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爺爺家走了出來后,陳青忽想到爺爺似乎給他提及過,安南一中的某體育老師是他同事的兒子的話來,陳青不覺想起了他在安南市北部這個不大的地方讀完了小學(xué),初中,高中。
望著這越下越大的雪花,陳青的心也開始亂了起來。
陳青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高中語文老師教給他們的詠雪,他清楚地記得語文老師當(dāng)時詢問的語氣,以及“白雪紛紛何所似”,“撒鹽空中差可擬”和“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這些流傳千古的名句。
繼而,陳青又想起了初中學(xué)到的戲曲家關(guān)漢卿創(chuàng)作的,他更能想象到被屈打的寡婦,臨行前的誓愿:“血濺白練,六月飛雪,大旱三年!”
陳青低頭走著,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轉(zhuǎn)過頭細(xì)看,不是別人,正是高中同學(xué)宋宮裁,陳青知道這宋宮裁和他住同一小區(qū)的不同樓房。
上高中的時候,宋宮裁沒他成績好。
但是,宋宮裁為人活道,大專畢業(yè)后,就早早進(jìn)了國企。
兩個人一向和睦,曾經(jīng)都把對方當(dāng)做知己。
一陣噓寒問暖后,陳青發(fā)現(xiàn)宋宮裁的旁邊多了一位女孩,陳青知道她一定是宋宮裁常常提及的他的女朋友了。
在互相認(rèn)識下,三個人朝國企大門前的公園走去。
“今天,怎么有空閑時間和你朋友閑逛?”陳青試探性地發(fā)來話題到。
“快元旦了,公司放假,沒有活做,就和女朋友出來散心透氣!”宋宮裁解釋道。
“原來如此,你不說我都忘記啦!快元旦了,又長了一歲了!”陳青開頭說道。
宋宮裁的女友第一次見到陳青,不怎么愛說話。
陳青望了望這女孩,她生得皮膚白皙,面色紅潤,個子中等,身材臃腫,不過陳青卻感覺有楊貴妃的遺風(fēng)。
見陳青望著他的女友,宋宮裁只得開始介紹陳青,“這陳青和我高中同學(xué),我們認(rèn)識了六七年了。陳青比我成績好,但他性格懦弱!”
宋宮裁的女友沒有說話,這讓陳青很是困惑不解。
“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這不等你給我介紹呢?”
“那我可要令你失望了,我常聯(lián)系熟悉的同班同學(xué),你肯定都不喜歡。”
接著,宋宮裁說了幾位女同學(xué)的名字,陳青也知道,他的自卑和目前的處境。
況且,他也清楚地明白那幾個女孩子都不可能跟他有緣。
見陳青悶悶不樂,嗟嘆連連,宋宮裁不免關(guān)心地詢問道:“最近有什么心事嗎?”
陳青知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更何況宋宮裁的女友在他身旁,就回答道:“在研究《金剛經(jīng)》!”
“那不錯?。≌f來聽聽!”宋宮裁應(yīng)和道。
“這《金剛經(jīng)》屬于大乘佛教,忘記給你解釋什么是大小乘了?”
“佛教按照一般說法,有大乘和小乘兩大法門。
所謂乘,本指作為運(yùn)載工具的車子;佛教喻指佛教教法,教化和承載行人度離苦海,涅槃解脫。
有的修行者,只求自身解脫,不再來救度他人,便稱為小乘;小乘所企盼的果位是阿羅漢。
有的修行者,自己解脫了生死,還來下化眾生,則稱為大乘;大乘的最高追求是獲得佛慧,親證佛果。
因為修持對象和欲達(dá)到目的不同,說法的內(nèi)容和境界便有所差別。”
“這《金剛經(jīng)》全名《金剛波若波若密經(jīng)》,字面的意思是‘以能斷金剛的智慧到彼岸’!”
宋宮裁聽得十分仔細(xì),想要對陳青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
思慮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對旁邊的女友說道:“怪道,我在網(wǎng)上看到一位名人說過,‘我這一生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陳青只得假裝聽不見,裝聾作啞,趾高氣昂地闊步走著。
“這公園不小呀!”宋宮裁建議一起繞著公園轉(zhuǎn)幾圈。
陳青想起了高中時候,他和別的同學(xué)發(fā)生沖突矛盾。
多虧了宋宮裁的屢次幫助,在他和同學(xué)之間徘徊,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那你現(xiàn)在讀什么書呢?”陳青詢問宋宮裁道。
“我跟你不一樣,我家境一般,而且你也知道我對書籍沒興趣!我現(xiàn)在一心忙于工作,忙于掙錢,再過幾個月我和女朋友可能就要結(jié)婚了,你要不要來?”宋宮裁回答道。
“當(dāng)然!”陳青回答得很堅定。
“你要是喜歡什么書,我可以借給你?”陳青不知道宋宮裁對此并不感興趣。
“我真的沒那個空閑功夫去陶冶性情,若真要讀的話,我只會讀一些機(jī)械安裝,電氣設(shè)備等專業(yè)方面的書!”宋宮裁語氣平和地回答道。
就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際,三個人看到了一位穿著藍(lán)色羽絨服的小孩子,在他們面前忽然跌倒,宋宮裁的女朋友急忙將那小孩子扶起來。
陳青也似乎看到了他們的甜蜜生活,以及他們一起生下的小孩子。
“高中三年,我很叛逆,多虧了你!”陳青道。
“那有什么,誰沒有年少瘋狂過!”宋宮裁不感興趣道。
“尤其是高三那年,大家既忙碌,又努力。”陳青想找到一些已經(jīng)遺失的溫暖。
“提他做什么!”宋宮裁說道。
但是,陳青也感覺到了,宋宮裁最近和他的關(guān)系很冷淡,就如同這天氣這溫度,不斷地走低。
陳青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在想是他又做錯了什么,還是因為宋宮裁女朋友的緣故。
“人都要長大的,都要面對自己應(yīng)該面對的,都要承擔(dān)社會責(zé)任。我們不能像讀書那會,意氣用事。再說了,多少一起長大的兄弟,最后都云消雨散!”宋宮裁試著啟發(fā)陳青道。
見陳青沒有絲毫反應(yīng),宋宮裁還想再說。
但是,看到他女朋友的陰沉臉色后,便不再言語。
陳青聽出了話的意思,但是讓他不解的是,宋宮裁一向行事穩(wěn)重,不愛說大話,怎么連他這個時候也對自己講起了大道理。
再在聊了工作、生活等諸多問題后,陳青知道不好打擾他們二人的甜言蜜語,恩恩愛愛,就尋了個空,溜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