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這天天還沒亮,范銘就爬了起來。
甄試的日子是定在了今天,若是錯過了日子可就怎么也補(bǔ)不過來,今天是楚丘縣的統(tǒng)一甄試,清河鄉(xiāng)這十里八鄉(xiāng)總共有六個人參加,統(tǒng)一在鄉(xiāng)所村學(xué)中集合,由陳嗣良帶著上縣學(xué)參加甄試。
才一打開房門,就發(fā)現(xiàn)范秦氏早已經(jīng)起來做好了飯菜,這天是兒子的重要日子,他這心里也是睡得不安穩(wěn)。
“娘,你起這么早干嘛,我就是去一趟縣城罷了?!狈躲懶睦镉悬c不落忍,事實上他還要去楚丘曹家的鋪子一趟,香雪怕他第一次去縣城,不熟悉情況,特地從縣城中鋪子中叫了一個伙計人回來,這天好同他一起去。
收拾好行當(dāng),范銘隨意的扒拉了兩口就提上一口特意新打的書生箱,雖然顯得非常的別扭,但總也好過空手拎著,“娘,我走了,晚上就回來。”
清河村離縣城約莫二十里的距離,說起來倒是也不算遠(yuǎn)。
“誒!”范秦氏倚著門框,望著兒子遠(yuǎn)去的身影,眼中不由的濕潤了,曾幾何時,這大大的一家怎么就變成了這種模樣,幸好兒子成材,老天爺一定要保佑。
徑直來到曹府,后門香雪早就守在門口,見范銘的到來,頓時忍不住的一陣欣喜,上前一把緊緊的將他的胳膊拽在自己的懷中,感受他胸前的柔嫩,“快進(jìn)去,換衣衫,我昨晚擔(dān)心得一宿都沒睡。”
范銘望著香雪那紅紅的眼睛,心中一暖,攬過香雪的臉,“傻丫頭,你這可完全不像是以前潑辣的你了!”
香雪臉上紅了紅,這時反倒有些羞澀了起來,低下頭只顧拉著他往里面走去。
“等會兒,我去把燈都點著!”一進(jìn)屋里,香雪的臉上整個都仿佛光亮了起來,趕忙起身將屋中的燈火全部點了起來,頓時整個屋中亮如華宙。
范銘上前一把拉住的她的手,“別忙乎了,馬上就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了,看你這神情憔悴的樣子,今天估摸著又睡不好了?!?p> 香雪輕輕的靠在了范銘的胸前,呢喃道:“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這心就是七上八下的,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五郎,這次要是真考上了縣學(xué),你不該會不要我了吧?!?p> “怎么會呢,我是這樣的人么!”范銘安慰著懷中的女人,“就算我到了縣城,縣學(xué)還不一定收我呢,再說了,也不就是個小小的縣學(xué)么,沒什么大不了?!?p> “嗯嗯!”香雪擦了擦眼眶中滲出的眼淚,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松的說道:“將來你可是要上州學(xué)、太學(xué)的,這等算得了什么,來,新衣裳已經(jīng)做好了,我來幫你換上,這可是我?guī)滋鞄姿薜内s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給男人做衣裳?!?p> 范銘沒有了言語,只是靜靜的望著兩女,眼中充滿著柔情,心中在暗自唏噓,這份情讓自己將來如何才能夠補(bǔ)償。
一身全部換好,頓時煥然一新,到底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有了一身的新裝扮,范銘身上沒了鄉(xiāng)間的泥土味道,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正經(jīng)的讀書人。
加上他的身架子頗高,穿起衣服來也相對比一般人要好看許多,更是由于是做工出來的,身上少了別的讀書人的那種蒼白的酸腐之氣,多了一種別樣的堅毅,看得香雪都有點轉(zhuǎn)不開眼。
“嘖嘖,真是好看!”那天還只是看了個大概,今天一套裝扮齊全,讓香雪忍不住再次贊出聲來。
對于范銘香雪從來都是不加掩飾的喜歡,這點是讓范銘非常喜歡的,這個時代的女子很少能夠像這樣的敢愛敢恨,當(dāng)下心情一動,將她摟了過來,嘴巴對著那小嘴就吻了上去,“香雪,你真好。”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香雪還是很害羞,做過這樣親昵動作,頓時羞紅了臉,低下頭去再也不敢看他。
范銘看在眼中,頓時忍不住心情被挑了起來,又將她摟入懷中,也再次吻了下去,“你的好我都記在心里呢,能夠遇到你,是老天給我到這個世界來最大的禮物?!?p> 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香雪腦袋有點暈乎乎的,“我就知道我喜歡你,夫人也說過你是個好男人,不會辜負(fù)我的。”
一聽到夫人兩個字,范銘的心莫名的緊張了一下,問道:“夫人能有這么好,她自己都這樣了,還會讓你跟我好,是不是在打的什么歪心思?”
香雪用手掐了范銘的胸前肌肉一下,“不許說夫人的壞話,夫人對我來說就像是娘一樣,你要是敢說她壞話,我就不跟你好了?!?p> 范銘呵呵一笑,忙哄道:“好好,我不說不說?!?p> 香雪又給他掃平了衣服上的褶皺,一邊像成婚多年的妻子一樣囑咐道:“縣城不比咱們清河鄉(xiāng)人心純樸,凡事要多個心眼,遇人說話要留三分,不可盡對人言……”
范銘笑吟吟的聽著,一邊享受著她的整理,“嗯,你當(dāng)我是沒進(jìn)過城的土包子呢。”
“你要記著就好了?!毕阊┯脑沟奶鹧弁屑?xì)的看了又看,仿佛生怕他從眼前消失一般。
范銘放開懷中的香雪,拍了拍手,“行了,這也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我該上路了,這兒離縣城還有不少的路呢,再不走,恐怕就趕不上甄試了,你請的那人呢?”
“嗯,走,我送你出門,小七就在外面?!碑?dāng)下,范銘就將那書生箱背到了背上,到了府門外,果然已經(jīng)有了一個伙計裝扮的小廝站在外面,恭恭敬敬的對著范銘行了一禮,“公子!”
“嗯!”范銘點了點頭,這小廝看起來倒是非常的機(jī)靈,看樣子也是在外面經(jīng)常打點的,這次去縣城雖說可能用不到他,但有總歸方便些,朝香雪揮了揮手,“我走了!”
“記得早點回,我會在家中等你?!毕阊┻h(yuǎn)遠(yuǎn)的望著范銘的遠(yuǎn)去,心中卻是變得惆悵了起來,這個男人怎么會就這么的讓自己牽腸掛肚呢,莫不是前世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