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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亂

第十五章 江湖事

合州亂 穿西裝的皮怪 4014 2018-05-12 12:00:00

  劉景秀的尸體此時已入殮,整個劉府上下都在籌備劉景秀的喪事,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王堅留下的兩個捕頭被宋景樂差去書房附近尋找線索,柳催雪因受趙鈺的命令,幾乎兩人走哪,跟到哪。

  宋景樂猜測兇手應(yīng)該還在劉府內(nèi),因此整個劉府上下,除了原本的下人外,還多了許多衙門的人,府外更是三步一崗,十步一哨,圍了個水泄不通。

  宋景樂和沈蒼梧兩人在府內(nèi)后院的涼亭內(nèi)落座。

  宋景樂眉頭緊鎖,腦袋里飛速旋轉(zhuǎn),思索著案子的事。

  沈蒼梧坐在一旁,沒有著急開口,他在等宋景樂出聲。

  柳催雪站在兩人七步之遙的廊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兩人。

  這場面看著有些詭異,宋景樂和沈蒼梧卻習(xí)以為常。

  宋景樂每次想事情的時候,總喜歡咬手指。他這會兒跟入定了一般,咬著手指,偶爾皺皺眉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柳催雪站的有些累,索性走了過去,在宋景樂對面的石凳上落座。

  宋景樂此刻在思索的是劉景秀身上的傷口,腦袋中有些混亂。

  劉景秀的致命傷是寬刃劍所為毋庸置疑,宋景樂眼睛亮了亮。

  沈蒼梧的佩劍名:凰羽。這把劍可不是凡品,劍長三尺五寸,重三斤,劍身與劍鞘都是白色,劍柄上雕有凰,劍身周圍遍布鶴羽紋路,劍鞘之上飾有鳳凰石與鶴羽,飄然若仙。

  傳聞此劍乃東晉時期謝家所有,與謝玄的皓羽劍、夢仙劍乃一人所鑄,鑄劍師名不詳。此劍出,劍擊時有凰鳴。皓羽劍與夢仙劍在貞觀年間被純陽宮收藏,凰羽劍遺落在外,沈蒼梧十歲那年,機緣巧合得了此劍。

  宋景樂本人的佩劍名長亭,是一把寬刃劍。這把劍的來歷同樣也不凡,光是外形就給人一種不一樣的震懾力。

  長亭劍長五尺,重達足足三十七斤,劍身呈現(xiàn)黑玉色,光照之下晶瑩剔透。相傳是當(dāng)世鑄劍大師鹿無厭在東海一座海島上的溶洞內(nèi)發(fā)現(xiàn)黑玉,觸手極寒,質(zhì)地堅硬。因有兇獸看護,請得宋景樂師傅風(fēng)行云取下黑玉,歷時七七四十九天鑄造而成。

  沈蒼梧自小喜歡研究兵刃,師父風(fēng)行云也教過他許多。

  宋景樂抬頭看向沈蒼梧,神情頗為嚴(yán)肅,“哥,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哪些人擅用寬刃劍?”

  柳催雪微微抬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怎么?宋公子是想從江湖上用寬刃劍的人入手查起?”

  宋景樂似乎不太愿意和柳催雪搭話,但不回應(yīng)又覺得自己太沒教養(yǎng),便道:“嗯,我覺得這刺殺的人鐵定是江湖人,否則怎么會縮骨功?”

  柳催雪“哦”了聲,又道:“沈公子對兵刃有研究?”

  沈蒼梧接了話,“湊巧而已,家?guī)熛矚g鑄劍玩?!?p>  宋景樂一聽沈蒼梧提到師父,撇嘴,“他就是閑的沒事做?!?p>  柳催雪面色平靜,沒有接話。

  沈蒼梧微微一愣,瞬即笑了起來,“江湖上用寬刃劍較有名的,目前有薛晨、江楓眠、風(fēng)南謙、宮曉,當(dāng)然,還有你?!?p>  宋景樂略一思索,用手指瞧著自己的腮幫,道:“那這幾個人現(xiàn)在在何處?”

  沈蒼梧神情有些捉摸不定,“素衣劍薛晨,這個你清楚,我就不多說了?!?p>  “江楓眠十年前已經(jīng)隱退,目前行蹤飄渺,鮮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但他在隱退前,名聲可不小,相傳他那把“風(fēng)眠劍”隨著他的隱退,最后也散落在江湖中,不知會被哪個幸運之人得到?!?p>  “十年前,江楓眠手執(zhí)風(fēng)眠劍在江湖中行俠仗義,闖下了不小的名頭,但也因此惹下了不少仇家,后來仇家前來尋仇,他的小女兒被人擄走虐死,導(dǎo)致他夫人風(fēng)婉儀瘋癲,江楓眠這才決意退出江湖?!?p>  說到這兒,沈蒼梧唏噓不已,似是在替江楓眠夫婦惋惜。

  宋景樂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別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退隱江湖對他們而言并不是壞事?!?p>  沈蒼梧抬手就是一記板栗,“認真聽別打岔!”

