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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眠人

第三十六章 橋路暫別

半眠人 灶水水 3679 2018-02-19 02:33:27

  “精血?甚么精血?”。

  云千落已亂了陣腳,雖是聽清了古今所言,但卻不懂其意。

  強(qiáng)自鎮(zhèn)定后自古今指上所戴玉戒中慌亂翻找。

  終是找到一個小玉瓶,剛一拔出瓶塞,便只覺一股猛烈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不禁心中驚疑,此精血應(yīng)是商階下品精血,竟如此蠻橫。

  顫顫巍巍,將精血舉至古今面前,而后詢問道:“大哥,精血已找到,此刻該如何是好?”。

  古今似是聽到,而后強(qiáng)顏苦笑,隨即又低聲細(xì)語道:“吃……,吃……”。

  “吃?”

  云千落聽聞后轟然頂開,而后吼道:“此物如何能吃?大哥,你且莫急,我立即帶你出去尋覓良方,定能教你涅槃重生,你要堅持住……”。

  不待其起身,古今則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輕扯了一下其衣袖,而后只說一字:“吃……”

  隨即便昏死過去,氣息逐漸消逝。

  云千落悲痛欲絕,卻又猶豫不定,只心想到:“此物如何能吃,豈不是自尋死路么?可如今大哥既這般說,卻應(yīng)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或病急亂投醫(yī),若其因不堪此痛而欲要解脫,卻也有千萬種法子,而形勢迫在眉睫,即便如今自己將其帶出去,卻也時不待人,此番舉措,不容有失……”。

  終于,云千落猶豫再三后,將精血沿古今嘴唇,盡數(shù)倒了進(jìn)去,隨即將古今頭部略微抬起。

  只聽得“咕咚”一聲,精血被古今吞入腹中。

  不稍片刻,料想中的事態(tài)好轉(zhuǎn)并未出現(xiàn),反倒是愈發(fā)嚴(yán)重,此時古今依舊身處昏死狀態(tài),但較之前而言,卻變本加厲。

  此時狂吐鮮血,整個人便如燒炭一般,渾身滾燙,不待片刻又如烈焰般熾熱。

  云千落見情況不妙,當(dāng)即懷抱古今向外奔去,因其武學(xué)修為不高,故而抱起古今后步履蹣跚,踉踉蹌蹌。

  全然不顧此時自己被盡數(shù)燒毀的上衣和因接觸古今而發(fā)燙殷紅黑化的肉身。

  奈何云千落未跑出幾步,便因雙臂被灼殘而失去力量。

  “噗通”一聲,懷中古今滑落地上,自己的雙臂也垂落左右,再動彈不得。

  反觀古今肉身已漸行炭化,漆黑難辨,云千落欲要再抱起古今,卻發(fā)現(xiàn)已然有心無力,慌亂之下只得嚎啕大哭。

  眼見義兄已成木炭,不禁仰天長問:“究竟為何,老天究竟為何對我如此不公,教我如此狼狽尚不能足么?如今歷經(jīng)不易方才結(jié)交的兄弟,卻慘遭如此橫禍,就此消逝于自己眼前”。

  不知過了幾日。

  此刻的云千落已神志恍惚,將要失去意識,但卻再度咬破舌尖強(qiáng)忍困意,只為保持清醒。

  “給我滾!如今我已有主,怎會任你擺布?”。

  忽然,云千落怒吼一聲,卻不知是對誰而說。

  數(shù)日來已不知咬舌多少次,此時談吐亦是不清。

  如此又過了一日,兩日,十日……。

  某日,云千落依舊癱跪于古今面前,此刻面色變幻,似是與內(nèi)心爭斗數(shù)回,其下巴與前胸盡數(shù)被血染紅,皆是舌尖所流之血,若非修行之人氣血旺盛,只怕已油盡燈枯。

