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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偽君子

19、受我一拜

大秦偽君子 道號不言 2142 2019-04-14 09:00:00

  寧昱一口氣說完,便等方大人自行體會。這種辦學校,招生教育的方法在后世已經(jīng)很完善,但在這個時代是非常超前的。哪怕是自己說出來都是邊說邊在腦海里整理,有些概念還要轉(zhuǎn)換一下。這一席話,可累死我了,比抬了一百斤東西還要累。

  方管家在一旁靜聽,雖然聽得不甚明了,也知道寧昱大體指的是什么意思,見大人作思考狀,心下驚駭寧昱的才學。能讓自家大人長時思考的事情并不多見。

  方溪一邊體會,一邊權(quán)衡,手上下意識的端著杯子。寧昱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后來索性放開酒興喝了起來。

  見寧昱喝完,方管家立馬滿上,只是兩人都不敢出聲,心怕打擾了大人思考,一時間氣氛安靜至極,落針可聞。

  寧昱等了兩盞茶工夫,方大人才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又待管家把杯子斟滿,才道:“中則,你適才所言,初聽時互為掣肘,還以為你是酒后之言,細想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一處不是妙想天開,老夫竟然挑不出一點毛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是猶如醍醐灌頂,振聾發(fā)聵。想不老夫已至花甲年紀,竟然才因你開悟。此杯,我代這金陵學子,敬你!”

  方溪情真意切,寧昱忙說不敢,站起身來飲了才入座。

  兩人又商討了招生辦學的細節(jié),有些不甚明了的,方大人還虛心受教,絲毫沒有架子,直至一一弄懂為止。

  談完了招生的事,寧昱才道:“還有一事,要與大人商討?!?p>  方溪擺了擺手道:“不要大人大人地叫了,老夫年歲和你父輩差不多,叫伯父吧?!?p>  寧昱心知這根粗大腿抱牢了,立即打蛇隨棍上,應道:“是,伯父。去書院教學之事,估計有些困難,侄兒這里有兩本書稿,伯父先看上一看?!?p>  方溪有些疑惑寧昱說去書院有些困難的話,以為是托詞,不過還是先翻了《句讀新解》來看,邊看邊笑,道:“昨天見你那首詞里加了句讀,老夫正想問上一問,卻因一來你就拋出這些新奇觀點給忘了??磥砟阍缇椭览戏蛞闳海缬袦蕚浒??!?p>  寧昱笑道:“這個侄兒倒是沒有猜出來?!?p>  方溪把書翻完,又拿起《三字經(jīng)》來看。

  這一看就大驚失色。

  這本書淺顯易懂。三字為一句,短小精悍、瑯瑯上口。其中文史哲理、天文地理、人倫義理、忠孝節(jié)義等等無所不包,主旨又契合儒家的仁,義,誠,敬,孝。

  此書取材典范,學生要是以此為開蒙讀本,了解了常識、傳統(tǒng)國學及歷史故事,以及故事內(nèi)涵中的做人做事的道理,比起一開始就拿著四書五經(jīng)來讀的好。

  真不知道寧昱是如何作出來的。

  老夫要是拿了這本書作蒙學之用,再上書朝廷推廣,這教化之功怕比歷代大儒做得還要好!

  方溪雙手顫抖,聲音激動,問道:“此書也是你所作?”說罷連自己都感覺多余。扉頁和尾頁都蓋著寧昱的私印,里面還有一句是提到他的,還提了寧昱自己。

  寧昱點點頭道:“正是小侄所作,不過是由師傅指點過?!?p>  方溪嘆道:“你師傅可真是位奇人,竟然教出這么一個弟子。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何處?”

  寧昱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回道:“初見師傅之時,小侄才得十來歲。那時他已經(jīng)白須及腹,卻顏如童子,身體壯實,不見老態(tài)。小侄也看不出年紀,只教了我三年便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往日和他相處之時,曾聽他說過要回海外仙山的?!?p>  方溪道:“仙人之說,虛無縹緲,沒想到你還有幾分仙緣。此書何時成書的?”

  寧昱指著桌中的酒壇道:“就在不久前,按師傅傳授的方法釀出醉仙燒后,感懷師傅,便寫了出來,很多字句都是他平日教導我的?!?p>  醉仙燒已然是金陵名酒了,方溪自然知道。不過此時才清楚是寧昱釀造出來。默想了一下,方才還說讓寧昱去書院教授學生,他遲遲未答應,原來是他看不上罷了。

  不過這種人才不拉攏來用到實處去,實在太可惜了。而且這本《三字經(jīng)》一定要獻給朝廷才是。

  方溪問道:“若是將此書獻給朝廷,你可愿意?”

  寧昱心中本來就抱著這個意思,朝方溪敬了一杯酒才道:“伯父且聽我說一句。若是以舉人的身份獻出去,未必能引起朝廷重視,能夠廣為推行。小侄的想法是,此書乃是伯父所作……若是傳了出去,教化之功莫大。”

  他想的是一本《三字經(jīng)》能把方溪牢牢綁定,自己便可以在金陵城中橫著走了。何況他腦海中還有《千字文》《弟子規(guī)》等蒙學經(jīng)典,在有需要的時候,自然可以拿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在南朝年間成書的《千字文》,在這個世界竟然沒有。除了《千字文》之外,《蒙學十三經(jīng)》都是后來才成書的,更是大大便宜了寧某人。

  不過他自然不會說出來,悶聲發(fā)大財便好。

  方溪皺眉道:“怎么能說是老夫所作?這分明是欺君罔上?!?p>  寧昱正色道:“伯父!若不是在你治下,小侄雖然清貧才有書可讀,最終成書,說起來也有伯父的功勞。再說小侄人微言輕,伯父是朝廷三品大員,若是由小侄來推廣,勢必落不到實處。如果借伯父之名,天下之人皆有書可讀,伯父功勞可不小,為何又擔不得原著之名?難道伯父還在意這些虛名?小侄所知,伯父乃是以教化蒼生為己任啊!再說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外人堅決不會知曉!”

  方溪閉目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道:“只是老夫汗顏得很,也罷,為了萬民教化的大義,老夫便做一次欺世盜名之輩。不過老夫之名只能署于你之后,當個第二作者便可了?!?p>  說完方溪親自滿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來,鄭重朝寧昱拜了兩拜,道:“第一拜乃是替天下蒼生,萬民教化而拜。第二拜是為賢侄高義而拜。至于第三拜,老夫卻不能拜,以此酒敬你!”

  方管家在一旁瞧得心驚。自家老爺,便是見了欽差也只是拱手以示禮敬而已。今日卻對這個末學后進小侄晚輩,兩次敬酒后竟然再兩拜敬酒,傳出去真是天下奇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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