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鮫人的未來
“拯救我們？就你？”鮫人老嫗雖然老邁，但還不至于昏聵，但即以她的閱歷見識，依然無法完全的控制住自己不屑的神情。
姜玨知道，不是她沒有城府，而是自己口中說言的，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否則怎會連馬如是都在姜玨身后悄聲提醒：
“老姜，你是傻了還是瘋了？你比我還清楚，跟韓思親他爹學(xué)醫(yī)的可是你胞姐姜嫻，不是你?！?p> 姜玨轉(zhuǎn)過身，對馬如是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有數(shù)，有什么數(shù)？本來鮫人族就不愿意放過咱，你想繼續(xù)糊弄它們，這是自尋死路?！?p> 對于馬如是的擔(dān)憂，姜玨一笑以置之，他再次望鮫人一族朗聲道：
“對，就我們?！?p> 姜玨沒來由的自信，竟讓老嫗顯得有些猶疑，但最后，她還是搖了搖頭。
骨蚺的巨口重重合下，雖然死去多年，但利齒之鋒利依舊不可小覷，這一口下來，別說人會變做兩截，只怕魂魄都會因此受損。但如果不讓它咬到呢？
一柄灰黑色的短匕被姜玨猛地舉起，恰好的卡在了骨蚺血盆大口的深處，如鯁在喉一般，竟使對方無法再咬下去分毫。
短匕雖然非金非石，但畢竟是法獸獬豸的獨(dú)角，其堅(jiān)硬程度本就是世所罕見，更何況還有姜玨馭魄式的加持。
“咿！”鮫人老嫗有些訝異，顯然沒有想到姜玨會接得如此輕松。
也許在旁人的眼中，姜玨此舉有些信手，但其中難處，唯有他自己才能知曉。
要知道尋常虺蛇都是百年成蚺，五百年成蛟，再千年就能化龍。面前骨蚺的體型比一般虺蛇大出好幾圈，雖然徒剩一副枯骨，但生前明顯是到了即將成蛟的地步了。
只見它蒼白的蛇頭上，隱約可見兩處鈍角，明顯是化蛟之前，是遭遇了什么緣故，所以永遠(yuǎn)葬身在了南冥天池的白骨林里。
一條準(zhǔn)蛟的尸骨，勢必是堅(jiān)硬非常，而鮫人的舉族靈力，如同重新賦予其靈魂，合在一起會厲害到什么一個程度，姜玨心中并沒有底，但至少不會比它生前來得差。
正面硬憾一條蛟龍，這已經(jīng)不是尋常人該有的能力，所以鮫人一族不得不從新審視姜玨與馬如是的身份來歷。
“你們到底是誰？”
“不是說了，上天讓我們來拯救你們的。”姜玨方才的表現(xiàn)，給予了馬如是莫名的信心，之前的擔(dān)憂，此時已一掃而空。
“就憑你們剛剛所表現(xiàn)的實(shí)力，至多就是老朽未受傷前的兩三成能力，還妄言能拯救我們?nèi)?？?p> “你啊，年紀(jì)雖然比我們大一大把，沒想到迂腐的程度也是如此，難道拯救你們鮫人一族，就非得要很強(qiáng)的實(shí)力嗎？”
姜玨勉力支撐著獬豸短匕，面上故作輕松地笑著回敬到。
“哼，大言不慚?！?p> 面對對方的不屑與輕慢，姜玨并不以為意，因?yàn)閺墓球诺纳砩?，明顯能感覺鮫人一族在陸續(xù)收手。
“有時候?qū)?，并不完全靠硬?shí)力，還得要這個?！苯k收起獬豸短匕，用手指了指腦袋。
“我給你三句話的機(jī)會，如果你能用三句話，完全的讓我信服，我就放了你們，否則...”老嫗雖然氣息不穩(wěn)，但言語之際面露兇光，看起來并不像是開玩笑。
“三句話的機(jī)會？”姜玨笑了。“您還真夠大方的?！?p> “剛剛是兩句，你只有一次機(jī)會了?！崩蠇灻鏌o表情。
“老姜你怎么搞的?！瘪R如是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姜玨：“咱們可只有一次機(jī)會，你好好措措辭，一口氣說出來，千萬不能再浪費(fèi)了?！?p> “好。”姜玨點(diǎn)了點(diǎn)頭?？删驮谶@個時候，鮫人老嫗無情的宣判也隨后而至：
“三?！?p> “不，這不能算?！瘪R如是急忙替姜玨辯解，可是鮫人一族哪肯再依，骨蚺抖擻著身子，一根碩大的尾鞭裹在幽幽水光里，直接朝二人兜頭劈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姜玨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獬豸短匕一揮，法獸獬豸的虛影憑空顯現(xiàn)，姜玨道：“我可以給你們鮫人一族找一個更適宜居住的地方?！?p> 骨蚺的長尾在空中生生定住，鮫人老嫗面上陰晴不定，但眼神卻死死的鎖在姜玨手中的獬豸短匕上。
“憑什么讓我們相信你?！?p> “如果不信，你會停手么？”
“你是很聰明，但是不是充滿的有些自以為是？”
“我是很聰明，至少不會自作聰明?！苯k笑了笑，可能是言語之際太過狂妄，所以引得其余鮫人一陣騷亂，幸虧小鮫娘及時制止。
“你說老朽是自作聰明？”鮫人老嫗身子一躍，從水幕之中飛身而下，落地之時，下身魚尾自動裂開，竟化作了人的雙足模樣，只不過行走的步履有些踉蹌。
“否則呢？你剛剛直勾勾的盯著我手中的武器，以為我不知道么？”
“我只是不信法獸獬豸最為寶貝的獨(dú)角，居然會在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手里?！?p> “現(xiàn)在呢？”
“就算我相信你手里的獬豸短匕是真的，你以為僅憑它可以拯救我們鮫人族？”
“它是不可以?！苯k把玩著手中獬豸短匕，話題一轉(zhuǎn)，到：“那如果是冥域九泉界中的某一界呢?！?p> “九泉界？哈哈...咳咳...咳咳咳...你跟我說九泉界？小屁孩，你出來騙人的時候難道就不做做準(zhǔn)備，打聽下九泉界在千百年前就已被九鼎封印的事情嗎？”
老嫗因?yàn)樾Φ糜昧Γ钥人圆灰选?p> 老嫗狂笑，而姜玨比她笑得更大聲更癲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至極的事情一般。
“都說坐井觀天，原本以為講的是青蛙，沒想到說的是鮫人。”
“你...找死嗎...”
“找死，如果你們鮫人滅族了，我來找你們，就真的是找死了?！?p> “你...”
話雖然難聽，但道理鮫人不可能聽不懂。姜玨其實(shí)一開始是想好好和她們理論，但問題是，誰也不會和弱者來講道理，所以姜玨只能反其道而行之，這一番爭論下，老嫗竟然沒有再次發(fā)怒，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她追問道：
“說吧，你有什么辦法打開九鼎封印下的冥域?！?p> “不是我要打開，而是冥域中的夜郎鬼首要打開九鼎的封印?！?p> “夜郎鬼首？”鮫人老嫗眉頭一皺，看她神態(tài)，似乎認(rèn)識夜郎群鬼的這個神秘頭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