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珉漣才是那個躺著還中槍的,他還是沒有想明白,明明是他讓自己的小廝去拿的糕點,為什么一大半都進了寧錦容和薛臨時的嘴。
寧錦容還有點良心,知道薛珉漣沒有吃渾身上下都難受,于是又讓小廝去領(lǐng)了一大份來,都讓給薛珉漣。
拿到糕點的薛珉漣樂滋滋地啃著,也不管寧錦容和薛臨時。
寧錦容看著薛珉漣啃得津津有味,不由有些羨慕,她也想像薛珉漣一樣做個米…不了,她還是不要羨慕薛珉漣了,這何止是米蟲啊,這是個大寫的米豬!
寧錦容見薛珉漣吃相不忍直視,她索性扭身看著薛臨時優(yōu)雅的吃相,安慰一下她受到?jīng)_擊的小心靈。心里又不由自主地將薛珉漣與薛臨時對比一番,一個像是在吃豬食,一個像是在吃高級菜肴,這就是差距啊。
薛臨時也不說話,寵溺地看著寧錦容,偏偏寧錦容沒看出薛臨時是個什么眼神,單方面認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很長時間。
沒過多久便有陸陸續(xù)續(xù)的人走過長廊,寧錦容看著開場也差不多快了,便將食盤放在薛臨時的手里。她這次出來沒有帶丫鬟,她會告訴你是因為忘了帶嗎?
薛珉漣的小廝琢玉膽戰(zhàn)心驚地接過攝政王手中的托盤,看到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是倍感驚悚。
寧錦容說道:“我們?nèi)タ纯磫幔靠傆X得他們要表演高端的操作。”
“高端是什么?操作又是什么意思?”薛珉漣問道,連帶著薛臨時的疑惑也一并問了。
寧錦容簡單粗暴地回答:“高端就是很厲害,操作大概就是技術(shù)吧。”
說著便不等二人的回答,將身影投入人群。
“姑娘,一日一見,可謂偶然,兩見便該說緣分了?!敝俺鲅暂p佻的男子又擋在寧錦容的面前,即使笑得再蕩漾,也難遮住他四射的王八之氣。
寧錦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這里很多人都與我一日兩見,或者一日三番四次地見,可比你與我有緣分多了,勞煩讓讓?”
“姑娘何必如此冷淡,在下姓萬,萬鑫。不知姑娘芳名?”
寧錦容走哪兒,萬鑫也擋哪兒,即便是寧錦容橫眉冷對,他也不為所動,依舊嬉皮笑臉的對著寧錦容道:“姑娘何必冷著臉?有損清麗之容?!?p> “關(guān)你什么事?!睂庡\容也照樣的油鹽不進,過不去她便回頭唄,又不是什么人類異能展示會,不看就不看了。
萬鑫想要伸手阻擋寧錦容的去路,“??!……呃…”
他痛呼一聲,只見薛臨時漫不經(jīng)心地鉗制住他的手腕,再用力些那只手腕便是要作廢了,萬鑫痛得額頭上沁出星星點點的汗來,寧錦容插著腰一臉的嘚瑟,“來啊,你再伸手??!”
只見薛臨時手上一個用力,咔嚓一聲的錯骨聲,讓寧錦容聽得便有些心顫。這也太狠了,說折斷便折斷啊。
“唔……”萬鑫痛得熱血逆流,臉上被漲得紅成一片,他咬牙道:“公子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也不知紅顏領(lǐng)不領(lǐng)情!”
寧錦容聽他這般說道,立時放下插著腰的手,小鳥依人地縮在薛臨時的身后,“領(lǐng)情的,阿容還會牢記在心?!?p> 萬鑫見她變臉這樣的快,手上再痛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就在他還想出言的時候,瑯琊王寒著一張老臉,若是再往胡子眉毛上沾點白色雪花,說是臉臭的冰雪老人也再合適不過。
瑯琊王拱手向薛臨時請罪,“是本王教子無方,讓他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給二位看笑話了?!?p> 寧錦容也沒有插話,一看這個瑯琊王便不是什么簡單角色,能屈能伸的最危險了。
薛臨時松開萬鑫的手腕,云淡風輕道:“瑯琊王教子無方,倒要辛苦本王替你教了?!?p> 什么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了。你扭斷人家兒子的手腕,你還要說是在提人家管教兒子,話里話外還都是嫌棄與不耐煩。
“斤金!還不給攝政王爺與胥瑤縣主賠罪?!爆樼鹜鹾鹊?。
萬鑫還想要掙扎,薛臨時輕飄飄一個眼神飛過去,猶如尖銳的冰錐直刺他的心臟,萬鑫才不甘不愿地低下頭,道:“是在下唐突,請胥瑤縣主與攝政王見諒?!?p> “金睛?火眼金睛?”寧錦容問道。
瑯琊王明顯地沉下臉,連假笑都不愿擺了,“什么活眼死眼,犬子字斤金,斤斤計較與黃金?!?p> “噗——”寧錦容看見瑯琊王更加漆黑的臉,又硬生生地將笑給憋了回去?!叭f斤金,好名字!好寓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寧錦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怎么辦?
萬鑫另一手扶住被折掉的手腕,“在下不像薛兄,皮厚肉肥,想要折掉也不定能折掉!”
薛珉漣笑著笑著便聽見萬鑫這般說道,他想起方才寧錦容的做法,他上前便揪住萬鑫的衣襟,“你若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學習能力不錯嘛胖漣!
“你的手還要不要了?萬甲!還帶少爺下去醫(yī)治!”瑯琊王氣急道。
薛珉漣適時住了手,任萬鑫被小廝扶走。
薛臨時也不想再讓萬鑫污了寧錦容的眼,道:“前頭要開始了,不要錯過了?!?p> 寧錦容對著萬鑫從鼻尖哼出一聲來,便轉(zhuǎn)身走去人多的方向。
敲花宴的開場其實并沒有多么驚艷,只是幾個才子為花花草草做個詩,讓宴會看起來更文雅一些。寧錦容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尋了個地方便百無聊賴地喝著微甜的花茶。
薛臨時也捧著杯花茶在寧錦容的旁邊坐下,“你倒是悠閑。”
“這宴會辦得不就是悠閑二字么?”寧錦容不在意地答道。
薛臨時:“你不必以往嫻靜了。”
“更活潑鬧騰加招人嫌了唄?!?p> 寧錦容也嫌棄這樣的自己,明明是想做一個穩(wěn)重端莊的白蓮花,但還是逃不過骨子里的女神經(jīng)病氣質(zhì)。
“不,是更招人喜了。”薛臨時道。
寧錦容:“哦…”這是個女性地位低下的朝代,像她這樣脫線的確實沒幾個。沒想到她也能成為“與眾不同”的一個,寧錦容的心情有點微妙的復雜。
但她不是女主,與眾不同之后迎來的不會是人生巔峰,而是別人對她出格的指指點點。
“王爺,您…”剁過人嗎?
寧錦容將后半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澳蛩阍诼灏渤谴嗑??”
薛臨時挑了挑眉:“再過幾日便動身去旒城,等我回來,再接你回昭京。”
寧錦容扭頭看薛臨時:“阿容不打算回昭京,我想去胥瑤。”
“也好?!?p> 薛臨時猜不透寧錦容的心思為什么那么重,她身上好像迷霧重重,但又能被一眼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