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去了解別人,關(guān)心別人,只是為了證明我并不孤獨,卻不曾發(fā)現(xiàn),在黑夜下的燈光里,剩下的只有我一個人的影子。
我從抽屜拿出手機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剩下的只有一言不發(fā)的海藍和默默為她整理桌子的梅。
最后,她們都走了,我留在了教室,等著等著燈滅,等著天黑。
我們相約班干部,查看了教室的監(jiān)控。
可是事實卻沒有那么簡單,監(jiān)控里,卻并沒有看見我們離開后進到教室的人。
事情變得不了了之,可是這個班上的人,都是天生帶著偵探系統(tǒng),他們認定是海藍盜取了他們的財物,于是疏遠感和火藥味,即便是我坐在教室的最角落也感受的清清楚楚。
可唯獨只有海藍毫無察覺,或者說是毫不在意。
“你知道為什么嗎?”我問梅。
“其實我不想給你說的。”
我知道梅為什么不想給我說,因為在她眼里,我和海藍是朋友,而且是那種從未懷疑過的朋友。她不想做一個挑撥朋友的人。
我突然明白梅之前的做法了,她總是在離開教室后回來,總是在我抽屜里拿紙的時候提醒我不要放貴重物品,總是告訴我,抽屜要整潔。
她只是不想讓海藍傷害我,也不想讓我看見海藍的另一面,她所知道的那一面,畢竟我的朋友也很少。
可是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我還是知道了。
流言蜚語總是比真理來的快。
梅告訴我,海藍其實是慣犯,她經(jīng)常會偷盜寢室室友的財務(wù),好幾次被剛好回來的室友抓了線性,再后來她就改盜隔壁寢室的,班級里面的貴重物品。
以前還不覺得,后來只要她最后離開教室的時候,遺忘在教室里面的財物就會莫名消失,于是同學(xué)們開始警覺,這才會有不要把貴重物品放在教室的潛規(guī)則。
為此,老師找海藍談過話,可是只要沒有被抓現(xiàn)行,她都不會承認,即便是被抓了現(xiàn)行,她也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
聽完梅的講述,我突然想到了我自己,如果那個時候不是毆打了老師的孩子,如果那個孩子不是我班主任的孩子,我或許也不會被勒令退學(xué),也不會來到這兒。
這一刻,我突然想知道海藍的故事,迫切的想知道關(guān)于她所有的故事,是不是也像我一樣,一樣的躲在黑暗里,抱著雙膝看著窗外的世界。
正常人不會折磨他人,通常只有被折磨的人才會折磨他人。
我無法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懷疑海藍,在我的印象里,她是個天真可愛愛笑的女孩,是一個很好相處,寫得一手好字的女孩,我實在是想不出她會盜取財物的樣子。
這一切讓我有些迷惑,我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都傻了。
我出神之際,被梅晃醒,我問她:“你相信她嗎?”
“曾經(jīng)信過。”
“我要去問清楚,問她到底為什么要怎樣做?!?p> 我走到海藍的身邊,將她正在書寫的筆記本拿開,看著上面的歌詞,是《諾》,鳳圖騰里面的歌:
“煮一杯酒溫熱冰封的心腸,
飲不盡世間聚散離合的滄桑。
閉一扇窗掩不住滿目的傷悲,
誰還在云端那端淺淺的吟唱。
剪一道光透過天色的紅妝,
照寂寞無處躲藏。
你是否也也一樣,
諾了,
就念念不忘!”
我看著她筆記本上寫下的歌詞,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卻始終是沒能說出來。
最痛苦的淚從墳?zāi)怪辛鞒?,是為了還沒有說完的話和沒做完的事。
看著手中的歌詞,我忽然在想,海藍是否也有想做卻沒能去做的事。
“還我,我還沒寫完呢。”海藍伸手找我要筆記本,坐在她旁邊的人,卻是一聲不吭。
我看著海藍和她的同桌,最后我將筆記本還給她。
“你們正式交往了?”好久,我才開口,只是開口就再也不是我想要說的話。
海藍對著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我會找到那個人的?!比缓笪肄D(zhuǎn)身走開,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開不了口對不?”梅向我露出挑逗的眼神。
“嗯?!蔽尹c頭,算是在梅的眼神下認輸。