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放飛自我星期五
可可鬼鬼祟祟的掃視了教室，蹲在我身邊心滿意足且小心翼翼地吃辣條。
“你在干什么，吃個辣條不用做賊一樣吧？我問。
她對著“噓””，示意我別出聲，“小聲點，別讓邵瑞雪看到我吃這些?！?p> “為什么？”
“我現(xiàn)在姨媽期，這兩天有點感冒，要是讓他看到我吃辣條泡面這些垃圾食品，他會在我身邊至少念叨半小時，我惹不起?！?p> “她真關(guān)心你。”我話音剛落，瑞雪就和佳音回來了。
我笑道：“瑞雪，我覺得你真是越發(fā)美了。”
“為什么呢？”邵瑞雪正經(jīng)八百地回應(yīng)。
我原本只是隨口的一句話，是讓自己加入聊天的過渡，眼下實在沒話說，就開始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了：“我覺得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女人味，你知道嗎？剛開學(xué)的時候我只覺得瑞雪和其他女生不一樣，搬書啊大掃除時提水啊從來沒喊過累要找別人幫忙，我覺得非常獨立。我一直覺得瑞雪?；丈系恼掌苌线M，我尤其喜歡穿紅色短袖的你?！?p> 我指了一下瑞雪別在胸前的?；?，沒有看見瑞雪有些尷尬的臉色，她有些低著頭。
我繼續(xù)口若懸河：“瑞雪一直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你看，像我那么挑剔的人都看上了我們家瑞雪，還有誰會覺得瑞雪不好？你說是吧瑞雪？將來瑞雪結(jié)婚的那一天，我一定會被邀請去當(dāng)伴郎，我會目送瑞雪走過紅地毯，和親愛的丈夫甜蜜牽手，他的手一定是很溫暖的。然后瑞雪與丈夫都宣誓說‘我愛你，我愛你’。接著，他們就在鵝黃色的燈光下開始接吻，那會是一個很纏綿很長很長的吻，它會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直到山無棱天地和，瑞雪與他的丈夫才吻完。瑞雪和他親愛的丈夫真是成就了一段佳話啊，你們兩個可真是愛情的最佳代言人！”
“葉宇歐，葉宇歐……”可可瞄了一眼面色通紅的瑞雪，輕輕喚著我的名字。
我卻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終于在瑞雪拍案而起直奔廁所時，我才意識到一個事實：自己攤上大事了。
臉頰火燒一樣得疼，一定還很紅。我焦急看了可可一眼，又望著門口，有點慌。
“瑞雪這么純，你拿她開玩笑說這些她當(dāng)然會生氣了?！笨煽勺妨顺鋈?。
我也起身想追出去，但跑起步想想她在女廁所，就有點躊躇了。
一會兒，可可匆匆跑來拉我去了女廁所前，“葉宇歐，你贖罪的好機會?！彼钢鴰?p> “你不會要我進女廁所吧？”我隨口一問，實則知道這不可能。
沒想到她說：“當(dāng)然了，不進去怎么讓瑞雪看到你的誠心？”
她拉著我就要往里走，我極力推脫，“別別別，走廊上這么多人，況且瑞雪要是我不知廉恥闖女廁更不想聽我講話了。”
“也是。不過不管怎么樣，你犯的錯自己得解決，得讓瑞雪看到你認(rèn)錯的誠心和不再犯的決心啊?！?p> 我張了張口，瞥見旁邊有人經(jīng)過，又覺得開不了口。但想想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也太混蛋了些，就硬著頭皮開始認(rèn)錯。
“瑞雪，對不起，我不該拿你開玩笑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原諒我吧?！?p>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惹你不高興，再也不在你面前說一些污言穢語，你的世界一定會是班里最純潔的世界?！?p> “如果你還不能原諒我，那我就幫你各種跑腿，我?guī)湍銙叩?，你想買姨媽巾……呸，零食的時候我?guī)湍闩芡龋胁恍邪。壳笄罅?，你就原諒我吧。我是個大混蛋，別和我一般見識，最主要的是別哭啊，我最怕女生哭了?！?p> 里面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我看向可可，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可恨鐵不成鋼似地晃晃腦袋，準(zhǔn)備進去替我求情。
這時瑞雪終于開了門，可可扶她出來。她冷著一張臉，臉上盡是淚痕：“剛剛那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我不要你為我跑腿，只要你以后不再說那些話我就原諒你?！?p> 我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笑笑，遞上紙巾：“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特有記性，如果再犯我就是瑞雪的……”
她大概覺得我狗嘴吐不出象牙，聽到這里盯著我，我立刻閉嘴了，“晚飯時間到了，再不去食堂就沒菜了。要不我請你一頓，當(dāng)賠禮道歉?！?p> 瑞雪看我懸心焦急的樣子，破涕為笑，“哎呀不用，我不想占人便宜?！?p> 時間一晃到了周五。教務(wù)處把課表安排的很奇妙，最后一節(jié)是班主任的課，每個班都是這樣。
楊可可身邊沒有劉佳來，問她原因也不清楚。
中午進教室時發(fā)現(xiàn)楊可可胡瑤瑤金芳芳林彬怡都化了妝，大熱天穿著秋季校服，長袖那種。仔細一看，校服之下是她們自己五彩斑斕的衣服，裙子恨不得短到臀部。
