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紅到底是封了貴妃,這個結(jié)果在眾人意料之中,但是這個晉封的速度卻出乎眾人意料。榮貴妃入宮不過一年多,腹中孩子尚不知男女,便封了貴妃。
就算當年得寵如皇貴妃,封妃之時也是生了八皇子之后了,封貴妃更是懷了十二皇子。就算這個皇貴妃資歷不算長,但好歹十三歲入宮,如今也八九年了。榮貴妃就算是一進宮門就跟皇上勾搭上,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年功夫。
“殺了她。”
“殺了她還會有旁人,倒不如讓她生不出皇子,如此,你怕什么?”
“她如今已然懷了四個月了,再有半年,她萬一生下皇子,你到時動手,豈非更加麻煩?”
“你一定要殺她?”
“是,一定要她死?!?p> “皇上不日將會南巡,必然會帶上她。到時,我自會動手?!?p> 洛依塵點點頭,沒再說話?;实勰涎驳氖虑椋辉绫阒懒耍@次是不去的。皇帝的意思,這次南巡,她和世宇一同監(jiān)國。陳子離會帶兵扈從,并不會留在京里。
“你動手之時,千萬小心。溫輕紅并不是傻子,若是一擊未中,怕是要有后患?!甭逡缐m見識過溫輕紅的手段,知道陳子離要動手,便多加囑咐了這么一句。
“若要她死,那并不難,你盡管放心。還是那句話,做好你的皇貴妃。監(jiān)國之時,多跟三皇子商議,朝政畢竟不是兒戲,與后宮不同?!标愖与x到底還是不放心,他是真怕洛依塵手底下沒數(shù),把個朝廷搞得天翻地覆。
皇帝南巡之日已然定下來,洛依塵雖說瞧著溫輕紅很是不順眼,但如今卻也無可奈何。陳子離又忙著南巡之事的護衛(wèi)安排,也沒時間入宮。
李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讓皇帝在最后幾日把她也帶去了江南。照理說,這次皇帝并不想帶除了溫輕紅之外旁的女人。許是李氏從未求過他什么,如今驟然開口,皇帝也不好一口回絕。
“姐姐去江南做什么?榮貴妃懷著孩子,若是一個不查在路上出了事,姐姐如何同皇上交代?”洛依塵坐在鳳鸞宮的花廳里,看著李氏收拾行李。
李氏聽的此話,不由得怔了一下,停住手里的東西,道:“我并未想過榮貴妃的孩子有沒有差池,我只是想最后跟著皇上出去一趟。以往,他便是再寵著你,也不曾如此置六宮于不顧。再瞧瞧如今,他眼里還有誰?我不過是賭一場氣罷了?!?p> 洛依塵皺了皺眉,放下茶杯,對李氏道:“何必呢?皇上心里有誰不是一樣,我也好,溫氏也罷,皇上身邊兒遲早還會有陳氏趙氏,姐姐難道要把這一時之氣賭一輩子?”
“我只是不甘心,也許,從江南回來,便如你這般全不在意了。但是你說實話,若那個摟著溫氏的人不是皇上,是,是十八弟,你能甘心嗎?”李氏壓低聲音,頹然的坐在地上,將手中疊好的衣裳扔在一旁,看著洛依塵。
洛依塵也看著李氏,忽然便笑了,道:“若他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我還在乎什么呢?況且,從來都是奢望的人和事,我在意又有什么用呢?”
“曾經(jīng),他給過我希望,他讓我覺得這一切都不是虛無縹緲的奢望。我如今所有的不甘,不過都是因著曾經(jīng)他的寵愛罷了?!崩铌判李D了頓,又道:“也許從他圣旨接你入宮的時候我便該醒了,但是我不甘心??!”
看著李氏如此樣子,洛依塵便能想到她當時將自己的牌子從敬事房撤掉的時候有多不甘心。但是她就是要賭這一時之氣,她要明明白白的知道在皇帝心里還有沒有半點兒地方留給她。但是何必呢?活的這么明白,又是為了什么呢?洛依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勸不住李氏,大抵只能囑咐她離溫輕紅遠點兒,別去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的時候便只剩一個了。
李氏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瞧著洛依塵的樣子,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二人又坐了一會兒,洛依塵方才回宮。
剛進承乾宮的大門,洛依塵便見到文佳在扇姜麗華的耳光。她看向一旁的元琹,只見元琹搖搖頭,并未說話。木槿趕緊走上前,攔住文佳,道:“她是偏殿的人,你如何便動手了?叫人瞧見,該如何說咱們承乾宮?”
文佳一臉怒氣,道:“是榮貴妃讓我動手的,還不是這小蹄子沒得分寸,惹急了偏殿那位,否則哪輪得到我出氣?”