  由于多日未曾休憩進(jìn)食,云千落此刻已然強(qiáng)弩之末,在昏昏沉沉之際,再咬一口舌尖。

  仰首不見天明暗,

  垂頭哪聞世春秋。

  此刻已再難堅持……

  正當(dāng)云千落萬念俱灰之時,忽聽“噼啪”一聲自面前黑炭中傳出,當(dāng)即睜大雙眸,緊緊盯著那黑色,此刻已分不清方才響動究竟是錯覺,亦或是幻覺。

  當(dāng)其目瞪緊盯之時,卻聽那聲響再度響起,如同擂鼓一般振奮人心,當(dāng)即便俯下身靜聽,發(fā)現(xiàn)果然是自那木炭中傳來的響動。

  緊接著,在那響聲接連百余下之后,炭黑尸體竟出現(xiàn)道道裂痕,伴隨裂痕逐步擴(kuò)大,在云千落不可思議的表情下,終是有一塊剝落。

  注目望去,卻見那炭黑斑塊掉落的豁口,竟出現(xiàn)一塊正常的肉身膚色,通透如玉,白皙如脂。隨著愈掉愈多,終至面部。

  見到古今半張臉已然顯現(xiàn),再看清模樣,霎時喜從天降,心想道:“莫不是大哥涅槃重生了?”。

  如此思量,當(dāng)即呵吼聲起,只是被嘶啞貫穿,并未發(fā)不出多大聲音。

  不出半個時辰,炭黑已盡數(shù)掉落,此刻古今已然盡顯于云千落面前,而其緊閉的眼眸略微動輒,再度緩緩睜開……

  卻說古今一睜眼,心想自己又撿回一條命,不禁喜出望外,卻見云千落已無人形,頓時驚坐起來。

  雖是此刻依舊身如負(fù)荊,痛不欲生。卻也無管那多,只是在云千落喜極而泣的盯佇下,雙手?jǐn)v扶急問道:“二弟,究竟發(fā)生何事,你為何如此模樣?”。

  云千落眼眶黑玄,眼眸猩赤,聽聞古今問話,只是一味搖頭,扭肩拭淚咧嘴道:“甚么事也沒有”。

  古今當(dāng)即自玉戒之中取出各種靈藥良丹,直往云千落嘴里塞,其也并未拒絕。

  正當(dāng)其要言語,古今卻將其打斷,隨即又自顧吞服一些靈藥后,只說道:“勿要多言,先行休養(yǎng)”,兩人便如此靜息下來。

  不覺三日已過,終于,古今與云千落俱是容光煥發(fā),隨即古今才詢問起期間發(fā)生的事情,待云千落盡數(shù)相告。

  古今當(dāng)即略有所思道:“二弟多日來盡心盡力,如今我已傷愈,此刻你先好生睡一覺罷!”。

  云千落回應(yīng)道:“大哥無需顧我,如今的我不能入眠,此中有萬般理由,若要細(xì)說太顯啰嗦,故而不便詳談,只是大哥身上究竟發(fā)生何事?”。

  古今略微整理思緒,隨即娓娓道來。

  “起初,我念丹已三丈圓滿,可我卻又心有不足,故而妄要更進(jìn)一步,欲要求證自己之猜想,便以身犯險,將念力匯入肉身后壓縮,誰料念稠和壁障交犁后,念丹承受壓力不住竟粉爆開來,知曉后已為時晚矣,正當(dāng)我茫然無措之時,只聽聞腦中誦詠起精血二字,故而才想起精血之妙用,才盡最后一絲氣力告知于你”。

  言至此處,古今冷汗已打濕后襟,不免后怕道:“可奈何當(dāng)精血入體之后,如同巖漿入喉,只覺周身似是熊熊燃燒,而自身亦化身為洪荒野獸,只在黑暗之中摸索,不知多久,已然遺失,幸得聽聞一道聲音在耳畔不停呼喚,引導(dǎo)自己,最終闖出那黑暗,而那聲音便是二弟你……”。

  聽聞如此兇險,云千落面色肅殺道:“你怎能如此魯莽,念道一途歷經(jīng)千萬年也未敢有人如此犯險,怎能一意孤行,幸得天未亡你,不然定是丟了性命……”。

  “是是,二弟教訓(xùn)的是,以后定會謹(jǐn)言慎行,不會再如此魯莽”。

  古今連忙認(rèn)錯,心中卻暖意洋洋。

  云千落續(xù)問古今詳細(xì),當(dāng)聽聞古今內(nèi)視后發(fā)現(xiàn)念丹已無,但念力卻未消失之時,只覺駭人聽聞。

  怕云千落擔(dān)心,不得已再度內(nèi)審良久,得出結(jié)論:“我已細(xì)查己身,此刻確真是已無念丹,但卻似是周身盡有念力一般,如同每一寸筋骨、每一枚細(xì)胞皆是一樽識鼎,且若我感覺不差,如今我之念力度量遠(yuǎn)非三丈圓滿可譬擬”。

