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像是被拆穿心事一般，面色發(fā)白，微微轉(zhuǎn)頭向趙牧求救，可是趙牧又不敢太過于明顯地示意什么，只對著孫堅輕輕地?fù)u了搖頭。而眾諸侯已經(jīng)在議論紛紛，袁紹則是煞有介事地看著孫堅得意洋洋。
別無他法的孫堅只好出言應(yīng)道：“此言何來？”
袁紹心中冷哼一聲，對孫堅說道：“今興兵討賊，為國除害。玉璽乃朝廷之寶，公既獲得，當(dāng)對眾留于盟主處，候誅了董卓，復(fù)歸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為？”袁紹一副公正無私的樣子，但在趙牧看來卻有些不倫不類，而且袁紹的用意就是為了放大他的形象，然后再證明正大地將玉璽占為己有。
孫堅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袁紹的話正好說中了他內(nèi)心最柔軟的部分——忠心，但是眼下如果承認(rèn)的話，那就真的如同董卓一樣了。
趙牧見孫堅久久不能說出話來，他只好向前站出一步，對著袁紹說道：“不知盟主如何得知玉璽在我主公手上的呢？”
孫堅見到趙牧出來搭話，頓時就有所放松，暗自覺得有些招架不住，要不是他見多識廣，說不準(zhǔn)真的被袁紹給詐了出來。再加上本來心中就有鬼，此時沉默就是最好的辦法。
“哼！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袁紹冷哼一聲，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俯視著趙牧。
“哦？盟主所指的難道是井中撈出的那具死亡多日的未腐女尸嗎？趙某不知盟主有用，昨夜已經(jīng)命人將其掩埋了，恐怕難以呈現(xiàn)給盟主了。”趙牧裝瘋賣傻地說道。
袁紹聽到趙牧的話，嘴角一抽，眼神犀利地盯著趙牧，怒狠狠地說道：“作速取出，免自生禍！”
安靜了一小會兒的孫堅也看不得袁紹的嘴臉，冷冷地說道：“吾本無之，何強相逼？”
“盟主，昨夜確實有從井中撈出東西，皆因是火把不慎掉落井內(nèi)，士兵懷疑井中有物，然后才撈出女尸一具。除此別無他物，盟主苦苦相逼，莫是要針對我家主公乎？”趙牧橫眼一瞪，大聲說道。
“趙先生之舌，本盟主已然領(lǐng)教，何為真假，先生必定知曉?！痹B陰陽怪氣地說著。
這時孫堅卻按捺不住了，伸手指天發(fā)誓道：“吾若果得此寶，私自藏匿，異日不得善終，死于刀箭之下?！?p> 趙牧一天這盟誓，差點沒暈倒在地，想到不久之后的場景，暗自覺得這時代說不準(zhǔn)不可以胡亂發(fā)誓的?？煽吹綄O堅都捂著良心起誓了，其他諸侯也覺得非?？尚?，但如果自己也一同發(fā)誓的話，那說不準(zhǔn)會增加可信度。
所以一向發(fā)誓當(dāng)吃生菜的趙牧也伸出三根手指指著天說道：“我趙牧也發(fā)誓，如果說了假話，那我……我就被汽車撞死！”因為“汽車”一詞說的非常快，一時間其他人也分辨不出有問題，只聽到會死就知道是個毒誓了。
眾諸侯聽到兩人都煞有介事地發(fā)誓，紛紛都表示：“如此說誓，想必?zé)o之。”
袁紹只是冷冷地看著兩人，然后依舊胸有成竹地從軍中叫出一個人，對著孫堅和趙牧說道：“打撈之時，有此人否？”
趙牧細(xì)認(rèn)了一番，果然那個士兵正是昨晚打撈時在一旁提著燈籠，后面被驅(qū)散時也沒有任何的異常的。此時趙牧的心里幡然醒悟：難道昨晚確有此人在帳外偷聽？
孫堅見此有些心虛了，手上不禁有小動作，看樣子想要拔劍了。趙牧見狀連忙制止住孫堅，自己向著那名士兵走去，嚇得那名士兵有些驚慌，急忙問道：“汝……汝意何干？”
