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鄭桓身邊的大太監(jiān)錢如山就來到東宮,一進院就遇到鄭之囿。錢如山立刻請?zhí)影?,并將皇帝嘉獎的話傳達了一遍,緊接著揮手叫后邊的太監(jiān)將禮物呈給太子過目。
鄭之囿略一瞧,就明白皇帝的意思,讓旁邊的竇弘將禮物接了,親自送錢如山出門。
鄭之囿吩咐竇弘將禮物先遞與白笙,再由白笙轉(zhuǎn)遞給凌霄,讓凌霄做主分給各院。竇弘納了悶:怎么這么麻煩,往常有物品分下去,太子定會先行分好,送時只說是太子送的,大家就都無異議,后院的事,太子這么輕易就不管了?等了一會兒,竇弘也沒聽見太子繼續(xù)示下如何分配。
竇弘還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只聽見鄭之囿吼他:“快去啊,你第一天當差啊?!?p> 竇弘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邊走一邊腹誹:誰第一天當差,太子你頭一日改了主意,能怪我嗎?
白笙面對太子爺?shù)姆闯Ee動倒是鎮(zhèn)定,還不忘替鄭之囿安慰竇弘:“如今太子內(nèi)院不比以前,這不還有當家的主母嘛,再事事都要殿下費心,你當萱芷殿的那位是擺設(shè)不成?!?p> 竇弘放心了,對白笙抱抱拳:“白總管穎悟,像我這樣的粗人竟一時也反應(yīng)不上來,我回去復(fù)命,您忙著?!闭f完就離開了,腳步似乎都輕松了不少。
白笙掐了掐手指,笑了。今個正是八月十七啊,再過一會兒,各院的夫人就都到齊了。
朝暉堂內(nèi),吳夫人精神甚好。云側(cè)妃無聊地甩著帕子。王側(cè)妃水汪汪的大眼睛挨個人身上掃來掃去,怕是雞蛋里也能挑出骨頭來。見這些人淡定得很,王側(cè)妃無趣,一見趙夫人的座位還空著,啜一口茶,拿著帕子蘸蘸嘴角:“趙夫人架子還挺大的,兩位側(cè)妃都到齊了,她一個夫人,也配姍姍來遲。”
正說著凌霄同趙夫人并肩來了,大家趕緊起身,王側(cè)妃扁扁嘴。待趙夫人在位子前站好,凌霄坐定,大家見禮。
凌霄笑吟吟地開口,“我還年輕,才主事不久,好些事情還生疏得很,方才來的時候,遇見趙妹妹,就一起來了。府中各處均是井井有條的,各院各人的各項待遇也都有定數(shù),不知各位妹妹還有什么需要,大家說說吧。”
大家伙都不說話,場面上冷了起來。凌霄見狀,便朝向云側(cè)妃道:“云側(cè)妃資歷最重,還是云側(cè)妃先說吧?!?p> 云側(cè)妃前些日子才與父親詳談了半晌,如今哪敢亂來,否則她真能說出來:東宮生活樣樣都是極好的,就是看不見太子幾次,大婚這些天,連太子的頭發(fā)絲都抓不著。云側(cè)妃一時愣在那里,的確,除了精神寄托上空虛了些,其他的都好得很??偛荒苊髂繌埬懙負屘影桑螞r她也知道,太子無意于她。
王側(cè)妃見云氏如此,精神抖擻了起來:“娘娘有所不知,云姐姐最難的就是打發(fā)時光了?!贝蠹颐嫔o張了起來,這不是直接揭短,說云氏不受寵愛嘛。云側(cè)妃聽了,眉毛都快立起來了。
王側(cè)妃云淡風輕地繼續(xù)說:“云姐姐自小就被家里人當男孩子一般養(yǎng)著,跋山涉水的無所不能,只是閨中女兒家的那些個能耐,卻沒學(xué)得來,我們幾個沒事的時候還能為殿下做件衣裳,繡個香囊什么的。云姐姐就不成了,只能干巴巴地盼著,著實辛苦。不如娘娘請個師傅,在女紅上為云側(cè)妃指點個一二,想必云側(cè)妃的日子也好過許多?!?p> 云氏剛才還橫眉冷對,現(xiàn)下反而微笑了起來:“娘娘明鑒,王韶果然是出身御史家的女兒,什么事都刺探得一清二楚,連妾身小時候的事都知道了。殿下知道妾身不善女紅,也怕悶著妾身,特許妾身可以隨意外出散心呢?!?p> 趙夫人趕緊接上話茬:“誰說不是呢,殿下待每個人都是極好的。稟娘娘,妾身每月想多領(lǐng)些紙張,閑來時抄抄佛經(jīng),為太子和娘娘祈福。”
凌霄頷首:“趙夫人有心了,如有需要就遣人來取吧?!?p> “給娘娘及諸夫人請安。”白笙托著禮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