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吧!韓六子竟然被一個女的給弄死了?!”
“死了!韓六子死了!”
場上千張嘴似巨大山洪,奔騰耳間。
突的放松身體,莫淮安有些支撐不住,跪在地上,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咣當(dāng)”一聲,長槍自手中滑落。
“淮安!”
莫淮安抬頭,對上莫寒和莫青焦急的臉。
“淮安!”
爹.....哥......
莫淮安看見自己許久未見的父兄,眼中險些涌出淚來,隨后沖著他們強行扯出一抹笑,讓他們不要擔(dān)心。
我贏了,你們看見了嗎?
莫寒和莫青對視一眼,摸到無人的角落,準(zhǔn)備沖上臺將莫淮安帶走,被一個拿扇子的人擋下。
“皇上在這里還敢劫人,莫兄是不要命了嗎?”
莫青看清來者的臉,怒氣騰起,握緊拳頭咬牙切齒,“肖。岸!”
莫青的反應(yīng)在肖岸的意料之中,“看臺四周均有士兵把守,你若是不收手強行沖上去,你會死,你兒子會死,淮安也會死,淮安參加武舉是她自己的決定,旁人是無法阻攔的?!?p> 肖岸看向臺上跪在血泊中的莫淮安,對莫青和莫寒安撫道:“你們放心,淮安不會死在這里的,我可以向你們保證?!?p> 莫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揪住肖岸的前襟,怒紅著眼,壓抑著自己:“不會死?信平侯多大的權(quán)勢還護不住自家的嫡子,你是誰,你如何護得住!我淮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殺了你!”
莫青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莫寒大驚道:“爹!爹......”話還沒說完,也沒了意識。
來的兩人身穿黑布短衣,聽肖岸的安排,將他們悄悄的扛到了二樓房間。
突然,全場安靜,唐懌安猛地愣住,面容驚悚。
韓六子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像惡鬼一般立在莫淮安身后,胸前一個大窟窿,還在往外滲血,面色烏青,嘴角發(fā)黑,雙眸陰狠。
唐懌安大喊:“小丫頭!快起來!”
“今日,你的命,必須給我留在這兒!”
韓六子手一揮,數(shù)枚穿骨銀針傾涌而下,向莫淮安飛射而去。莫淮安盡全力往一旁躲去,卻還是讓韓六子得了手。
莫淮安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在茫茫黑暗中,莫淮安伸出手,左摸右探,卻什么也摸不到,耳邊只能聽到一個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
“淮安,淮安。”
這是娘親的聲音,莫淮安急的快哭了,可是前方黑茫茫的一片,怎么都看不見娘親她身在何處。
“娘親,娘親,你在哪里啊,娘親......”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路,向遠處延伸,這條路上布滿了紅色的曼珠沙華,道路兩旁,依舊是一片黑暗,又像是無盡的深淵。
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走進容貌漸漸清晰,一眉一眼,皆是最熟悉的模樣。
“娘親!”
莫淮安驚喜萬分,狂奔過去,撲在娘親懷中,“娘親,娘親,我好想你啊娘親!”半響,抬起頭,卻看見蘇瑤胸中插著一把刀,她的眼睛,在流著鮮血,滴在莫淮安嘴角,落在曼珠沙華之上。
“回去啊,快回去啊,為娘親報仇,娘親好痛啊。”
蘇瑤在她耳邊輕語:“回去,淮安,活著?!泵偷貙⑺崎_,莫淮安一個踉蹌,跌落在花叢中。
畫面一轉(zhuǎn),出現(xiàn)了另一個莫淮安,紅瞳妖冶,沖著她笑。
眼前突地一片刺白,轉(zhuǎn)而出現(xiàn)粗糙的地面。
莫淮安聽到唐懌安的聲音。
武舉,對,我在武舉,娘親.....
莫淮安突然回了神,咬緊牙關(guān),一個翻轉(zhuǎn)從地上起來,抓住銀槍,落在一旁。
那日娘親被殺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一切的一切,就像是發(fā)生在昨日。
不能!我不能在這里倒下!我要為娘親報仇!
武舉場上,韓六子胸前的大洞不停的往外淌血。陰狠的看莫淮安站起身來,突然發(fā)狠,運氣于掌心,向莫淮安背后攻擊。
“??!”
外面突然變了天,剛剛還是晴空萬里,此刻卻是烏云大作,雷電交加。
一陣狂風(fēng),席卷而來,吹散了莫淮安的頭發(fā),玉簪掉落在地上,滾到臺下,聲音清脆。
莫淮安渾身沐血,瞳眸深紅,就像變了一個人。
“小丫頭?”
唐懌安察覺到了不對勁,一種奇怪異樣的感覺涌了上來。
隱秘黑暗處,男子看見這一幕,收回了自己正要擊向韓六子的功力,瞳孔睜大,激動異常。
“來了,來了!”
男子嘴里喃喃道,掩蓋不住內(nèi)心狂喜。
韓六子捂著胸口愣在原地,血從指縫溢出,“妖術(shù)!雕蟲小技!”
使出十成的力氣和功力,沖向莫淮安。莫淮安芊足將長槍送起,皓皓長指將其抓住,不慌不忙,突地猶如長龍出世,天地之間反轉(zhuǎn)滾騰。
一聲巨響,掌心接住韓六子的一掌,槍與短刀的撞擊,一道驚雷,砸在地上。
威力之大,將韓六子震出數(shù)十米遠。胸前的傷口撕裂開來,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莫淮安款步走來,血色瞳孔泛著妖冶的光,邪眸冷冷的看向地上螻蟻一般的韓六子,狂聲大笑,體內(nèi)銀針被內(nèi)力逼出,銀槍拖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妖怪!妖怪!”
看臺前,幾人嚇得腿軟,半爬半跑逃出斗獸館。
王梓不可置信的看向臺上的莫淮安,思緒飄回五年前,那時候的莫淮安和現(xiàn)在的莫淮安一摸一樣。
王梓捂住胸口,拼命又費力的呼吸,一張臉憋得通紅,眼前淮安五年前殺人的情景揮之不去。
武舉場上,韓六子看著變了樣的莫淮安拖著長槍向她走來,心生恐懼,狗一樣趴在地上求饒。
“女俠,女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武舉場的規(guī)矩,我想你是最清楚的。”
莫淮安笑,眼睛泛著紅光,舉起銀槍,將韓六子死死釘在地上。
韓六子死了,整張臉因為恐懼而猙獰,雙目具裂,死不瞑目。
主持上臺驗尸宣布結(jié)果,卻被莫淮安功力震開,根本近不了身。御前侍衛(wèi)擋在鄭毅前面,做好護駕的準(zhǔn)備。
肖岸暗道不好,迅速拾起玉簪,大叫“淮安!莫淮安!莫淮安!”
隨后用力把玉簪摔在地上,聽到清脆的聲響,莫淮安止住腳步,手中銀槍掉在地上,眼中腥紅逐漸散去,莫淮安怔愣在原地,腦袋低下,呆呆地看著被自己用長槍釘在地上的韓六子和臺下地上自己碎成數(shù)段的玉簪。
“真是見了鬼了?!?p> 主持顧不上整理衣著,連滾帶爬跑到臺上。
“莫淮安,勝!”
館內(nèi)沒有一絲聲音,只有鄭毅起身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