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又只是去教書而已，自己前世讀了那么多書，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某人的心里的真香定律又開始發(fā)揮作用了。
只是我能教點什么呢？“明經(jīng)”里的之乎者也？不行不行，別人教我還差不多?！斑M士”里面的吟詩作對，更不行了。雖然經(jīng)過時空力量的加持和這段時間的惡補，教授學生經(jīng)史和作賦，對于他來說也不難，但是烙在記憶最深處的標簽是“理工男”，本能的排斥去教文科。
他還在想著：吟出來倒是可以，自己根本不會說文解字，而且吟一首少一首。老子原本要是學的文科就好了。
總不可能教他們模具制造，計算機原理吧，這特么是高等數(shù)學啊，這世界誰能聽得懂。對了，這些教不了，數(shù)學物理總可以了吧，在這世界叫什么來著？
方大人見寧昱在思考，也不催他。若是不經(jīng)思考，一口答應(yīng)下來，要么其心不軌，要么當不得事，做不到盡善盡美。但他哪知道寧昱表面謙恭，這個腹黑嘴碎的家伙心里叫了幾句老憤青，好青年，好老年，還說他古板。若是得知定要亂棍打?qū)⒊鋈ィ偃コ怂γ?p> 寧昱想了一想，才道：“若是啟蒙，傳授基礎(chǔ)，引導入門的話，學生倒是能教。但經(jīng)史非學生之長，倒是擅長算數(shù)和格物之學?！?p> 方溪奇道：“啟智開蒙并不難，你堂堂解元，也太過于自謙了。倒是你是解元之身，竟說不長于經(jīng)史，而精于算數(shù)和格物？”
寧昱點了點頭，笑道：“是的大人，學生確實精于算數(shù)和格物之學。經(jīng)史只是學業(yè)，就如方才同大人說的，興趣乃是精神欲望?！?p> 方大人不禁莞爾道：“哈哈，老夫越來越發(fā)覺，中則你最會自圓其說。你是解元，都不敢說精于經(jīng)史，那么想來這算數(shù)和格物，一定是有所建樹了吧。不知道與小女比起來如何？”
你閨女？想來不過會點九章算術(shù)，區(qū)區(qū)小學生水平。
“不是學生夸口，在這天下，無出其右?！睂庩懦酥埔?，大大咧咧地道。
其實不是寧昱在吹牛，古代根本不注重數(shù)學，更不要說物理了。在大秦朝初期，要發(fā)展民生經(jīng)濟，朝廷才開了算學，通過明算一科也可以取士。但是讀書的士子大多重視詩詞和經(jīng)注，要考那進士和明經(jīng)，明算等科并不為人重視。
不過他可是學過了高等數(shù)學的淫……這時代的水平頂多就是在初中，說沒人超得過他，也不是自吹自擂。
“說到經(jīng)史集注，你謙虛得緊。這會說到算數(shù)格物，便也有些狂妄了，什么叫無出其右，這天下間便沒有人超得過你？難不成進士科你不考了，要去考那明算科？中則，這酒是好喝，莫要醉了且不自知。”方大人善意提醒道。
末了，方溪又打趣了一句：“你這句話倒是和小女有些相像，那丫頭成日說天下間在算學上能超過她的，不出五指之數(shù)?！?p> 寧昱知道他不信，曬然一笑，道：“大人以后便知?！?p> “老夫姑且算是信上你一回。若是能教授算學，倒是書院正缺人手，小女整天抱怨勞累得很。只是這有興趣學習算數(shù)的士子少得可憐，書院每年在這一科上都要耗費不少，入不敷出。如何開源節(jié)流，倒讓老夫頭疼。還有格物，書院還從未有這一科?！?p> 學的人少？這個簡單，宣傳啊，做招生簡章啊，想當初我就是被那些招生簡章給騙了一次又一次。入不敷出？漲價嘛，后世民辦大學多得要死，學費還賊貴，可哪一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大人不必憂心，這開源之法，倒也不難?！睂庩判赜谐芍瘛?p> 方溪大感興趣道：“哦？中則你有何妙法？”
寧昱便細細地說了如何印制宣傳單，又如何遣人分發(fā)，以便達到廣而告之的效果。
“……#￥%……&……這傳單上面的內(nèi)容，一是突出書院師資，書院有多少位先生，哪一年考了什么功名，代表作是哪些。嗯，可以找兩位大儒為表率，介紹其生平，如果有大作可選一二刊登上去。二是要介紹開設(shè)課目，由誰執(zhí)教，讓人一目了然。三要突出書院環(huán)境和學習風氣，還要點名某某進士在書院學習過，哪年考上的。學子們都是要考取功名的，閉門造車總不如來討教一下別人的學習之法，是如何考上的。如此一來，何愁生源？”
這只是初級的營銷方法，在那個世界滿大街都是，陸?？仗?，電視紙張鋪天蓋地，想不了解都難。
寧昱眉飛色舞地描繪發(fā)傳單的好處，方太守聽得呆了。
竟然有如此之法？老夫怎么從未想到，為了這書院生源，也不知磨破了多少頭皮，寧昱輕輕松松就解決了？當下更耐心地聽著，心里細細品味。
“這重中之中，便關(guān)系到書院的收入問題了。這算術(shù)和格物一道，不光招收商賈子弟，學費也要提高，反正商戶家底豐厚，多個一兩半兩的也無所謂?！?p> 方溪眉頭皺起，搖頭道：“商戶子弟前來學習又怎會只選算術(shù)和格物？還不是要考取功名。而且提了學費，怕是更沒有人來了?！?p> 寧昱笑著解釋道：“大人，能考取功名的畢竟是少數(shù)，其余的人自知終生無望，還不如學一技之長。有家業(yè)的能做到帳目心中有數(shù)，不被帳房蒙騙；沒有家業(yè)的也可以去上班，哦不是，是受聘。不管受聘哪里，總算是頭腦上的工作，比下蠻力強多了。大人說他們會不會來？至于提升費用，學生稱之為品牌效應(yīng)，因為貴，所以好。書院里先生的月俸，房屋修繕保養(yǎng)，紙張都要花費銀錢。若是有剩余，大人不以賺錢為目的，可以設(shè)立獎學金和助學金?！?p> 方溪暗道：此人思維雖然如天馬行空，每每出人意表，但方法又確實可行，看來不可等閑視之。
本來昨日方溪在見了寧昱就開始就非常欣賞其才華，現(xiàn)在經(jīng)過長談，對他更是刮目相看了。
又道：“這學金是怎么回事？”
寧昱說的詞匯此前并未聽說過，雖然聽了名字便知是做什么用，可方大人還是想聽聽具體施行的辦法。
“獎學金是給學業(yè)品行優(yōu)秀的學子，可以一月一評，也可以一季一評。雖然錢不多，可事關(guān)榮譽，足以讓學子們卯足了精力專心學業(yè)。這助學金嘛，則是給家庭困難的學子補貼家用，令其不要為個人生計而愁，沒有后顧之憂，更是專心讀書了。這兩種舉措，時間一長，便會形成一個良好的學習風氣。書院學生即便考上了功名，也會對書院懷有深厚的感情，以后書院要是有困難，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反而會捐錢捐物幫助，大人又因此可以招收更多的寒門學子。嗯，這個便叫良性循環(huán)，此風一成，其他各地書院皆會仿效。如此，大人所期待的教化之功，便輕而易舉，垂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