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失笑,心想,葉蓮哪里是什么狐貍精?如果是,也是《聊齋志異》中可愛版狐貍精。
“你人好,我喜歡同你玩兒?!?p> 鴛鴦歪頭扮小孩兒。
葉蓮揪了揪她的丫髻,噗嗤笑了出來。
“不過,你做什么要給珠大爺當姨娘?我姆媽說當姨娘很苦哩!”
見鴛鴦如此問,葉蓮止了笑,半晌,她望著江面苦笑道:“不當姨娘,又得罪了王家……說出來你莫怕,我原打算去死的。死倒沒什么,只是死了就再見不到籟籟,再不能照顧我弟弟敦哥兒了。后來,拂塵又去見了我,他叫我安心,我,也不知為何,就不愿意死了……”
鴛鴦聽見那句死了就再見不到籟籟,頓時往事如潮,如濁浪滔天,把她的眼淚立刻就拍出了眼眶。
“也應有淚流知己,只覺無顏對俗人?!?p> 葉蓮落淚嘆了句詩,這句前朝書生的落第詩,倒絕似葉蓮此時的心境寫照。
她擦了把淚,扭頭卻見鴛鴦也在哭,就抽出手絹把她的小臉兒擦得紅撲撲的,笑說:“你這一哭,倒真做了我的知己了。罷了,世人污我,迫我,又如何?我不是仍得了你這小丫頭一掬淚么?所以,就算為了你這掬淚,我葉蓮也當好好活著?!?p> 鴛鴦點頭嗯了一聲,倆人便仍舊望著江面,各自想著心事,直想到星河一片燦爛……
到了中京,葉蓮被安排在賴嬤嬤家“待嫁”,鴛鴦時不時便記掛這位新朋友。
尤其是每次想到賈珠的早亡,鴛鴦便覺得堵心。
這時的鴛鴦卻一點都沒察覺到,她心中對這個世界的感覺已經(jīng)大變。
原本的“游歷”,正在變做“生長”。
鴛鴦早就開始貪戀姆媽的懷抱,翔哥兒的關(guān)愛,鸚哥的陪伴,還有和籟籟一模一樣的賈母的慈和。就連金彩,自那夜他舍身相救后,也在鴛鴦心里扎下了深深的根脈。
如今,又加上了葉蓮。
不知不覺間,鴛鴦就像一粒種子,正在此間的土地里,一點一點發(fā)芽、破土,迎著雨露朝陽,搖曳出一支只屬于她自己的生命樂章。
……
榮國府正院里,賈政從部里回家,和賈母商量起了當今太后的六十整壽壽宴。
“今上純孝,前年起,便特特在太后處請下懿旨,著禮部務(wù)必隆慶太后的六十整壽。到那日,京中除了皇親宗族,公侯之家,便是三品以上文武官員及外命婦亦要出席。哥哥和珍哥兒自是要去的,母親到時也須按品大妝,帶著敬嫂子往宮里走一趟了?!?p> “嗯,應當?shù)?。家里有你和你媳婦看著,我也放心?!?p> 賈母頷首道。
賈政又回說:“圣上還下旨,叫京中各王公府里,有了職務(wù)或功名的年輕子弟也都一同覲見。兒子自會交待珠兒覲上之禮,叫他在宴席上好生依禮侍上?!?p> “你父親說過,今上大才,乃中興之主。我老婆子雖不懂朝政,不過小事中就可見得,想來圣上這是叫年輕一代各自相與,也好瞧出個子丑寅卯來?!?p> “兒萬不敢妄自揣度圣意?!?p> 賈政肅穆整衣,沖賈母深揖。
賈母閉了閉眼,便擺擺手叫他去了。
賈政走后,賈母捂著胸口苦笑。
“老太太明知道咱們二老爺再規(guī)矩不過,何苦說這些越格的話唬他?!?p> 一旁的賴嬤嬤上前給賈母揉著心口。
“我不唬他,他再想不到這些。我哪里不知道,他從來便看不起咱們女人,更不會覺得我整日待在內(nèi)院能有什么見識。倒會整日和他身邊那些邪門歪道的清客馬屁精們胡吣?!?p> 賈母停了停,又嘆氣道:“還是老公爺說得準。咱們只看我珠兒吧……”
賈珠此時下學回來,在外院遇見賈政從里頭出來,便上前給父親請安。
“今日可給你祖母、母親請過安了?”