  聽聞此處,云千落頓感三觀倒轉(zhuǎn)。

  “何謂周身盡是識鼎?怎叫每一寸皆有念力?此番情況,即便是潛意識的自己亦聞所未聞”,所謂念力,乃由念而生,存于識海之鼎,又怎可遍布周身。

  正待云千落思量之時,卻忽而想到另一關(guān)鍵所在,當(dāng)即問道:“且先不論你這念道,那我且問,你怎可口吞靈獸精血而無恙,且還是修為高你一等的精血?”。

  古今則將此前關(guān)于精血之事盡數(shù)告知于他,并講到此刻肉身已然更上一層樓,不禁教云千落汗毛倒豎。

  知曉后的他面色變幻,躊躇不決,終在古今的急切的眼神期盼下整理思緒,隨即講述起其中事細(xì)。

  “自古吞食精血之流,也并非沒有,可也只存于傳說之中,自傳說中,不知名大陸之上,有一族邪魅,只靠吞噬精血而提升修為,而除那一族外,但凡吞噬精血,除非己身修為較精血等階高之?dāng)?shù)倍,不然即便沒有身消命隕,也必定修為大損,一蹶不振,可你既為凡人,怎會有此異能?”。

  古今自己亦說不出所以然,故而兩人僵持良久,卻也只得無果而終。

  正當(dāng)古今欲要轉(zhuǎn)移話題時,云千落突然將之打斷,而后面色凝重道:“大哥,我已時間不多,此刻你便先聽我?guī)拙洹薄?p>  見其如此凝重,古今當(dāng)即噤聲靜聽。

  隨即云千落便說道:“接下來我所說的幾件事,大哥萬要重視”。

  待古今點(diǎn)頭后,云千落并不拖沓道:“第一,道本源法甚為稀有,此類功法的價值遠(yuǎn)比你心中的重視程度更勝一籌,在你未有足夠能力之前定不要教他人知曉,即便是家人亦不可,否則必當(dāng)引來殺身之禍;第二,定不可教他人知曉你可食精血之事,事無例外,雖然可食精血的邪族只存于傳說,但因這一族影響力巨大,故而一旦暴露,也必定引來殺身之禍,第三,便是在尋到兩座荒碑之前,定不要暴露荒碑之事”。

  “兩座荒碑是何物?”,云千落剛一說完,古今便打岔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此事我亦不便透漏,只能告訴你,荒碑不止一座,而這無荒碑便是其一,而其他幾座碑的信息皆在天權(quán)業(yè)書中,你日后便知……”。

  聽聞此處,古今方才震驚不已,原來還有此等秘辛,不過此刻自己卻無暇關(guān)心,當(dāng)見到云千落憂愁面容之時,古今只想變強(qiáng),心中暗下決心:“定有一日,我必將有能力將所有秘密鋪陳臺面之上”。

  云千落此時眼中只余愁悶,似是有無盡的絕望與憂愁。

  “大哥,我這便去了……”

  “當(dāng)真如此急么?”

  “若日后有緣,你我必定還能相見,只是若到時見面,我可能性情不復(fù),故而此刻我只向大哥請求,若是日后遇到我,無論發(fā)生何事,大哥你定要助我懸崖勒馬……”。

  此番言語雖莫名其妙,但見云千落的表情凝重,知其并非玩笑,故而鄭重點(diǎn)頭道:“你不說我亦會做”。

  聽到古今的回復(fù),云千落方才稍消憂愁,道:“大哥,后會有期”。

  不待古今回應(yīng),只見其手伸出凌空一劃,眼前虛空瞬間乍開一道。

  隨著其邁步而入,一晃眼間,已然憑空不見,只余古今踟躇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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