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的地平線（下）
東方透出一點白。
隨著暖暖的太陽升起，陽光驅散了層層的霧，森林和天空變得清晰起來。
新的一天，開始了。
晴空萬里，雪地一只兔子在山間躥出來。
陽光照到兩個人的臉上，火堆還紅著，煙裊裊升起。
伊麗麗最先醒來，她看著秦丹，欣然一笑。
她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找了些嫩綠的松針，拿著干凈的雪，將松針和雪放入燒杯里，把燒杯放在火上煮。
她再找了些枯樹枝，把火燒旺。
趁著秦丹還在睡，她到森林里，撥開一些雪，小解了一下。之后將雪回填。
她回來，推出雪地摩托車，檢查一下。
燒杯里的雪融了，煮開松針，能聞到香味。
秦丹被香味弄醒了。
他張開眼睛。
“早上好。丹?！币聋慃愓f。
“早安?！鼻氐み€在打個哈欠。
“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吧，有助于血液循環(huán)。再喝點水吧。這水有松針，含有維生素C?！?p> “嗯嗯?！鼻氐c頭。
秦丹起來活動一下身子，伸伸手，彎彎腰。
伊麗麗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秦丹問。
伊麗麗只笑不答。
“我的動作很奇怪嗎？”秦丹問。
“有點。”
“你不是叫我活動身體嗎？”
“我在中國看到過?！?p> “是嘛?！鼻氐ふf，“對了，我想去小便。”
“你把雪撥開一點，解決后，將雪回填?！?p> “為什么？”
“要尊重大自然。”
“噢，好?！鼻氐は蛏掷镒呷?。
解決完，將雪回填。秦丹走回來。
“要洗手喔。”伊麗麗說。
“怎么洗嘛？”
“我放涼了一些水。我倒給你洗洗手?！?p> “謝謝?！?p> 秦丹洗完手，喝點熱水，感覺身體好多了。
抬頭看看，藍藍的天，陽光、雪山，好漂亮。
“不要直視雪，雪會反射的太陽光，這樣看對眼睛有害?！币聋慃愓f。
“那怎么辦？”
伊麗麗拿出兩副大框的墨鏡，一副遞給秦丹，一副自己戴上。
秦丹戴上。
“你懂很多啊?！鼻氐ふf。
“吃點東西吧，還有兩塊【Khachapuri（格魯吉亞披薩餅）】。還好昨晚在火堆旁放著，沒有結出冰。你食量大，我的那塊分一半給你吧?！?p> “嗯嗯，謝謝?！鼻氐そ舆^來。
“烤一烤，再吃吧?！?p> 秦丹看著伊麗麗，說：“你很賢惠?！?p> 伊麗麗紅著臉，沒說話，拿著自己的那塊【Khachapuri（格魯吉亞披薩餅）】，放在火上烤了一烤。
秦丹也過來，烤一下。
兩人沒有講話。
烤熱了以后，兩人吃了起來。
秦丹突然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伊麗麗臉色通紅，她沒有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不過想了想，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孩子。
“我，我只是順口說說。我覺得你挺溫柔的。”秦丹知道自己失言，他也臉紅了，大口地吃著【Khachapuri（格魯吉亞披薩餅）】。
過了一會兒，伊麗麗說：“你在廣州有女朋友嗎？”
秦丹搖頭說：“不知道?！?p> “但愿你恢復記憶以后，不要忘記我?！币聋慃愓f這句話的聲音很低。
“??？”秦丹沒有聽到。
伊麗麗，深呼吸一口氣，說：“吃飽喝足后，準備回去?！?p> “好?！?p> “要將火堆徹底弄滅，以防發(fā)生森林火災。”
“我知道了?！鼻氐みB連點頭。
吃完，喝了水，秦丹將火堆弄熄，收拾東西。伊麗麗發(fā)動車子，預熱一下。
伊麗麗再次確定火堆是否徹底滅了。
確定好了，她包好臉。跨上車，說：“準備出發(fā)。上車。”
秦丹從后邊上車，他又一次將手向前抓。