“回父親,請過了,還在祖母那里吃了朝飯?!?p> “嗯,很好。這幾日復學覺得如何,先生可說了你課業(yè)荒疏?”
“先生未曾說,兒也自覺尚好?!?p> 賈政點頭,便又問了賈珠幾處經(jīng)義學問,見他對答如流,愈發(fā)笑起來,便帶賈珠到他書房坐下,說起要帶他去赴太后壽宴一事。
“圣上膝下現(xiàn)有三位成年皇子封了親王、已開府別居。另有七位已經(jīng)上學的年少皇子也會出息宴會。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兩位皇子想來是不會赴宴的。屆時,你需謹慎相處的,想來便是三位親王了?!?p> 賈珠聽了說道:“父親放心,兒子今日在學中已聽鎮(zhèn)國公府大公子牛已茗說了此事。到時兒子跟著他行事,必不會失禮?!?p> 賈珠口中的鎮(zhèn)國公,正是王子騰夫人牛氏的娘家,也是當今太后的娘家。
那牛已茗論起來,倒要叫太后一聲姑祖母。
“是了,你們自來親厚。你只跟著茗公子便對了?!?p> 賈政聞言也頗為放心。
父子倆此刻卻不曾想到,偏偏就是行動都跟著那牛家,跟出了大禍來。
此時的三位成年親王,忠慎親王為長,乃宮中柳貴妃所生,其外家理國公柳彪府上和寧榮二公府往來素密。
“忠慎親王一向謙和,你雖未有幸拜會,但想必亦曾聽茗世子談及?!?p> 賈政和煦問著賈珠。
“是,孩兒常聽茗世子說起,慎親王自幼便拜在大儒張公世端門下,聽聞學問也是極好的?!?p> “嗯?!?p> 賈政點頭,捋著兩頰的美髯道:“二皇子忠順親王近兩年在朝堂上做為最多,前些日子巡查陵江剛回,圣上對他也一向頗多嘉獎?!?p> 賈珠聽了忽然問:“父親,順親王才巡查過陵江,咱們家的船便在陵江遇了匪,這……恐順親王會遷怒咱們?!?p> “荒唐!堂堂學子怎可做此黃口小兒之語?此等犯上之論再不可宣諸于口!再者說,江匪禍亂百姓,咱們家遇到了難道要瞞下不報?你將來也要步入官場,怎可如此是非不分?”
賈珠惶恐站起身,叉手拜下身子道:“是兒子狂言不當,請父親責罰?!?p> 賈政哼了一聲,想了想又說:“我們家雖同忠順親王府并無來往,但朝堂上不曾聽聞圣上因此事怪罪順親王。待圣上千秋宴席之日,你遇見順親王自當從容,持禮以對即可?!?p> 賈珠領(lǐng)命,站在那里連連躬身稱是。
見兒子惶恐,賈政慢慢平復了心情,揮手叫他出去。
賈珠退步往外,賈政又揚聲叫住了他。
“慢著。除了慎、順兩位親王,今年剛開府晉封的忠仁親王處,你也需留意。聽聞仁親王文韜武略,又一向同慎親王親厚,你也可酌情親近?!?p> 賈政說完,揮手叫兒子出去了。
種樹書
這周結(jié)束了青云榜推薦,就立刻安靜了下來。哈哈。但是看到有幾位朋友還是每天都在給我投推薦票,想在這里再次鞠躬感謝!感謝內(nèi)心戲頗多的小純同學!感謝夜貓同學!感謝一位尾號9502的書友!嗯,我會加油的,每天最少4000字更新!哪怕只有你們?nèi)齻€看,我也會好開心地繼續(xù)寫下去!除了我弟弟、弟妹,還有一個好朋友,就再沒告訴別人我在寫網(wǎng)文了,更別說拉人來看了。本來還和責編說,要和親朋好友說一說,讓大家?guī)兔ω暙I些點擊,可是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害羞到我這種地步,也是少見的!唉,不想讓現(xiàn)實中的熟人知道我在寫網(wǎng)文呀!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天真矯情,也是服了我自己了。嗯,我就安靜地就這樣寫下去吧……那啥,希望默默看這文,給我推薦票,或點擊收藏的所有朋友,都能和我一樣,在和這篇文共處的時間里,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