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憶的地平線(中)
雪地上,火光映一個巨大的黑影。
“嗥——!”
秦丹連退幾步。
一個身材巨大,身高兩米多的類似黑猩猩的怪獸,雙眼發(fā)出紅光,張開那種黑猩猩似的獠牙。
伊麗麗擋在秦丹面前。
秦丹轉(zhuǎn)了個身,站在伊麗麗的前面,伸直雙手,跨開步子。
伊麗麗看著秦丹。
“嗥——,嗥,嗥!”那只像黑猩猩的怪獸吼起來。
秦丹懷里的那個雪人寶寶,鉆出頭來。
秦丹解開布,雙手遞還給那怪獸。
怪獸輕輕地接過來,扔開布,然后收入懷里。
怪獸,一個轉(zhuǎn)身,走了。
秦丹再看的時候,看不到去哪了。
“那就是【雪人】?”秦丹問。
“是的?!币聋慃愂捌鹉菈K布。
“那我們還要在這里避風(fēng)嗎?”
“要?!币聋慃悓⒛菈K布上的毛發(fā),拿出扔到火堆里。
“你為什么要燒了它?”
“因為,那些好事的人,會拿去檢測DNA?!?p> “其實,找到它們,不是挺好的嗎?”
“像動物園里的動物嗎?”伊麗麗說,“它們不喜歡關(guān)起來?!?p> “動物園?”秦丹對【動物園】這個詞,有點熟悉感。
“動物,不喜歡被關(guān)起來?!币聋慃愞D(zhuǎn)過身,面對秦丹說,“今晚的事,答應(yīng)我,你不要告訴別人?!?p> “好?!鼻氐c頭。
伊麗麗上前吻了他的臉。
“你......”秦丹的臉通紅。
“這是謝謝你?!币聋慃愓f,“我有種感覺,你不是壞人,我覺得你挺好的?!?p> 秦丹撓著頭發(fā)。
“趁著風(fēng)雪還不大,我們多砍些木材回來。”伊麗麗將布鋪在松枝上。
兩人去森林又砍了些木材。
在伊麗麗的吩咐下,秦丹將兩根木頭壘起來。伊麗麗點著兩根木頭的中間的地方,讓它燃燒起來。
“這樣可以燃燒一個晚上?!币聋慃愓f。
咕咕,秦丹餓了。
伊麗麗笑了笑,說:“我?guī)Я艘恍┦澄铮诤筌囅淅??!?p> 她起來,在雪地摩托車后車箱拿出一個食物袋子和一個求生燒杯,關(guān)上了車燈。
回到棚子里,她坐在鋪上布的厚厚松枝上,打開食物袋子,拿出一塊結(jié)了點冰的類似比薩餅的東西。
她說:“這是【Khachapuri】。格魯吉亞的一種披薩餅??疽豢靖贸??!?p> 這個【Khachapuri】,音讀【哈恰普里】,是格魯吉亞的一種食物。用黃油、奶油、奶酪等烘烤而成的。據(jù)說,吃一塊可以讓你整天不餓。
“Khachapuri ?”秦丹接過來,在火堆邊烤一烤,然后咬了一口。
“好吃!”秦丹大口吃了起來。很快就吃完了。
“還要嗎?”伊麗麗問。
“嗯?!?p> 伊麗麗再拿一個給他。
很快,秦丹又吃完了。
“好飽啊?!鼻氐ふf。
“這種食物,一般一個就可以吃飽。”伊麗麗說。
秦丹笑了笑。
“想喝點水嗎?”伊麗麗拿起那個求生燒杯,把沒什么雜質(zhì)的雪放入里面,填滿。
那求生燒杯,手柄可以支開,很長。
“你好厲害?!鼻氐ふf。
“我從小生活就在這里?!?p> “你沒有到過外面嗎?”
“有啊?!币聋慃愓f,“我到廣州學(xué)醫(yī)時,學(xué)了中文?!?p> “怪不得你中文說得這么好?!?p> “也沒有啦?!币聋慃愊氲搅耸裁矗f:“你會唱粵語歌嗎?”
“粵語歌?”