“不要怕，我只是想問清楚你昨晚看到了什么而已?！壁w牧一副大灰狼的樣子笑著說道。
那士兵轉(zhuǎn)頭看一下袁紹，而袁紹則是點頭暗示著，然后那士兵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昨夜井中出現(xiàn)異光，程普將軍帶領(lǐng)吾等在井旁等候?qū)O……孫將軍到來。隨后命令吾等將井中之物打撈上來，乃一女尸，尸首項處系有一布包，趙先生命人四散，言之別無他物。后吾于孫將軍之帳外偷聽，言之布包內(nèi)為玉璽……”
袁紹得意地看著孫堅和趙牧，那樣子就好像是說看你們還有什么話說。但孫堅卻勃然大怒，立即拔出佩劍要將那士兵殺死，袁紹見狀怒吼道：“汝斬軍人，乃欺我也。”
趙牧也連忙上前將孫堅攔住，因為袁紹身后的顏良、文丑都拔劍出鞘，而程普、黃蓋和韓當(dāng)也都執(zhí)刀在手。氣氛一下子就到了沸點，眾諸侯環(huán)視左右卻不敢阻攔，畢竟現(xiàn)在都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話。
趙牧在攔住孫堅之后，順便讓在場的人先冷靜下來，然后再緩緩地對著那名士兵問道：“請問汝乃何人部卒？”
那士兵不知趙牧話里的意思，支支吾吾一直往后退，但袁紹卻率先回答道：“此人乃袁紹鄉(xiāng)人，于孫堅軍中?！?p> “原來如此，莫非是你故意編造此言，來污蔑主公，然后再到盟主這里謀取上位？”趙牧冷笑地盯著那名士兵說道。
趙牧此言一出，諸侯們又開始討論不止，而那名士兵也有些驚恐不已，袁紹也覺得趙牧的話還真的有說服力。
但是趙牧并沒有等那士兵回答，繼續(xù)說道：“你半夜在主公帳外偷聽，然后便趁夜來稟告盟主，這么一個不忠不義之人所說的豈能當(dāng)真？不過昨夜我和主公的確在帳內(nèi)有說過玉璽一話……”趙牧特意停頓了一下，眾人的臉色也跟隨著變化，而孫堅則是心跳加速，還以為趙牧要不打自招了。
“我們所說的只是求問程普將軍玉璽的故事，然后才做出感嘆——要是玉璽跟這女尸放在一起該多好啊……可就這么被小人拿來大做文章，敢問盟主意欲何為？”趙牧接著說道，字字在理，毫不客氣。
“這……”袁紹也一時難以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名士兵茫然無措。
“盟主，此人這般欺瞞還不拉出去斬，難道還想留著過年嗎？”趙牧冷笑道。
此時孫堅卻強行給自己加戲，拔劍直接跳向那名士兵，士兵驚恐地大呼袁紹救命，但袁紹卻只是別過頭去。隨后孫堅用力一刺，那士兵直接血灑當(dāng)場，孫堅別過佩劍，拱手對袁紹說道：“文臺只為名聲，非欺盟主也！”
袁紹卻啞口無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的變故，可以說是他根本預(yù)料不到的，但又好像孫堅這邊有道理，所以卻只能活吞了這枚苦果。
趙牧冷靜地看著那士兵冰冷的尸體，心想著要不是自己反應(yīng)夠快，說不準(zhǔn)就當(dāng)場和袁紹打了起來，還好結(jié)果算是滿意。隨即又望向?qū)O堅重重地點了點頭，孫堅心底也由衷地感激趙牧，若不是趙牧的隨機應(yīng)變，場面真的就是難以收拾了。
“盟主，我今天也終于明白為何曹孟德獨自帶兵去追擊董卓了，告辭！”趙牧對著袁紹留下這諷刺的一句，然后就和孫堅等人一同離開了。
而眾人都知道曹操當(dāng)初是因為袁紹的短淺之見，才怒留一句“豎子不足與謀”就離開的，趙牧所指的就是說袁紹“誤聽誤信”，另外也想讓其他諸侯都看清楚袁紹的為人。不過這件事的事實到底是什么？相信也只有孫堅幾人才知道，只是他們已經(jīng)帶著本部兵馬離洛陽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