“你這是，故意的?！币聋慃惸樕t紅，但沒有生氣，她很平常地說。
“不。”秦丹臉色再次通紅，“我，只是，順手，不，對不起?！?p> 伊麗麗將他的手，下放一些，抱著腰。
“好了。出發(fā)！”伊麗麗說。
車子開動起來。
開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山坡山的小屋。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她身穿白色軍大衣，白色雪帽，帶著墨鏡，挨著身旁的雪地摩托車，嘴上銜著一根長煙。
那女人看到伊麗麗快到了，她摘下眼鏡。
“格洛麗婭！”伊麗麗笑起來。
伊麗麗停下車。
這女人就是【格洛麗婭】。
“原來是與新男友去游玩，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害我瞎擔心?！备衤妍悑I弄熄那根長煙。
秦丹下了車。
這時那屋子的門打開了，一只高加索犬跑了出來。
“小波?！币聋慃愊铝塑?，輕輕向那只高加索犬揮揮手。
那只高加索犬跑到伊麗麗身邊，挨著她。
“小波，乖。”伊麗麗輕輕摸著它的頭。
格洛麗婭走進秦丹，認真地看了看他。
秦丹看到她，身高比自己矮一點，比伊麗麗高一點，紅色的披肩頭發(fā)，高鼻梁大眼睛，皮膚白皙。她那雙眼睛有點紫，但紫得不明顯，更像藍色。年紀三十多歲，比起伊麗麗更有女人的味道。
秦丹看到，她看著自己，說：“怎么了？”
“你就是【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格洛麗婭這么問，語氣里一點禮貌都沒有。
“是，是的。”
“你什么時候醒來的？”格洛麗婭又問。
“昨晚?！币聋慃愞D過身說。
格洛麗婭輕輕拍著秦丹的肩膀，說：“還真行啊。一個晚上，就追到我們這位大美女?！?p> 秦丹看著伊麗麗，而伊麗麗低著頭紅著臉。
“人家可是照顧了你好多天，無微不至。連衣服都......”格洛麗婭說。
“格洛麗婭！”伊麗麗叫停她。
秦丹看著伊麗麗，伊麗麗又看著他。
格洛麗婭，看了一下兩人的眼神，她看著伊麗麗，說：“現在的年輕人戀愛太快了，你讓這個【比利·蓋爾】知道了，他還不吐血。哈哈?！?p> “比利·蓋爾？”秦丹說。
“對。”格洛麗婭說，“一個追了很多年都追不到我們這位大美女的，可憐家伙?！?p> 格洛麗婭轉過身，說：“好了，今天就由我去巡邏一下山林?！?p> “那明天，就到我去吧?！币聋慃愓f。
格洛麗婭想起什么東西，她說：“麗麗，你過來一下?！?p> 伊麗麗走過去，兩個人走了好幾十步，離開秦丹和高加索犬有點距離。
秦丹擦擦高加索犬的腦袋，那狗搖著尾巴。
格洛麗婭，才說：“我收到消息，那些家伙又來了，你可要小心點?！?p> 伊麗麗對她說了昨晚的事。
“原來是這樣?！备衤妍悑I說，“這幫人還真是不死心啊?！?p> “我也覺得?！?p>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處理那個家伙?！备衤妍悑I將頭撇向秦丹那個方向。
“我先送他到鎮(zhèn)上的醫(yī)院去檢查一下，他好像失憶了?！?p> “失憶？”格洛麗婭說，“你能保證他不會說出去?！?p> “我保證?！币聋慃惡苡行判牡卣f，眼神很堅定。
格洛麗婭看著她這種堅定的眼神，說：“你戀愛了?！?p> 伊麗麗臉又紅了。
“你喜歡他什么？”格洛麗婭接著問。
伊麗麗不說話。
“這就是青春啊。”格洛麗婭仰起頭，看著天。
格洛麗婭走向秦丹，說：“小伙子，你要保護我們這么位大美女啊。”
秦丹點頭。
“你們都是同類。”格洛麗婭笑了一下，戴上眼鏡。格洛麗婭說這句話時，語氣里好像有另一層意思。
格洛麗婭走向她的雪地摩托車，對伊麗麗擺了一下手，將車開走。
伊麗麗伸長手，揮動著，喊著：“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