  宋景樂吃痛,揉額頭的時候瞥了眼對面的柳催雪。

  柳催雪微微低著頭,似是在聽沈蒼梧說話,但看不到神情。她坐在那里,宋景樂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內(nèi)力和呼吸,似乎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宋景樂暗暗搖頭,這人內(nèi)力不低。

  或許是感受到宋景樂的目光,柳催雪抬頭,動了動纖纖玉指,給自己添了杯茶,淺淺飲了一口,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是在想一些事情。

  被沈蒼梧一敲,宋景樂想起江楓眠退隱的內(nèi)情,其實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時間太久,那時候自己又太小,記得不太清楚了。

  柳催雪纖細的手指在石桌上叩響,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江楓眠雖然用的是寬刃劍,但他的佩劍早已不知所蹤,更何況江楓眠根本不屑做這些事。當(dāng)然,也不排除有人得了“風(fēng)眠劍”來行兇,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景樂有些詫異,柳催雪說起這些事,給人感覺她好像和江楓眠很熟一樣,可等他看了過去,她的眼神里毫無波瀾。

  沈蒼梧點頭,“確實如此,江湖上還有一種傳聞,江楓眠隱退之時以內(nèi)力毀了佩劍。當(dāng)然,我個人比較相信這種說法。”

  宋景樂“嗯”了聲,“這種說法是讓人比較信服?!?p>  沈蒼梧略微頓了頓,繼續(xù)道:“而這風(fēng)南謙,說起來跟江楓眠還是有些關(guān)系的。江楓眠的夫人風(fēng)婉儀是這風(fēng)南謙的堂姐。風(fēng)南謙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雖身在江湖,但過得肆意瀟灑。”

  “不過這人的性格卻有些怪,風(fēng)婉儀瘋癲后,他不去找那些仇家報仇,反而約了江楓眠,兩人打了一場,誰勝誰負便就不得而知了。那之后,在各處似乎都有了他的身影,一路游山玩水的,快活得緊!”

  柳催雪未反駁沈蒼梧的話,只淡淡說道:“據(jù)說風(fēng)南謙天資聰穎,根骨奇佳,曾有位姓風(fēng)的武林高手想收他為徒,他說憑他的天賦,不用人教也可以成為江湖傳奇,氣的那人追了他整整三個月……”

  宋景樂和沈蒼梧同時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彼此偷偷望了一眼,滿臉的尷尬。

  柳催雪說的追著風(fēng)南謙跑了三個月的人,正是他們二人的師父風(fēng)行云。

  沈蒼梧輕“咳”了兩聲,接過了柳催雪的話頭,“風(fēng)南謙雖然用的也是寬刃劍,但卻沒有“風(fēng)眠劍”的名氣大,可能是跟他這人行事低調(diào)有關(guān)吧,有機會倒是想會一會他!”

  宋景樂正想說話,眼睛余光瞥見柳催雪時,略有些意外。

  柳催雪此刻的神情并不像先前那般冷,怎么說呢,就是眼神里有一絲狡黠,感覺像是在密謀什么事。

  宋景樂又向沈蒼梧望了過去,沈蒼梧側(cè)著頭,捧著茶盞,似乎有意避開柳催雪的目光。

  宋景樂有些疑惑,伸出手在桌下拽了拽沈蒼梧的衣袖——那什么,你和她認識?

  沈蒼梧“啊”了聲,眨眼——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宋景樂撓了撓自己的鬢角,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柳催雪看著眼前這兩人,沈蒼梧這個人呢,某些方面和那風(fēng)南謙還是有些類似的。

  宋景樂自然也有這種感覺,風(fēng)南謙是孤兒,沈蒼梧是宋家的義子,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雖未見面,實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這種感覺與他們的身世有關(guān)。

  宋景樂對江湖事了解的并不多,雖然早聽過風(fēng)南謙這些人的名字,但從不知道他和江楓眠竟也有關(guān)系。不過細想一下,風(fēng)南謙一個浪子,也不屬于殺手組織,是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一個不相干的人。

  想到此,宋景樂向沈蒼梧問道:“那宮曉,又是個什么情況?”