“我喜歡那首《海闊天空》?!?p> 秦丹搖頭。
“我用粵語唱幾句。正好應(yīng)了現(xiàn)在下雪?!币聋慃惽迩迳ぷ?。
伊麗麗唱: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
伊麗麗唱得很好。
秦丹好像記起來了,他接著,唱起來: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兩人合唱:風(fēng)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兩人相對一笑,把整首歌唱完,哈哈一笑。
伊麗麗說:“原來你會唱的嘛。雖然你不記得你自己的名字?!?p> “這首歌挺好聽的?!?p> “在廣州的時候,我和一位女同學(xué)最喜歡唱這首歌了。她用小手提琴來拉這首歌的曲子,拉得特別好?!?p> “你為什么沒有留在廣州?”
“我也想啊,畢業(yè)之后,因為母親生病了,我就回來,順便接替母親成為護林員。”
“原來是這樣?!?p> “對了,我看你的名字【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你認識那位著名的氣象學(xué)家【伊里奇·伊凡·伊萬諾夫】?”
秦丹搖頭。
“單看姓氏,我以為你們是親屬?!币聋慃惪粗锏乃疅_了,她拿起來放在雪上放涼一些。
“記不起來。”
“我聽說【伊萬諾夫教授】在巴黎事件中遇害了?!?p> “啊?”秦丹眼里流出眼淚。
“怎么啦?”
“不知道?!鼻氐げ寥パ蹨I,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留下眼淚。
“我看到你的護照,你最近去過法國、阿聯(lián)酋迪拜、沙特。”伊麗麗說。
“是嗎?”
“你到巴黎的時間大體在巴黎事件的時候。”
“然后呢?”秦丹看著她。
“我覺得你們可能認識?!?p> “你怎么能這么分析?”
“我希望你能早點恢復(fù)記憶?!?p> “是這樣啊?!?p> “不過,我希望你在圣誕節(jié)之后再離開這里。”
“圣誕節(jié)?”秦丹說,“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恢復(fù)記憶?!?p> “明天天氣好的話,我?guī)愕芥?zhèn)上醫(yī)院。”
“好?!鼻氐た粗?,說:“你的眼睛天生就是紫色的嗎?我說瞳孔?!?p> “對啊?!?p> 秦丹轉(zhuǎn)過頭,給火堆添點柴,他說:“其實你的眼睛很漂亮,很迷人?!?p> “是嘛?!币聋慃愝p輕抿著嘴,說,“因為我和一個美國演員的眼睛一樣的,所以家人就將我的名字改成和她的一樣?!?p> “她?”
“是【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Rosemond Taylor)】,她在2011年去世了。她的眼睛也是紫色的?!?p> “噢!”
“你知道嗎?我母親就是在這個森林里發(fā)現(xiàn)了我,并且收養(yǎng)了我。”伊麗麗幽幽地說。
“收養(yǎng)?”
“是啊,我是一個棄嬰?!?p> “噢,一切都會好起來?!鼻氐?,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感同身受的感覺。他拉著她的雙手。
兩人紅了臉,手分開。
“......水稍涼了,喝點吧。”伊麗麗說。
“嗯?!鼻氐つ眠^來喝了幾口。
伊麗麗一邊加柴一邊看著棚外的飄雪,說:“這個冬天好像特別冷。往年沒有凍上的地方,都凍上了。全球真的變暖了嗎?”
“唔?”秦丹將杯遞給她,“不知道?!?p> “總覺得這些年越來越冷了?!?p> 秦丹無奈地笑了笑。
“總感覺科學(xué)結(jié)果與事實不符?;蛟S,伊萬諾夫教授說的對,全球在變冷?!币聋慃惤舆^來,說,“我這么講,你可能不會相信,我能聽懂樹木說話(語言)。”
“我相信?!?p> “哦。”伊麗麗說,“就像剛才砍樹木,我特意挑一些枯枝和枯木。”
“唔?!鼻氐c點頭。
伊麗麗喝點水。
“你不介意我的(口水)......”秦丹說。
“沒事?!币聋慃愓f,“你喝這一邊,我喝那一邊?!?p> 秦丹笑了一下。
兩人在雪地里,烤著火,看著雪,聊著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兩個人相互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