺手,對著高飛說道:“你來給我?guī)兔??!?p> 母子兩人到了后廚,張蓉悄悄的對高飛嗔怪道:“你這臭小子,談戀愛也不給我們說?!?p> “我的媽耶,你可真敢想。你知道她是誰嗎?”高飛訕笑一聲,他決定暫時隱瞞自己最近經(jīng)歷的事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你就姑且把她當成我朋友就行了,可千萬別說什么讓我們尷尬的事?!?p> 張蓉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看高飛一臉鄭重的樣子便沒有揪著不放,轉(zhuǎn)而嘆氣說道:“你都三十了,要工作沒工作,要對象沒對象,你說你這樣下去我們還能抱上孫子嗎?”
官方吐槽最為致命,高飛頓時掩面落荒而逃。他天資聰穎,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做事也十分細心,在哪個崗位上都能把工作完成的很好。
為人也是開朗大方,對人熱情,從不吝嗇對他人的幫助,所以到哪人緣都不錯。當然他的缺點也不少,但最為致命的一個就是他太過于較真。
每到一個單位發(fā)現(xiàn)單位有一點違規(guī)之處他就要跳腳和老板大干一場,然后離職走人。
可生活不是童話,再大的單位都多少有點違規(guī)之處。大到違法亂紀,小到克扣員工薪水及福利待遇等等。
長此以往下來他換了很多工作、很多行業(yè),真正做到了技多不壓身,啥都懂一點,啥都會一點,但啥都做不精。
所以他到現(xiàn)在連個正經(jīng)的職業(yè)都沒有,不僅沒有職業(yè),還沒有夢想、沒有干勁、沒有戀愛欲,是一個躺的十分標準的青年。
吃過早飯高強和張蓉開始了一天的忙碌,高飛便帶著蕭傾城參觀自己的村子。
高飛村子的環(huán)境格外的好,草木蔥郁不說家家門口還種著一簇簇鮮花。
蕭傾城十分驚訝于這個村子能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細問之下才知道緣由。
近幾年在政策的支持下,很多原本依山傍水但是交通不便經(jīng)濟落后的村子,秉承著‘靠山吃山山常綠,傍水吃水水長青’的發(fā)展理念紛紛發(fā)掘出自己村子的文旅資源。
兩人并肩走著,蕭傾城矮了高飛半頭,兩人走在一起倒也有種‘郎才女貌’的般配感。
冤家路窄這個詞能被造出來是有一定道理的,高建這兩天十分高興,因為他就要結(jié)婚了。
他即將要娶的人曾經(jīng)是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但是他對此并不介意。
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對他來說能娶到家里就是自己的,哪怕她曾經(jīng)是已婚婦女也沒什么可介意的。
可現(xiàn)在他的好心情被一股妒火給燒沒了,因為他看到高飛和蕭傾城有說有笑的在聊天。
高飛對高建來說就是個教科書般的“別人家的孩子”,雖然高飛也并不出眾但架不住高建更遜幾分,所以他整個學(xué)生時代都是在高飛的影子下長大的。
初中畢業(yè)以后他游手好閑在社會上瞎混了幾年,最后經(jīng)過他爸媽對高強再三央求才把他送到了高飛家里做廚師學(xué)徒。
可這小子學(xué)徒學(xué)的不咋地,挖墻腳的功夫倒是有一手。
高飛在一年中秋節(jié)的時候帶女朋友張璐回家過節(jié),兩人在家就吃了個晚飯的功夫高建就把張璐的聯(lián)系方式搞到手了。
再之后高建成功挖塌了高飛的墻腳,他自然也不能繼續(xù)留在高飛家里做學(xué)徒,索性便借機領(lǐng)著張璐去其他城市發(fā)展了。
這兩年倒買倒賣的做了點小生意,也算是發(fā)了點小財。
他一直洋洋得意的把挖塌高飛的墻腳視為自己的翻身仗,可此時見到高飛又找了一個比張璐強得多的女朋友內(nèi)心的妒火又燃燒了起來。
既然女朋友比不過,那就比硬實力吧。
“滴,滴滴~”
高建故意按了兩聲喇叭,在車窗伸出腦袋對高飛兩人喊道:“阿飛,你們?nèi)ツ陌。恳灰規(guī)銈円怀??我剛買的新車,花了二十多萬呢。”
高飛見狀頓時一陣頭大,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鄙視高建,但奈何人家確實比自己混得好。
他只能悻悻的說道:“不用,我們就在村里隨便逛逛?!?p> “行吧,明天我的喜酒你一定要參加哈?!?p> 高建甩了甩劉海,嘚瑟的說道:“喜酒在東安酒店辦的,那可是五星級酒店,一桌酒席不算煙酒都要三千多呢。你去嘗嘗菜,以后你結(jié)婚的時候也可以去那里辦。
只是那邊席位很難定,你沒關(guān)系很難定的到。不過沒事,到時候可以找我。我叔叔的小舅子在那里上班,有什么事我一個電話就搞定了?!?p> 高飛敷衍著說道:“嗯嗯,好?!?p> 高建嘚瑟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蕭傾城好奇的問道:“你和這人有什么恩怨嗎?”
“恩怨談不上,勉強能算是有點積怨吧?!?p> 高飛簡明扼要的把兩人的糾葛說了一遍,蕭傾城聽后對高建的人品深深的鄙夷。
“明天他的婚禮你想去嗎?”
高飛愣了愣,苦笑道:“我去干啥?給我戴綠帽子的人要結(jié)婚了,我難道還要去送上新婚祝福嗎?”
“不不不,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蕭傾城莞爾一笑,腹黑的說道:“你這兩天幫了我很多忙,我也得幫你出出氣不是?”
高飛和蕭傾城兩人在家里吃過午飯之后就動身回東安市了,到緹香郡之后蕭傾城回集團去安排一些事情,而高飛則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
高飛作為廚師的兒子,做菜的手藝可以說盡得其父的真?zhèn)鳌?p> 蕭傾城傍晚回來的時候瞬間覺得自己手里拎著的零食不香了,還不等她說話高飛就對她說道:“看啥呢,坐下一起吃吧。”
蕭傾城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下拿起碗筷便吃了起來。
高飛一手盤著核桃一手拿著筷子,見她吃得香便笑瞇瞇的說道:“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訴我,我來做給你吃?!?p> 蕭傾城聞言心里有一陣暖流流過,然而還不等她道謝就聽高飛繼續(xù)說道:“我出工,你出菜,飯一起吃,水電燃氣一人一半。你覺得怎么樣?”
蕭傾城使勁咬了口饅頭,氣哼哼的道:“我覺得行。”
到了晚上雖然高飛再三保證房子里啥也沒有,但蕭傾城仍然不放心。
最終高飛實在沒辦法便親手畫了幾張門神像貼到了房子里的所有門窗上。
蕭傾城看著這些抽象至極的畫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你畫的是門神不是加菲貓?”
高飛故作高深的忽悠道:“神佛畫像重神韻而不重其形,你自內(nèi)心敬他是門神,他就是門神?!?p> 蕭傾城恍然的點點頭,再看這些畫像頓時覺得惟妙惟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