  宋景樂一說宮曉的名字,沈蒼梧就笑了起來,“相比于江楓眠和風(fēng)南謙的行蹤不定,這個人倒是截然相反。”

  頓了頓,沈蒼梧才繼續(xù)說道:“這個宮曉,在江湖上活躍得很,今日金陵來信,說他此刻正在斐然樓,正和季斐然親親我我呢?!?p>  柳催雪聽到斐然樓,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也不知是討厭煙花之地,還是不喜歡去那兒的人。

  秦淮河古稱龍藏浦,漢代起稱淮水,唐以后改稱秦淮。在這秦淮河上,向來最有名的并不是那所謂的秦淮夜景,而是林立于秦淮河畔的青樓妓館,斐然樓便是其中名聲響亮的青樓之一。

  斐然樓內(nèi)花魁數(shù)個,色藝雙全,樓主季斐然更是絕色。這個女人并不簡單,以一己之力在金陵立足,并且江湖朝廷通吃,但璟春歸并不喜歡與她打交道。

  沈蒼梧捕捉到了柳催雪眼中的那絲不屑,唇角勾起一絲淺笑,挺有趣的人。

  宋景樂聽到宮曉在斐然樓,忍不住笑了起來。

  宮曉這個人風(fēng)流成性,總喜歡到處拈花惹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幾乎有三百六十天待在青樓里。也不知季斐然是不是眼神不好,竟對他一見鐘情。

  宮曉和季斐然在一起的事傳出去后,不知惹得多少女子垂淚,可宮曉自此之后卻變了性子,對季斐然死心塌地,不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坊間一直有個說法,宮曉的佩劍從不輕易拔出,如果拔出,必然要見血,因而江湖中見過他拔劍的人并不多,只知道他的劍是把寬刃劍。

  宮曉這個人可以說是四人之中最高調(diào)的一個人,但他的高調(diào)卻讓人覺得很正常,且自從與季斐然在一起之后,只要不是別人主動去招惹他,他已經(jīng)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了。

  除去這三人,也就剩下素衣劍薛晨。

  柳催雪顯然也已經(jīng)想通了這個理,剛才宋景樂和沈蒼梧說的那句薛晨的事彼此清楚之類的,她也略有耳聞。

  就見柳催雪唇角微微揚起,故作茫然道:“不知薛晨此人如何?”

  宋景樂皺眉,看了眼沈蒼梧——她問呢。

  沈蒼梧擺手——問就說唄。

  宋景樂咕嚕嚕喝了口茶,望向了別處——死也不能告訴她,我們是春歸樓的人。

  沈蒼梧摸了摸下巴——嗯,這倒是。

  柳催雪看著他倆打啞謎似的,倒也沒追問,只靜靜地喝著茶。

  宋景樂跟個小孩似的伸出手指,放在口中咬著,就等著沈蒼梧給柳催雪解釋。

  等了半晌,沈蒼梧卻始終不接話。

  宋景樂伸腳,踩了沈蒼梧一腳,遂即瞪了他一眼。

  沈蒼梧呲牙,朝柳催雪笑道:“說到薛晨,得說說他的師門。薛晨的師門極其隱秘,飄渺仙宮聽過吧,他的師父就是飄渺仙宮的人。薛晨的師父有兩個徒弟,且定下規(guī)矩,每三年的冬至,是兩人的比武之期,不可更改……”

  宋景樂打斷了沈蒼梧的話,“那什么薛晨啊,他的素衣劍,其實是用相思木雕刻的木劍。所以,兇手不會是他?!?p>  柳催雪點頭,相思木帶有微微香氣,如果此物為兇器,那死者身上應(yīng)該殘留有相思木的氣味,但方才并未聞到。

  宋景樂扶著額頭,只覺得自己腦袋有千斤重。

  江湖上用寬刃劍的人都已排除,而此案死者卻是糧草轉(zhuǎn)運使,此時又是蒙宋交戰(zhàn),誰會請殺人來刺殺他,還特意用了寬刃劍?

  宋景樂心里隱隱有些怪異,他看向了沈蒼梧——哥,你有沒有說漏什么?

  沈蒼梧搖頭——就這幾個人啊。

  宋景樂嘆氣——要命,回去要讓璟春歸給我發(fā)兩個月的零花錢。

  柳催雪放下手中已涼透的茶盞,搖頭淺笑,“劉大人的死,疑點頗多,誠如宋公子所言,或許真與某些江湖勢力扯了關(guān)系。但是,依我淺見,最大的問題,應(yīng)該還是在劉府?!?p>  宋景樂對她的話很認同,不由得點頭,“確實如此?!?p>  沈蒼梧拍了拍宋景樂的肩,“別急,不是有十天的時間嗎,我們可以先從劉大人身邊的人查起?!?p>  宋景樂應(yīng)了聲,這話倒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目前手中掌握的幾條線索都不太明朗,還需得細查,而后將這些線索分開,一條條理清,這才是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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