木槿知道這會兒問文佳問不出什么,便轉(zhuǎn)頭看向元琹,元琹嘆了口氣道:“才兒皇上賜了名給芝蘭,改叫素衣了。這丫頭便如得了什么天大的恩典般,見人就說,說倒也罷了,還說什么文佳身段兒不好,皇上瞧不上,話里話外連帶著榮貴妃也說進去了。如此,榮貴妃正好聽到,便把她交給文佳掌嘴出氣了?!?p> 洛依塵看著姜麗華平坦的胸,又打量了一下文佳,文佳比她小幾歲,十八九的年紀,正是最俏麗的時候,莫說是本就多年習(xí)武,凹凸有致,就算是看臉,鵝蛋臉大眼睛,如今氣呼呼的一瞪眼,更是嬌俏。再瞧瞧那大臉盤子小眼睛的姜麗華,洛依塵實在是無話可說。
“我的小姑奶奶,你跟她置什么氣?娘娘回來了,說是要叫小廚房給你做愛吃的酥酪,讓你回去呢!”木槿瞧著素衣的臉也被打腫了,見文佳生氣,便只能勸著她先回去。
文佳也出了氣,自然不會得寸進尺,見洛依塵回來,忙湊上去問哪里有酥酪吃。洛依塵瞧著她這般,不由得笑道:“就記著吃了,元琹姑姑已經(jīng)吩咐小廚房做去了。你吃完之后出宮去找十八爺,李貴妃要跟著南巡的事情今兒才定下來,讓他早做安排?!?p> 一聽是有正事要做,文佳也不再惦記素衣才兒說的是什么。洛依塵說造作安排,文佳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左右此事明兒后兒的陳子離也會知道,安排不就是多幾個侍衛(wèi)少幾個侍衛(wèi)的事兒,故而文佳雖說不明白,但也沒有多問。
世宇晚膳之時入宮請安,正好瞧見文佳出宮,便攔住了她,道:“你這是又往哪兒跑呢?”他見文佳拿著令牌匆匆忙忙的,還以為是承乾宮出了什么事情。
“給??ね跽埌?,娘娘讓我出宮去瑞王府找十八爺?!蔽募颜f罷便要走,急急慌慌的卻被世宇一把拽住了。
“你不必去了,十八叔在養(yǎng)心殿同父皇商議事情,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有什么話我?guī)湍銈?,先隨我去見母妃?!笔烙钜膊活櫸募延终f了句什么,直接將她拽回了承乾宮。
洛依塵一見世宇把文佳帶了回來,也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不對,便打發(fā)了人都下去,問世宇是什么事情。
“十八叔已然知道李貴妃隨駕的事情,母妃勸不動她也正常。十八叔讓母妃放心,此事并不牽涉李貴妃,她去與不去,該做的事情都會做。”世宇說罷,看向屋外,不知想了些什么,又把頭轉(zhuǎn)回來。
“那丫頭是我平素貼身伺候的人,怎么了?惹著你了?”洛依塵還當文佳惹了世宇,不由得想替她解釋幾句,文佳那性子,今兒又在氣頭上,沒準兒就把世宇也給說了。
世宇見洛依塵誤會了什么,忙道:“無事,我見過她幾次,好像是叫文佳。今兒見她匆忙出宮,還當母妃這里出了事。匆匆忙忙的,母妃也不拘束她,兒子怕她在宮里吃虧?!?p> “她若是能吃虧,那我豈不是要被那群人生吞活剝了?文佳脾氣大著呢!若是不惹她還好,惹急了要咬人的?!甭逡缐m笑著同世宇說著,遞了點心給他。
世宇笑笑,并不再提文佳的事情。如此性子,必然是自己這個不靠譜的母妃慣出來的。他照例請安,也坐不了一會兒便要走。二人倒也沒說什么,世宇只是問了問溫輕紅的事情。
“今次李貴妃隨駕,后宮事務(wù)母妃必然要接手,十八叔的意思是偏殿一應(yīng)人母妃不要動,便是犯了錯也不要理會。至于其他人,母妃瞧著辦,但萬不可惹怒父皇。”世宇想起陳子離昨兒囑咐他的,同洛依塵一一說了。
“你的意思呢?朝中的事情如何辦?如今才開春,各地春種都已開始,但受災(zāi)的地方糧食卻是時候撥下去了。賑災(zāi)的事情,你父皇可知會了?”洛依塵惦記這前朝賑災(zāi)放糧一事,這事情太大,若是一個不好,激起民變,世宇便是監(jiān)國不力的大罪。
“母妃放心,此事兒子與十八叔已商議過了,必定事事過問父皇的意思,若有一絲一毫拿不準,便快馬加鞭送去父皇處。兒子又不是冤大頭,也怕?lián)?zé)任不是?”世宇說到這里,笑了笑,將盤子里的兩塊酥酪吃完,便回府了。
洛依塵見世宇心里有數(shù),陳子離那邊兒也有過決議,便再不理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