為了回家，我和幾個男生也穿了自己貼心舒適的衣服，不過沒女生那么夸張。
“婷婷，我們一會兒一起回家哦？我媽開車來接我?！?p> 婷婷點點頭，她還是穿著校服，“好，不過我要回寢室拿個東西，剛剛出來時忘記了，你們可能要等一下。”
“沒問題，反正又不是擠公交。”
第三節(jié)地理課。
今天這課講的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還是能說出聽到的幾個專業(yè)名詞，像東北信風(fēng)之類的。
斌浩老師看著底下困倦難當(dāng)?shù)膶W(xué)生，嘆了口氣，“周五下午了，知道你們沒心思學(xué)習(xí)，一個個的心大概早就飛回家了。如果不是還有一節(jié)班主任的課，據(jù)我以往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肯定有幾個學(xué)生會逃課。但再怎么困，再怎么沒心思學(xué)，課還是要上下去的。我叫個同學(xué)回答一下問題。”
全班的心立刻揪緊了，趴在桌子上的也直起身子，只是低著頭，不敢和老師有眼神接觸。
“這才剛開學(xué)，咱們班的同學(xué)名字我還沒有記全。今天幾號來著？”
“26號——”回答聲里夾雜著幸災(zāi)樂禍的情感。
“那就——”老師瞄了一眼嚇得恨不得鉆到桌筒里的26號楊波，“29號同學(xué)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碢PT，是什么風(fēng)造成了兩地景觀的差異？”
晴天霹靂落在我頭上。
我看了一眼陳良的頁碼翻開課本，裝作很認(rèn)真的找答案。
老師走到我身邊，兩只手分別友好地拍了拍我和同桌的背，“小伙子，你同桌翻的是錯的。”
我和班里的女生交情頗不錯，有幾個特別好的，有幾個平時說幾句話的，或是沒有來往，僅僅的交流只在見面時避免尷尬的一聲招呼。
我暗暗掃視了那幾個女生的眼睛，而這初次的求助竟沒有一個人搭理！少數(shù)的幾個裝作看書的樣子，大部分都在光明正大著憋笑等著我被罰站。
我皺眉，只能無奈接受，回頭瞪了那群所謂的“她們”。我*！心中恨得牙癢癢，發(fā)誓以后一定找機會讓她們出一次丑，即使這樣，卻不能不解決當(dāng)前之惑。
老師回到講臺“喂”了幾聲，敲敲黑板：“29號同學(xué)，想好了嗎？大屏幕上有兩張圖片，一個地區(qū)的不同位置，兩種截然相反的景觀，茫茫戈壁灘與青青百花園，問吹得是什么風(fēng)完成了這種天差地別？”
我硬著頭皮，迷糊道：“吹得就是……那種風(fēng)?！?p> 全班哄堂大笑，老師也忍不住笑起來，“你還真是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呀?！?p> 語文課。
我感到胳膊被人晃動，扭頭看見是可可，她笑紅了一張臉，即使涂了厚厚的粉，臉上也沒有半塊白的地方。
“你看右上方。”她憋笑不止。
我看過去。是胡瑤瑤。只見她保持著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扭動兩下臀部，然后微蹙的雙眉如釋重負般舒展開來。
然后，一股難以言表的氣味在小范圍內(nèi)傳播開來。
艷慧老師敲了兩下黑板，“周五到了，同學(xué)們回家的日子到了。我知道同學(xué)們難掩心中的激動，在學(xué)校被關(guān)了一個星期一定難受得緊，所以男生像要參加選妃，女生像要出席選美比賽一樣，每個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平時在學(xué)校的校規(guī)之下只能素面朝天的面孔也撲上各種化學(xué)成分。只是我要友善提醒同學(xué)們一句，看似越安全的時候就越是最危險的時候。以往政教處會在周五下午突擊檢查同學(xué)們的儀容儀表，最容易在這個時候抓到不穿校服佩戴首飾的同學(xué)，然后心滿意足地給你們記過?！?p> 楊可可默默收起了手中死活穿不進耳洞的耳飾。
艷慧老師找出約翰交上去的班級日志，翻了翻，皮笑肉不笑說：“這才第一個星期，咱們同學(xué)就可勁地齊心協(xié)力讓我臉上沒光，每天各種扣分單雪花一樣地往我桌子上飄。劉佳來同學(xué)不在，我聽到很多同學(xué)在議論了，劉佳來同學(xué)是被學(xué)校勸退了。同學(xué)們現(xiàn)在是高中生了，接受的不再是義務(wù)教育，所以要明白，高中里不會有人慣著你。如果有人三番四次的無視校規(guī)，蔑視校級，不把學(xué)校和班集體當(dāng)回事兒，那就只能卷鋪蓋走人。我不希望我們班出現(xiàn)第二個這樣的例子，畢業(yè)的時候，我想看到全班整整齊齊地拍畢業(yè)照，大家好聚好散。”
艷慧老師知道大家無心上課，就只給下周的新課開了個頭，校對了練習(xí)，最后應(yīng)同學(xué)們的要求講了個楊貴妃的典故，對著蠢蠢欲動的眾人叮囑，“還有四分鐘就要下課了，同學(xué)們不要著急。如果大家安分點我就提早兩分鐘下課，好讓大家趕車。同學(xué)們記住千萬不要坐黑車，如果擠不上公交，那大不了回學(xué)校再住一晚，周六早上再回家。這個周末我是支持同學(xué)們?nèi)炕丶业?，對這是你們本學(xué)期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能夠回家的周末。從下周開始，周末補課就會陸續(xù)安排上，同學(xué)們要做好準(zhǔn)備。迎接高中的高壓學(xué)習(x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